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薇突然觉得脸皮火辣辣的,仿佛受到了羞辱,她感觉她这一身的盛装打扮,就像个笑话!
“薇薇,不得无礼!”谢母连忙上去拉着谢薇。
她怕谢薇闹脾气,冲撞到魏与泽。
魏家如今搭上了十九王爷这条线,唐时锦攀了高枝,她们更加得罪不起啊。
谢薇脸上很难看,“母亲,你不是说……”
谢母快速的看了她一眼。
谢薇气恼的话卡在喉咙,被迫咽了回去。
她知道,有些话出口来,没面子的是她自己!
说什么是替唐二郎说亲。
结果根本不是!
谢薇咬着唇,低头看着自己刚换上的齐胸襦裙,她还特意搭配了大袖衫和披帛,瞧着十分贵气。
呸!
什么贵气。
晦气还差不多!
她打扮的这样庄重,却像是她在自作多情!
小厮刚到谢寻的院子,便见谢寻负手而立,站在一颗老树下。
“三公子。”从小厮的角度看过去,谢寻似乎很惆怅。
“来了?”
谢寻一开口。
小厮觉得,他语气也十分惆怅。
“老爷让小的叫三公子去前厅见。”
他心想,三公子定是极不愿被捆绑束缚的。
三公子说过,傻子才会成亲。
成亲就像是牛套上了鼻栓,背上犁,不得不耕田。
而且还只能耕那一亩田。
如此捆绑束缚,没了自由。
三公子只想及时行乐,不想套上那鼻栓,背上那犁。
“如果娶妻是耕田,那三公子可以纳妾啊,这样不就有很多田了!”
当时小厮不理解的问过他。
谢寻却说,“纳妾有什么意思?要么不娶妻,若娶了妻,便得守着她,你说,是及时行乐好还是娶妻好?”
小厮觉得,娶妻有娶妻的好,人嘛,总是要成家的。
及时行乐自然也好,人嘛,开心最重要。
可这次,魏家上门逼亲,三公子不同意怕是都不行了。
小厮深深的叹口气,替三公子惋惜。
“走吧。”
却不想,三公子转过头来,脸上竟带着笑意?
神情,也没有他想象的凄苦惆怅。
顿时,小厮苦着脸,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三公子,你要保重啊……”
谢寻瞧他一眼,“哭什么,今日可是我的大日子。”
他嘴角噙笑,瞧着很是开心。
可越是这样,小厮便越觉得,他是在强颜欢笑。
谢寻到前厅的时候,气氛有些许凝重。
谢尚书夫妻俩都脸色不好的瞅着他。
“谢寻,为父问你,你可是同唐……可是与唐大姑娘交换了信物?”
谢尚书原是想说私定终身,但魏将军在场,他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谢寻看了眼魏与泽。
舅舅面上镇定,但也担心谢寻反口不认。
他直直的盯着谢寻,表情严肃。
然而在谢家人看来,魏将军如此冷脸,谢寻要是不认,只怕是要惹恼魏将军。
“是。”谁知,谢寻不卑不亢。
他认了。
魏与泽松了口气。
谢尚书脸色微变,“你认了?”
“我认。”
谢尚书好似有些不敢置信。
这个浪荡子,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谢尚书看了眼魏将军,对方气定神闲,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你拿了唐大姑娘何种信物?”谢尚书问道。
谢寻掏出一物来,“庚帖。”
谢尚书彻底无言了。
难怪魏将军找上门来。
这小王八蛋竟然收了人家姑娘的庚帖!
“寻儿!你,你怎么能随意拿人家姑娘的庚帖!你这是私定终身你知道吗!”
谢母气急败坏的看着他。
魏与泽皱皱眉。
谢夫人当着他的面说这些话教训谢寻,便是不满这婚事。
“就是,哪个好人家的姑娘会与你私定终身!”自觉丢了面子的谢薇嘲讽道。
母女俩都用余光瞥了瞥魏将军。
魏与泽沉下脸,“谢小姐,还请慎言。”
“谢薇,不得无礼,退下!”谢尚书当即呵斥一句。
谢薇一跺脚,跑了,“走就走,谁稀罕在这儿,哼!”
跑之前,还翻了谢寻一个白眼。
谢寻并不理会。
谢母想劝女儿,但碍于礼数,没有去追,一脸不耐的坐了回去。
不悦道,“我觉着此事不妥,谢寻年轻不着调,魏将军放心将外甥女交给他?”
谢寻拧眉。
面色微沉。
“谢公子为人沉稳,重情义,本将军自是放心。”魏与泽道。
谢寻的脸色缓和了些。
看来,舅舅还是满意他的。
可他的母亲却在贬低他。
谢母嘴角抽了抽,“他?为人沉稳,重情义?魏将军,你莫不是被他诓了?”
谢寻最是浪荡,他沉稳?
谢母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
沉稳的是她谢归……
可谢归,再也归不了家了。
谢母眼底闪过一丝水光,被她极快的撇过头去,不想叫人瞧见。
谢寻饶是再像谢归,他也学不了谢归的稳重懂事。
“魏家自认,看人的眼光不会差。”魏与泽轻轻看了眼谢寻,“谢夫人对自己儿子的了解,恐怕尚且不如魏某这个外人。”
谢寻隐忍的握紧了拳头,然后释然的松开,“此事无需母亲答应,我认即可。”
谢母擦了擦眼尾,转回头来,“胡说!我是你母亲,我不同意,你怎能私自……与人结亲!”
“母亲真的在意我是否娶亲吗?母亲在意的,只是我要娶的人,是不是你顺眼的吧?”
谢寻语气淡漠。
“你!”谢母被他怼的胸口一堵,“自古婚姻大事,哪个不是父母之命,我是为了你好,你心里就是这么想我的吗!”
她是不想谢寻娶些不三不四的人回来。
唐令仪那样的姑娘,不是谢母想要的儿媳妇。
“令仪与你和谢薇有过龃龉,所以你不同意,我能理解,但我的事,向来是我自己做主,这次也一样,不劳你操心。”
“你……”
谢母被他气的心疼。
“好了。”谢尚书面色不善,“都给我少说两句,魏将军在此,也不嫌丢人。”
谢母不吭声了。
心底仍是觉得,谢寻不懂事。
从来只顾自己的喜好。
谢寻也没再说什么。
“魏将军,见笑了。”谢尚书叹了声,“将军,你我乃同僚,将军也看到了,我家中不睦,将军的外甥女是个好姑娘,若是真说给我家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只怕是要吃苦的,将军不妨再好好斟酌斟酌?”
他十分坦诚。
希望魏将军慎重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