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属下的话还没说完,属下请这几位妇人来对质时,还从她们家中搜出了白银一万两,银子上有刻印,都是军饷,想必是有人用来做收买之用。”
高枫补刀道。
他冷冷的瞥了眼金霖,这下看他怎么狡辩。
蓝缨的心,仿佛被人狠狠地扎了一刀,“真的是你?!”
金霖只觉得自己冤枉,他大骂道,“你这是污蔑,我根本就没有给过她们银子……一万两军饷,这些妇人也配?我只恨没早些杀了她们,才叫十九王爷顺藤摸爪,抓到我!”
话喊出口之后,他自己都傻眼了。
不可置信的看着唐时锦,“你对我做了什么!”
唐时锦似笑非笑,“金公子别紧张,只是能让你说真话的符箓而已。”
他背上,甩了张真言符。
“金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对你不够好吗?”
蓝缨痛心的问。
金霖还想向从前那样哄骗她,可真话却忍不住脱口而出,“蓝缨,我恶心你,你一个男女不忌的老女人,以为我真的喜欢你吗?要不是看你在邺城权利大,我岂会跟你虚与委蛇!看到你这张粗糙的脸,我都恶心!成天与一群军中汉子厮混在一起,谁知道你被多少男人玩过……啊!
说到最后,蓝缨忍无可忍,一脚踹在他心口。
铮。
蓝缨拔剑,剑指金霖,“庶子,我杀了你!”
她眸中一片血红。
他一介庶子,身无长物,遭家族厌弃。
是她将他捧在手心,给他身份地位,让他在邺城脱胎换骨,做一个有才学,有体面的读书人。
他怎么敢……怎么敢玩弄她的感情?
金霖喊出真话之后,真言符便自动化为灰烬。
蓝缨要杀他,他惊恐的闭上眼。
滴。
“什么味儿?”高枫摸了摸鼻子。
滋滋……
一股难言的酸骚味儿混在空气里。
众人往金霖下半身看去。
有水流滴在地上。
哦,原来是他尿裤子了。
就这胆子,也敢贪污军饷?
蓝缨的剑只划伤了他的脸,并未要他性命。
或许是被他的尿骚味熏到了,蓝缨后退一步,怒气未减,“金霖,我不杀你,你得为裴将军的死付出代价!”
从尿裤子的那一刻,金霖的面子里子体面统统没了。
他忽然大笑起来,面容扭曲又癫狂,“蓝缨,别搞笑了,裴照难道不是你杀的吗,你爱我,所以让裴照替我顶罪,现在又来装什么公正大义!”
蓝缨闭了闭眼,“本将军误判,自会领罪受罚,但你,需游街示众,处以极刑,掉在城墙上三日以儆效尤!”
金霖抖了抖,“你这个没人要的老女人,你舍得这么对我吗!别忘了是谁不嫌弃你粗鄙,愿意跟你谈情说爱的!要不是我,你就是整个邺城的笑话,你知道邺城有多少男人在背后耻笑你吗,人前你是将军,人后你就是个笑柄!”
威风凛凛的女将军,在邺城男儿的眼里,就是个没人要的男人婆。
他们都在背后嘲笑,说将军不如妓子。
妓子好歹风情万种。
将军有什么?
从头到脚,只有臭男人的汗臭味。
没有半点女人味。
一个女人混迹军中,只怕早就和那些军中汉子睡过了。
私生活混乱不堪。
金霖和她在一起,与邺城男儿打交道,无不同情他。
每每与这贱人在一起,他都嫌恶心。
可他在邺城并无根基,只得靠她的权利往上爬。
蓝缨怒极反笑,她蹲下神,掐着金霖的脸,眼睛猩红,“金霖,本将军的红颜知己,蓝颜知己都很多,当初要不是看你真心跪伏在本将军脚下,愿意当本将军的狗,本将军岂会看你一眼?”
金霖大概是忘了,当初是如何跟她表白的?
他说此生只要她一人,即便他配不上她,也愿意当她身边的一条狗。
他说想将这辈子的风花雪月都给她。
为她写一辈子的诗,做一辈子词。
蓝缨起初并未将他放在眼里。
可他锲而不舍,足足哄了她半年,每日都会带着新鲜的花来见她。
她说她喜欢昙花,金霖可以彻夜不眠,只为守着昙花开。
花开的瞬间,他欢喜的将昙花捧到她面前,那时深更半夜,他差点被当做刺砍杀。
或许是这点点滴滴的小细节,蓝缨最终被他感动了。
允许他留在身边。
唐时锦感叹,真诚才是永远的必杀技啊。
蓝缨十八岁,便跟随父亲上过战场,她是真正的将军,一旦眸子里染上的杀意,便会使人忌惮。
她目光犀利,金霖下颚吃痛。
这个老女人,下巴都要被她捏断了!
“老女人,你肯定没想到,会被我这样的狗咬一口吧。”金霖好似不怕死的哼笑,“你这样男女不忌的老女人,跟我在一起时,我从来没碰过你,你对我颇有怨言吧?”
唐时锦眯起眸子。
好一个恶心男。
遇到这样的男人,简直比被狗咬了一口还恶心。
别说蓝缨,她都想教他做人。
‘咔嚓’
蓝缨力气之大,直接卸掉了他的下颌骨,她嘴角挑起一丝冷笑,“金霖,你踩着本将军的势,在邺城混的人模狗样,人人称你一声金公子,但你就像楚风馆里面的妓子,不,说你像妓子,都侮辱了妓子,妓子不像你,当了婊子又要立牌坊,当狗委屈你了,想涨一涨你那可怜的自尊是吗?金霖,你大概是忘了,傍上本将军之前,你是怎样的境地?”
怼得好。
唐时锦忍不住给蓝将军拍手叫好。
最瞧不起这种明明自己一无是处,却又看不起女人的男人。
何况这个女人还带给他丰厚的好处。
从金霖的面相来看,就是个自私虚伪,极度自卑,却又虚荣心极强的人。
跟那种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人没什么两样。
等等……
金家?
“是那个在京城有着太尉门面的金家么?”唐时锦忽然问。
蓝缨笑的讥讽,“他就是个卑贱的庶子罢了。”
哦,就是那个金家。
唐时锦瞧着金霖的眼神,多了一丝戏谑。
“怎么?阿锦与京城金家有什么来往么?”蓝缨问。
该不会,是想给这个庶子求情吧?
唐时锦摇头,“庶子而已,我要找的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