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又响起了,江南笙被吓了一跳。
看清手机屏幕上,备注的来电显示是“黄记者”,江南笙的脸色越发凝重起来。
白金818的黄记者在这时候给她打电话,江南笙只觉得,这准没好事!
电话铃声如催命符般,让她心烦意乱。
她接起电话,“喂。”
江南笙刚开口,黄记者就向她抱怨,“江南笙你害惨我了,我被吊销执照了!”
江南笙立即否认,“你被吊销执照关我什么事?!你是自己干了什么违法的事吧!”
黄记者愤愤不平,“上头有多方势力,向我公司施压,为了保住白金818节目,公司就把我给辞退了。”
江南笙怔了一下,“是沈氏向你公司施压吗?”
“不止是沈氏!”记者的声音里,透露出恐慌。
“江南笙!你不是跟我说,江晚月就是个家庭主妇吗?连官方都护着她,她根本不是我们能得罪的!”
“你放屁!”江南笙骂出声。
“是你没本事控制舆论!”她指责记者,又道,“算了,这事我就不指望你了,江晚月那个女人,还是由我亲手来解决吧!”
*
ALI数学竞赛决赛成绩公布的前一天,陆放带着江晚月和粥粥去爬山。
早上六点,晨光熹微,山间云雾缭绕,凉风阵阵。
陆放大步走在最前面,他穿着纯白的速干T恤和军绿色的运动裤。
大腿肌肉将运动裤撑出了形状,更不用说他正面,紧绷的T恤勾勒出分明的胸肌,短袖下方露出的手臂,肌肉交错的弧度,是千锤百炼后的硬朗曲线。
江晚月把脱下来的运动外套系在腰上,她闷头前进,没敢往前看。
陆放的每次迈步,运动裤勒出的蜜桃线的形状,够让人血脉偾张的。
粥粥走在江晚月身旁,他们爬上十分钟后,粥粥就开始关注气喘吁吁的江晚月了。
“妈咪加油!”
“妈咪再跨一步!妈咪好棒呀!再来一步!坚持住!!”
女孩稚嫩的嗓音回荡在山谷间。
在粥粥的加油鼓劲中,江晚月像个蹒跚学步的小孩,她大口大口喘气,她的双腿已经麻木了,只能被粥粥牵着手,一步步攀登台阶。
陆放停下来,转身往后看。
“我背你上去吧。”
陆放出声,他背江晚月就不用有意放慢步调了。
背上江晚月,他能健步如飞,而且粥粥也有能力,跟上他迅速向上攀登的步伐。
江晚月摇了摇头。
“妈咪,我来背你吧!”
粥粥自告奋勇,她在学校里,双手抱两个小朋友,身上再背一个小朋友,是不成问题的,她也想尝试一下,背妈咪。
江晚月把脑袋摇成拨浪鼓。
“等粥粥再长大一点,妈咪就给你背,现在……哈!”江晚月深吸一口气,汗珠滑落,“你扶着我就好!”
粥粥成了她的拐杖,稳稳的牵着江晚月,陪她沿着青石板路往上走。
一路上,粥粥声音清脆,絮絮叨叨的和她说着学校里的事,除了有些口干舌燥之外,粥粥的呼吸依然平稳。
“哥,你先上山吧,我和粥粥慢慢走,游览一下,沿途风景。”
江晚月说两个字,就在大喘气。
陆放往隐没在云雾中的台阶看去,他向江晚月点了点头:
“好,我先上去。”
定光寺是京城隐秀山上知名的佛寺,传言每天爬山上来,用双脚虔诚的丈量了土地后,去上第一注香,那这名香所许下的愿望,就会实现。
为了抢下第一注香,陆放只能先撇下江晚月了。
“大舅!你放心去吧!”粥粥向陆放挥着手,“我会保护好妈咪的!”
粥粥牵着江晚月的手,跟随江晚月的步调,登上一级级台阶。
“嘟嘟说我能一拳打死野猪,妈咪,山上会有野猪吗?要是真有野猪来了,我试试看,能不能打飞。”
江晚月笑道,“成年野猪又大又壮,要是真有野猪出没,你调头就跑。”
“我会背上妈咪一起跑的!”
