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笙戴着头盔,没人看到她的头盔下方,是怎样一个惊慌苍白的表情。
但好在她的机车才刚起步,车速不快。
嘟嘟整个人扑在油箱上,头盔撞上仪表盘。
“呕!咳咳咳!”
嘟嘟的胸口被磕到,他难受的咳嗽起来。
“嘟嘟!你也真是的!要坐好,抓稳,知道吗!”
江南笙见嘟嘟没事,她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抓起嘟嘟后背上的衣料,把嘟嘟提起来,让他重新坐好。
嘟嘟摆正自己的头盔,“我没事!”
他喊的很大声,他在说给江晚月和粥粥听。
“真是的!怎么开车的!”
江南笙在抱怨,刚才差点和她撞上的那辆车也停了下来。
司机抓着方向盘,冲车窗外喊,“你逆行啊!”
“没看到我车上坐着小孩吗!m!”
差点和她相撞的司机很无语,“带小孩开改装机车,迟早要出事!”
江南笙冲对方比了个中指。
嘟嘟也学她,向司机比中指。
江南笙吃力的把机车从塌陷的护栏内移出,看到车灯被撞烂,江南笙心里很不爽。
她专程来看江晚月笑话,结果却被江晚月看到她的笑话了。
江南笙没心情和司机争执,她立即发动机车,扬长而去。
见他们远去,江晚月刚才突然加速的心跳,又归于平静。
她对粥粥说,“我们上楼搬东西吧。”
往后,无论嘟嘟发生什么样的事,都与她无关了。
她看着嘟嘟这般依赖江南笙,她的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
*
这段时间里,江晚月带粥粥住在酒店。
她一直在看房子,即便只是租房,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房子的地段,格局,小区里的住户质量,都在考虑范围之内。
江晚月好不容易选定了一套小户型,为了方便粥粥以后上小学,她打算直接把这套小户型买下来。
她登入华泰证券的app,发现她在股市里的近八千万资产,被冻结了!
洪经理接到江晚月电话的时候,直接开口道:
“江小姐,我今天早上也是刚接到通知,因有人举报,您可能涉及内幕交易,上交所那边,将您在股市的七千九百多万资金,冻结了。”
“你这笔资金来源于傅总,监证会认为,傅总将这么大笔钱转给你,是他在引导你去卖入各家股票,这里头可能存在投机倒把的违规行为。
要等监证会调查清楚了,确认你的交易是没问题的,他们就会给你解冻的。”
江晚月解释,“我是通过自己所编写的股票分析程序,推测出哪些股票,会在经济调控中上涨的。”
洪经理笑出来,“你觉得监证会信,你这个家庭妇女的话吗?就算你真拿出那个什么程序,你能证明,那是你一个人独立编写的吗?”
江晚月的声音响起,“如果我在ALI的数学竞赛上拿到名次,这个赛事的含金量,是不是就能证明我的能力!”
洪经理被江晚月逗乐了,“你知道ALI数学竞赛,已经是国内最高含金量的比赛了吗?江小姐,你,拿名次?别逗我了!你连比赛题目都看不明白吧!”
江晚月执着的告诉他,“我会向监证会提供证明的。”
ALI数学竞赛的初赛名次,下周二就会公布。
她拿着国内最有含金量的竞赛名次,才能向质疑她的监证会证明,股票是她一人才操作的。
*
周一,民政局:
傅寒川从车上下来,就见到了江晚月。
男人眼里掠过一抹异色。
她化妆了?
涂了光泽亮丽的唇釉,白皙的容颜,细腻无瑕。
她就用鲨鱼夹将长发固定在脑后,几缕发丝随意垂落,却不显凌乱。
她穿着一条羊绒长裙,身姿婀娜绰约,手里就拿着个牛皮文件袋,另一只手拿着手机。
傅寒川很少带她出席宴会,以至于此刻,他根本想不起来,江晚月穿礼服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她见到傅寒川,并没迎向他,而是径直的走上台阶,反正他们去的地方,都是一样的。
男人来到她身后,暗哑深沉的声音传来:
“你可以求我,帮你向监证会出示一份声明,让他们尽快解冻你账户上的资金。”
他知道她的难处,依然摆出居高临下的姿态。
那六千万于傅寒川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可江晚月却急需这笔钱来买房。
她没回头搭理傅寒川。
男人的声音,再度传来,“那么大笔的资金支出,各方都在盯着。你运气好,在股票大涨前入场。
但在风云四起的时候,监证会要抓典型,有人递来把柄,监证会即便错杀,也不可能轻易放过你。”
江晚月停下脚步,她这才转过头,看向傅寒川,“也就是说,是你的对手向监证会举报了我?”
傅寒川点了点下巴。
江晚月笑道,“他们要举报,你不可能没收到风声,但你却乐见其成,想看我栽跟头。”
男人俊朗的容颜上,眉头微蹙,从来都只有他看穿别人的份。
当江晚月站在更高一级的台阶上,审视他,戳穿傅寒川的心思时,他莫名感到有些不适。
“我告诉过你,你的富婆体验卡结束了!我可以给你六千万,也能收回!全凭我的心情。”
“傅寒川!你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的!你不遵守协议书上的条件。”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赤裸裸的嘲讽,如千万根针,细细密密的扎在江晚月脸上。
爱是没法折现的。
她想要补偿,全凭傅寒川的心情,凭他良心发现。
他若给她,那是他对江晚月的嘉奖和赏赐,她得感恩戴德,叩首谢恩。
傅寒川觉得她天真又好笑,“你在我眼里,根本不值六千万,也不值一套房!”
“你不服,可以去法院起诉我,那样,你也会知道,一个家庭主妇,全职太太,在法官眼里,究竟值多少钱!”
傅寒川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沈大律师也许能够帮你,可以他对你的心思,你觉得,法院能允许他,担任你的辩护律师吗?”
江晚月猛地睁大了眼睛。
当她想要脱离以傅家为名的牢笼时,傅寒川已经在考虑,如何让她付出代价了。
他要咬住江晚月的脖颈,让她失去呼吸的能力,他要江晚月跪下来,求他原谅。
他从江晚月脸上,得到了他想要的恐惧。
怕他,才能臣服于他。
傅寒川打算给江晚月最后一击。
“我拿你的病例,问过医生,医生说,你之前流产过,以后可能很难再怀孕了,你觉得沈岸他真的会娶你吗?”
他的询问,他以为的重击,成功让江晚月笑出声来。
她失去了一个孩子。
他却担心,她能不能再怀孕。
“一个男人在婚姻里,要么给我钱,要么给我爱,你两样都不给,那就给我滚!”
*
他们两坐在工作人员面前,工作人员在审核他们提交的离婚资料。
工作人员告诉他们,“离婚材料审核通过了。”
傅寒川深沉的嗓音,在江晚月身旁响起:
“想清楚了吗?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