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爷一瞪眼,“我儿子有十几个丫鬟照料着,能不好吗!”
谢恒颔首,“那便好,告辞。”
孩子平安降生,无事发生,那他便了解了这桩因果。
谢恒离开时,听到里面的孩子哇哇大哭。
哭的厉声。
他忍不住脚步微顿。
但很快,孩子的哭声止住了。
接生婆将护身符塞在婴儿襁褓中,孩子就不哭了。
“嚯,姨娘你瞧,孩子不哭了。”接生婆说。
“这是什么?”妾室看到接生婆往孩子襁褓里塞了个东西。
“是谢道长给的护身符。”接生婆重复一遍,“头一个生孩子的姨娘,也得了这张符,说是能保孩子平安。”
妾室欣慰的点头。
看来找谢恒,找对了。
希望马府的厄运,不要克着孩子才好。
“愿这符箓能替我儿避过神灵的惩戒。”妾室叹气。
无人注意到,接生婆将护身符塞给婴儿的瞬间,缠绕着婴儿身上的一丝阴气消散了。
所以孩子才不哭了。
谢恒并未多做停留,坦然离开。
“师兄,马家的孩子既然平安无事的出生,便没我们什么事了吧。”
回到卦店,卓清泉询问他。
谢恒摇摇头,“我总觉得,马府不简单。”
“师兄看出什么了?”
“就是什么都没看出来,才不对劲。”谢恒说。
“既来之则安之,师兄不必多虑。”卓清泉安慰道。
日落前。
谢恒闭店打烊。
回去的路上,走着走着,他察觉不对劲。
这次他没有好奇。
只是微微蹙眉,“又来?阁下是人是鬼,不妨现个身?莫非是在阳间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想引我入冥道相助?”
死寂的小路,无人应答。
谢恒勾唇,“阴阳不同路,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奈何钱,若是想缠上谢某,不妨也现个身,让谢某看看阁下的实力?”
“……”
片刻后,仍是无人应答。
只有阴风呼啸。
好话歹话都说了,做到了先礼后兵,谢恒眸色微冷,也就不气了。
他一把甩出三张驱阴符,运气灵力,大声喝道,“破!”
阴气被震散。
露出真实的街道来。
谢恒挑眉,大步流星的回家。
死寂的墙角,出现一抹虚影,“怎么觉着,他好像比昨日厉害了些?”
入夜。
谢恒陷入沉默。
梦中,他隐隐见到了走过的冥道。
让他着急的。
是绵绵在前面!
“绵绵,停下,这里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谢恒喊了声。
木棉跟没听到似的。
头也没回。
谢恒焦急的看着她的背影,“绵绵,别再往前了!”
木棉还是没理他。
谢恒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他突然意识到,这不是绵绵。
“是幻觉?”谢恒眉间闪过一丝不耐。
他被人操控入梦了?
随之谢恒脸色变冷。
虽说他修为不及师父,但寻常阴鬼,是近不了身的!
谢恒沉着脸,当即掏出驱阴符。
只不过这次,运气没那么好。
对方似是早有防备。
在他没来得及使用符箓的时候,手脚就被束缚住。
而面前的绵绵,消散了。
果然是幻觉!
随即,阴黑的铁链缠上他的双手手脚,“拘魂索?”
然后,他就被拘魂索扒开手脚,被迫呈现出一个即将要被五马分尸的造型。
谢恒咬紧牙。
触感如此真实。
这不是做梦?
“一介凡人,也敢坏我的事?”
沉寂的梦境中,传来空灵且娇嗔的声音。
谢恒皱眉,“你是什么人?”
“你不如猜猜,你在什么地方。”对方轻笑。
只闻声,不见人。
谢恒翻了个白眼,他当然是在做梦。
冥冥之中,谢恒察觉到,有一缕阴凉的气息靠近自己。
似乎有个看不见的影子,就贴在自己眼前。
“小子,你一再坏我好事,今日只是给你个警告,莫再多管闲事!”
对方话音落,缠在谢恒手脚上的拘魂索拉扯的更加用力。
谢恒闷哼一声,“你我一阴一阳,我能坏你什么事?”
对方轻哼,“想试探我?收起你那点打探我的心思,我动动手指头,就能将你大卸八块!”
谢恒:……
被看破了。
这东西缠了他两次。
每次都是因为他去过马府后,找上他。
难道……
与马府有关?
谢恒快速思索着,他在马府干了些什么?
引来这东西的不满?
然而……
拘魂索的拉扯,没给他太多时间思考。
就在谢恒感觉要被五马分尸的时候,一道极强的阴气破空而来。
眨眼间,谢恒感觉,他身前看不见的影子消失了。
周围一片寂静。
谢恒偏头,瞧着个青衣女子,站在他身边。
目光淡漠的扫了他一眼。
然后一挥手,拘魂索脱落。
谢恒得了自由。
他站稳后道谢,“多谢姑娘……姑娘又救了我。”
谢恒记得这位姑娘,在卓家时,便帮了他和卓清泉。
他直觉,这位女子,乃冥府之人。
她身上的阴气,透着一股威压。
“不必。”女子寒着脸,未曾多说一个字,一挥手就将谢恒打了回去。
谢恒突然睁开眼。
梦醒了。
他想到那青衣女子,忍不住看了看身边熟睡的木棉,若有所思。
木棉分了一缕魂魄,去追闯入谢恒梦境的人。
准确的说,是将谢恒生魂带到冥府的人!
谢恒根本就不是做梦,而是被人带到了冥府。
木棉追了一段,还是没跟上。
对方溜的很快。
且冥府鬼气混杂,难以分辨。
但她隐隐觉得,那是个阴司的气息。
青衣女子忍不住皱眉,谢恒怎会得罪冥府阴司?
“绵绵,好奇怪,有你在,我便安心。”
青衣女子听到谢恒的声音。
谢恒在她耳边低声说。
女子哼的声,“油嘴滑舌!”
偏生,她好像吃他这套。
青衣女子笑笑,既然没追上,索性回去睡觉!
唐令仪在宫里呆了几天,最后想孩子了,便出宫回了谢家。
当天,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顿饭。
木棉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妯娌,碍于温柔小意的人设,她笑不露齿,尽量摆出自己最大善意的微笑。
来面对这位妯娌。
但是见到唐令仪的第一眼,木棉就表示,不必装了。
唐令仪才是最温柔和善的女子。
无需看面相,唐令仪给人的气质,就是温婉的。
“这位就是大嫂了吧?令仪来迟了,大嫂见谅。”唐令仪浅笑着。
木棉摆摆手,“不,不迟,弟妹真好看!”
唐令仪眉眼弯弯,“大嫂也好看。”
不过……
“谢大哥的脸色差了些,在最近太劳累了么?”唐令仪瞧了眼谢恒的脸色。
有些苍白。
神情略显憔悴。
还带着一丝病态。
像是阴盛阳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