*
转眼间,陆放爬到了半山腰,他气都没喘一口。
陆放抬眸,在蜿蜒的阶梯上,看到了一道修长的身影。
他与对方逐渐拉近了距离。
当两人并行的时候,沈岸转过头,看到了陆放。
“哟~好巧。”
沈岸戴着用来吸汗的护额,刘海被捋高,显得少年感十足。
水汽附着在他的脸上,无瑕的肌肤如白玉般晶莹剔透。
“听说,定光寺的第一柱香,是很灵的,陆少尉也是来上香的?”
沈岸喊他以前的军职,陆放眸色微暗,这位世家公子,对他可真了解。
陆放微启唇,只在喉咙里应了声“嗯”。
但他也好奇,像沈岸这样的男人,世间一切于他而言,都是唾手可得。
“沈少去定光寺,想求什么?”
这世间,还有什么东西,是沈岸求而不得的?
“求姻缘。”
沈岸话音落下,陆放猛地加快了脚步!
沈岸见陆放一步跨上两个台阶,开始狂奔,他的眉眼里溢出锋芒。
沈岸追上了陆放,但他还有闲心和陆放聊天,“陆少尉是来求什么的?”
陆放冷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对沈岸的挑衅:
“我也去求个姻缘!”
他的话音落下,两人之间有电光石头蹦出。
下一秒,他们开始了你追我赶,在青石阶上狂奔!
布衣和尚坐在寺庙大门口,忽然一阵风掠过,把他的瞌睡都惊跑了。
和尚往大门内望去,就看到两道矫健的身影早已离他远去。
“诶!!”看门的和尚叫起来,虽然知道这两个人已经跑远听不到了。
和尚还是嚷嚷着,“今日本寺不接待其他香……”
陆放和沈岸一进寺内,就飞奔往取香处。
陆放执香,奔往点香区。
沈岸站在原地,拿出打火机,将香点燃。
两人几乎是同时点好了香,他们往香炉方向大步狂奔。
沈岸和陆放同时伸手,要把三根香插进香炉里的时候,他们看到,香炉里已经有香在燃烧了。
两人都愣住了。
有人比他们来的还早?
沈岸与陆放同时回头,就看到身姿绰约的男人,身穿黑色长款风衣,他站在大雄宝殿的台阶上,一只手揣在西裤的口袋里,如神明般漠然的注视着沈岸与陆放。
陆放脸色凝重,难道是他上了头柱香?
沈岸扬起薄唇,笑意未达眼底,“傅总,早啊。”
傅寒川的声音,随着山间刺骨的寒风凛冽而至。
“定光寺下午才对公众开放,二位请回。”
看来傅家是将整个定光寺包场了。
沈岸却未把傅寒川的话,放在眼里。
“傅总是怎么上来的?”
他见傅寒川穿着手工定制皮鞋,这可不像是徒步登山来定光寺的样子。
傅寒川觉得没必要回答沈岸这个问题。
沈岸自问自答,“坐车上来的,是吗?那你上的头香,就不灵了。”
沈岸说完,直接把香炉里的香给拔了,把自己的香插进香炉里。
陆放见状,也把手中的香,插入香炉内。
两人背对着傅寒川,面向香炉,虔诚许愿。
傅寒川的脸色,如被黑烟熏过。
“沈少!你为什么要把寒川给暖汐上的香拔了?!”
江南笙从傅寒川身后走上来,看到这一幕,她气冲冲的为傅寒川抱不平。
沈岸将被他折断的香,丢进垃圾桶里。
他转过身,抬眸,直视向傅寒川。
明明傅寒川站在高处,沈岸站在低处。
可当两人对视的时候,彼此的气场却是相当。
“斯人已去,佛祖更应保佑活着的人!”
不屑的嗤笑从傅寒川喉咙里溢出,“沈少许了什么愿望?”
“我许愿她,高坐明堂上,不再沾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