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延面色平静。
并不惧怕。
他看着赵耀祖,一字一句的说,“君上是我妹夫,你敢把我怎么样?”
赵耀祖一噎。
他还真不敢把唐玉延怎么样。
就是想吓唬吓唬他。
不过,唐玉延竟然反过来威胁他?
赵耀祖哼笑一声,“咱们同在国子监读书的时候,人人都是你是皎皎君子,如天上月,宁折不弯,怎么的,现在也变得世俗起来了?”
居然拿君上当靠山。
唐二郎并不介意,“唐某本就是俗人。”
赵耀祖嘴角抽抽,“我懒得跟你废话,识相的,赶紧把科举考题告诉我,若不识趣,说不得你就得在这里饿上个十天八天的,要是你死在这,可别怪我不念同窗之谊啊。”
唐玉延这才注意到此处。
似乎是个寺庙。
有顶有个巨大的佛祖金身。
四周都是神像。
只不过,神像蒙尘,贡品已烂,烛台也东倒西歪。
屋顶还有个大窟窿,漏风漏雨的。
瞧着,像是个废弃的寺庙?
唐玉延脑子里顿时灵光一闪,“此处是千佛寺?”
距离京城最近的寺庙,便是此处。
只不过,千佛寺害了不少百姓,被小锦和君上查出来之后,这里便被封了。
难怪如今荒废成这样。
‘啪啪’,赵耀祖鼓掌,“不愧是唐二郎,就是聪明,这么快就猜出来了。”
“赵耀祖,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科举舞弊,是大罪,绑架朝廷命官,也是大罪,你莫不是想连累你兄长和赵家不得入
仕?”
唐玉延语气严厉起来。
哪知,赵耀祖像是被触了什么逆鳞般,大声呵斥,“我说了别这么叫我!我绑都绑了,还怕什么大罪,我若不能科考中榜,还管别人能不能入仕,唐二郎,你管的未免也太宽了吧,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光宗耀祖。
每次别人叫他名字,都像是在提醒他,他永远只能排老二。
赵光宗那个废物,凭什么排在他前面。
赵耀祖是庶子,而赵光宗,是嫡出。
从这个名字的意义就能看出,赵家希望他们兄弟二人,能光宗耀祖!
嫡出又如何,他生母虽是妾室,但却受宠,所以他能上国子监,而赵光宗,只能读青远书院。
现在青远书院被查抄了,赵光宗却还妄想在科举上赢过他。
简直痴人说梦!
唐玉延当然知道赵耀祖是个什么货色,也知道他肚子里的文学有几斤几两。
他冷冷道,“你若真有信心,又何必来问我,考场用实力证明自己不好吗。”
赵耀祖目光阴沉,“少说这些漂亮话,我的才学,自是不及二郎你啊,所以,这不来请教你了么。”
唐二郎淡淡,“我教不了你。”
赵二少嘴角一抽,顿时发怒,“唐二郎,我与你好言好语,给你几分薄面,可你也不要不识抬举才好!”
唐玉延不理。
赵耀祖眼神阴冷,“说,考题是什么?”
“不知道。”唐玉延轻嘲,“赵耀祖,你也是参加过科举的人,难道不知,
考题都是开考前才出的吗,君上只命我当副手,主考官是文大人,对了,文大人曾经你的同窗,我又如何得知考题。”
休说他是真的不知,即便知道,他也不可能会泄露考题。
赵耀祖咬了咬牙,好一个阴阳怪气唐二郎啊。
曾经的同窗,都成主考官了,他却还是没考上。
实在是丢人呐。
不过好在赵耀祖的脸皮够厚,他扯着嘴笑了,“你的意思是,我绑错人了,应该要绑文涛?”
唐玉延看他这个理解能力,十分堪忧,“我觉得你今年也未必考得上。”
“唐玉延!”
赵耀祖哪怕脸皮再厚,被他这么讽刺,自尊心也是会受创的,他恨恨的瞪他,“别以为你聪明了点,就能看不起人了,你也不过是背文章比我强了些,得意什么!”
唐玉延彻底无语。
理智来说,他知道不宜惹恼赵耀祖,毕竟现在我为鱼肉,他为刀俎。
但唐玉延便是有种‘很铁不成器’的心理。
赵耀祖冷呵,“听说你还有两个弟弟要科考,你若不肯说,我便将唐家那两个小子都请来,亲哥哥教亲弟弟,想来你总是愿意倾囊相授的。”
“你敢!”唐玉延挣扎一下。
奈何挣脱不开。
唐安玩心重,考不中便就罢了。
可唐文,认真读书,是个好苗子,他是极有可能高中的。
赵耀祖竟然将主意打到了他们身上。
“你看我敢不敢。”赵耀祖冷哼。
唐玉延攥紧了拳头,“但凡你将这
份心思用在做文章上,也不至于连年不中。”
赵耀祖气的磨牙,“少拿一副我爹的口吻训斥我,你算什么东西,趁我还有耐心,劝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否则我考不中,你那两个弟弟也别想科考。”
唐二郎气的不轻。
学渣就算了。
他还耍无赖!
他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好没气的哼笑,“耀祖啊,光是告诉你考题还不够吧?你会写文章吗?要不要我给你代笔啊?”
赵耀祖眼睛一亮,扯开嘴角,“如此最好!”
唐玉延目光嘲讽,跟看白痴一样,嘴里吐出两个字,“做梦。”
“你戏弄我!”
两位二少,都气的不轻。
奈何,一个冥顽不灵。
一个,软硬不吃。
简直是油盐不进!
“好好好,你清高,你了不起,本少爷多的是法子治你!”赵耀祖冷笑,“来人,给我把他衣服扒光了,扔到大街上去,让人好好看看这位皎皎君子!”
壮汉迟疑了一下。
没说还要扒男人衣裳啊?
见没人动,赵耀祖怒了,“愣着干什么?扒人衣服不会?还要本少爷教你们吗!”
壮汉们:……
“赵二少,我们哥几个,对男人没兴趣。”壮汉道。
扒女人衣裳,还行。
扒光男人,他们可没这癖好。
赵耀祖额角抽搐,忍不住怒骂,“你们对男人有没有兴趣,关本少爷什么事,本少爷是让你们扒光他,听不懂吗?”
“听懂了。”壮汉道,“但就是,我们对男人真的不感兴
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