唐浩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
怎么又回到这问题上了。
他心虚的赔笑,似是想遮掩什么,“大人,鬼话连篇,如何能信?”
说着,他偷偷瞥了眼阴魂的方向,“人……鬼呢?”
阴魂哪去了?
一眨眼,不见了?
唐浩瞧了眼谢恒,是他?
此人莫非是修道之人?他莫非偏袒阴魂?
唐浩心里千回百转,谨慎的打量着谢恒,谢恒面带微笑,看起来很老实。
阴魂,在他手心捏着呢。
衙差出现的那一刻,他便将阴魂藏了起来。
知晓唐浩的身份,谢恒仿佛明白,为何阴魂会说,律法还不了它公道了。
县令的女婿?
县令便代表了当地的律法啊。
如果连律法都站在唐浩这边……
“唐公子,你说什么?”衙差小心翼翼的问。
什么鬼?
唐浩是个读书人,他明白鬼神乃无稽之谈,自然不会跟这些衙差多说,“没什么,你们先回去,替我像岳父大人问安,就说我没事,明日再去向岳父大人保平安。”
衙差们点头,“是。”
其实就是唐家下人来县衙,说姑爷丢了。
不见了。
他们这才着急出来寻人。
唐浩可是县令的女婿,是县令千金的心尖宠,谁都不敢怠慢。
唐逆是来查案子的,他道,“谢恒,我先去县衙,有事来寻我。”
“别啊,一起吧。”谢恒开口。
唐逆总觉得,谢恒话里有话。
果然,便听谢恒道,“眼下这个时辰,你去县衙又能做什么,大半夜的让县令听你差遣么。”
唐逆顿住。
双手抱胸。
眉眼间挑起一丝玩味。
倒也是。
大半夜的,总不好让县令大人爬起来,听他查案。
不过他倒想听听,谢恒想干什么?
“唐公子。”谢恒笑的一脸和善,低声道,“今日见唐公子施粥布善,行善积德,听闻唐公子是昆山县的大善人,我与唐大人初来乍到,这夜半无门的,不知唐公子可否收容我与唐大人一晚,谢某感激不尽。”
唐浩有瞬间的迟疑。
此人嘴上说着感激不尽,但唐浩感觉不到半分谢意。
总觉得此人不是善茬。
但他唐浩又是出了名的善人。
乐善好施,乐于助人。
不答应,似乎说不过去。
“谢公子气了,寒舍简陋,谢公子和唐大人若不嫌弃,便去我府上将就一晚。”唐浩亦温和有礼。
“我叫谢恒,唐公子,多谢了。”谢恒微笑不失礼貌。
青弦自然是夫唱妇随。
阴魂在谢恒掌心挣扎,想出来,谢恒负手而立,拳头放在背后虚握,阴魂却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唐大人,请吧。”
唐浩似乎看出,唐逆的身份,比谢恒高出一截。
故而,请他先行。
唐逆也没拘泥,“那就多谢唐公子收留,明日我再去县衙拜访县令大人。”
“明日我正好可以给唐大人带路。”阴魂不在,唐浩便不似之前惊慌,谈吐也是有气质的,“唐大人,你我还是本家呢,当真是有缘分。”
唐逆颔首,算是回应。
到了唐家府外。
谢恒抬头,看到门头上挂着‘唐府’二字。
他掌心的阴魂躁动的更加厉害了。
怨气差点从他指缝中溢出来。
被谢恒的灵力兜了回去。
青弦低眉扫了眼,权当没看见。
不仅如此,唐府里面有阵法,不是什么高级法阵,就是普通防阴鬼邪祟的。
谢恒笑笑,“唐公子府上,还设了阵法,寻常邪祟靠近不得。”
这话,也是说给阴魂听的。
想进去,就老实点。
否则这阵法,也够它喝一壶的。
唐浩露出丝诧异,“谢公子莫非还懂道法?”
“略知一二。”谢恒倒也没藏着掖着。
较为谦虚道。
唐浩眼底闪过一丝幽光,面上带笑,“是我眼拙了,谢公子真人不露相啊。”
“不敢当,唐公子不请我们进去么。”谢恒微笑着。
“怎会,谢公子与唐大人是贵,里面请。”唐浩堆起笑脸。
笑的好假。
转个脸,唐浩就没了笑脸,不知道谢恒和那阴魂有什么关系?
可府上布了阵法,邪祟进不来。
应该无碍。
这么一想,唐浩心里放心了些。
殊不知,阴魂被谢恒捏在掌心,避过阵法,带了进去。
青弦感觉到手心一阵温热,低头,谢恒牵着她的手,源源不断的灵力笼罩在她周身。
青弦笑了笑,“我无事。”
谢恒是担心这里的法阵影响到她。
才用灵力护着她。
谢恒并没有收回灵力,而是一直牵着她。
到了府内,唐浩一回头,便说道,“谢公子与夫人感情真好。”
谢恒毫不避讳的说,“唐公子见笑了,我夫人比较粘我。”
惹得青弦瞪他一眼。
谢恒心里酥酥的。
唐逆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无时无刻不在秀恩爱,在京城秀不够,出门在外还是这么腻歪。
到底是谁黏谁啊。
也不知道谢夫人如何受得了他?
不过,他就是来看戏的。
唐逆也不气,自己挑了个位置坐下,绣春刀放在手边,饶有兴致的看着谢恒表演。
反倒是唐浩很有眼色,很快让下人奉了茶水来。
“姑爷,你今日回来晚了,小姐很担心你,一直在念叨你呢。”丫鬟说。
唐浩笑着,“你回去与夫人说一声,我无事,待我招待完贵,就去陪她。”
“是。”
丫鬟退走。
不知是哪句话刺激到了阴魂。
它在谢恒手心越发的心浮气躁。
谢恒暗暗将其按下,忽然说了句,“唐公子,听起来,你与你夫人亦是情比金坚啊。”
唐浩不好意思的笑笑,“谢公子,见笑了。”
但,一个人心虚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谢恒勾唇,“唐公子,我略会一些看相之术,观你面相,似有二婚,不知唐公子与县令千金,可是原配夫妻?”
唐浩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不露声色,“谢公子说笑了,唐某虽不才,却也是读书人,我曾承诺内人,此生唯有一妻,不纳妾,我夫人自然是我的原配正室!”
“是么?”谢恒似笑非笑,眸光清冽的盯着他,“你的原配正室,不是苏家姑娘么?”
要不是他拘着点,原配正室要杀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