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是狭窄的,我们要登高的话面临的风险比刚刚下坡还要大很多,万一讨死狗跟冷漠男人再杀回来,我们必死无疑。
可已事到如今,待在小溪是不长久的,我们必须离开。
我也只能寄希望于我罗氏堪舆当中记载的风水方法不会出问题。
脸上没有露出任何慌乱,我现在必须得给予何断耳、徐文申他们信心。
不然的话,还没遇到麻烦,就先慌了起来,这是取死之道。
徐文申跟何断耳一前一后的扛着我,拔腿开始行走,我能从他们脸上看见紧张,额头甚至都流出来了汗水。
我强行撑起了一个笑容,然后宽慰道;“没事,只要按照我的路线走,讨死狗拿我们没办法。”
听见我的话,他们脸色明显镇定了下来。
登高的步伐也更加的矫健稳重,大约七八分钟,我们重新爬上了刚刚的窝穴附近。
我伸手给他们指着路线,选的都是这座山当中,纯阳之地。
刚从小溪那边走过来,此刻我不怕讨死狗对我们动手。
就这么走向了窝穴。
何断耳说道:“把这个坑先填了!”
我心底一慌,着急地将他阻拦下来,说道:“先不要着急,让八仙来填坑。”
上次李旺重新出来闹事,我怀疑很大的原因就是没让八仙来填坟,虽然何断耳的命也很硬,可八仙终究是专业的。
让他们来,这足足十个人的命格,能压的住李旺。
再加上我选的这座冠山,足以让他永世不得轮回!再也不能闹事!
我说完,何断耳也只有点点头。
这会只有刘老爷子有空闲时间,他走过去,啪啪给了晁方两巴掌,却没能把他扇醒过来,掐了掐他的人中。
晁方这才从昏睡当中惊醒了过来,一脸惶恐地瞅了瞅四周问道:“怎么了,罗先生?”
我安慰地说道:“没事,刚刚遇到了点麻烦,这会已经解决了。”
尽可能的表现出我不慌乱的模样,所以我这会脸色淡定自如,颇有看事儿先生的气度。
晁方看见我的神色,也镇定了下来,点点头笑道:“跟罗看事儿久了,也见过世面了。”
他走过去,挨个把他的兄弟们掐人中掐醒过来。
有些人还在恍惚中,就要出来卖力气。
我看着也有心酸,不过没办法,他们吃的就是这个饭,要卖这一把子力气。
要是我不让他们起来挖坟,最后害的是我们,跟这方圆百里无辜之人。
李旺再闹起来,指不定会不会影响到普通人。
这坑渐渐地被他们埋进去了,泥土填的扎实。
我心底这才松了口气。
讨死狗没有让冷漠男人把这烂木头带走,这是最好的情况了。
万一这烂木头不翼而飞,才让人心底忐忑呢。
八仙填完了坑,我胸口突然一痛,猛地咳嗽了几声,然后有些费力地喊道:“走吧,下山。”
我心底极其小心,指着一条条阳道。
每个选择,都是我深思熟虑才做出来的,这么稳健地走到了冠山脚下。
“初九,你现在的堪舆之术,越来越娴熟了,真是深不可测!这么大麻烦,你居然一点都不慌。”徐文申欣慰地看着我喜道。
我勾起一抹苦笑,看来刚刚的故作淡定,还是有用的,居然连徐文申都骗过去了。
可我真能不慌么?
都不用摸我也明白,现在我的脊背已经全部都被汗水打湿了。
“徐叔,先回家吧。”离了这冠山,镇了这李旺。
讨死狗一时半会,是不会再闹起来了。
我们虽然已是残兵败将,可离开了山峰之内,我们哪怕抵不过对方。
可有看事儿先生、缝尸人、打更人。
这么豪华的阵容,如果想要逃跑的话,光凭借个讨死狗,还拦不住我们,加上冷漠男人也无用。
刚刚在冠山之上,是我受了大伤,又有撞了祟的八仙颤抖徐文申、刘老爷子。
不过这死咒,却也算是解开了。
一见斧头流脑浆,我却活着。
若不是那个朦胧的梦,保住了我一条性命。
怕是我早已经在九泉之下,见到了我父亲。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交代,先开口说道:“徐叔、何叔,咱们先去医院。”
本来我这点伤也不想去医院,不过若是就这么回到王芬殡仪馆,我奶奶看见了必然会担心。
她年纪大了,我不想让她因为我太伤心,万一一激动发生什么事情,那我就真是悔恨不已了。
徐文申跟何断耳都没意见,刘老爷子也罕见的没出声。
到了医院,何断耳和徐文申怕我出大事,先给我挂了急诊。
又忙里忙完的跑着医院的各种流程,直到挂上号,医生给我看了下身体的各处状况,说我没什么大事,只是胸口受到了重物打击。
医生还连续问了我几次,是不是被什么锤子之类的砸了。
我说被人踹了两脚,医生死活也不相信。
认为人是不可能有这么大力气的,我听完医生说的话,不由苦笑。
人是不可能有这么大力气,不过踹我一脚的那位,是不是人还真说不定。
我们这会回来,就已经天黑了。
今晚我也在医院住院,医生给我开了点药,又让我躺着恢复,给我打了葡萄糖。
打点滴的时候我就昏昏欲睡,等到晚上我就更是困得眼皮打架,倒头就睡。
直到次日天明,我身体这才好了一些。
胸口的疼痛,偏偏今日更加彻骨,像是被人撕裂了骨头似。
只是我大脑倒是清晰了一些,虽然更痛,但意识也更清楚。
这才想起来我要做的事情还没做。
那天我送葬赵宝瓶的时候,曾经认真地喊过,要帮他主持公道。
虽然我没本事儿做啥大事,可报个警总是行的。
阳差的事情,就要让他们来处理。
赵宅的事情必然有问题,赵凡的心虚已经是写在脸上的。
我打算先问他要钱,再去报警彻查一下他。
赵宝瓶的死,或许跟他脱不了干系。
我强撑着打算起床,却被医生告知,无论如何也要在医院躺两天,不然走了会有后遗症。
这让我很痛苦,无奈之下还是听从了医生的意见,我可不想年纪轻轻一身病。
躺在医院的这两天,徐文申、何断耳每天都来医院看我,晁方也来看了我一次。
王芬居然也来了。
我托他们千万不要告诉我奶奶,她老人家年纪大了,要是被刺激了,容易生病。
他们也都不是多嘴的人,全都答应了下来。
等到两天以后,我身体已经好很多了,疼痛几乎是已经消散了。
我也终于能从医院病房里出来了,这种药水的气味嗅着最初令人有些不适应,这几天持续下来,我倒也习惯了。
病号服也换成了自己的衣服,我走出了医院,却看见了徐文申、何断耳正在门口等着我呢。
我当下心中一喜,挥了挥手说道:“徐叔,何叔。”
“呵呵,小子,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身体得好好锻炼才行。”刘老爷子突然说了句话,吓我一跳。
猛的一回头,才发现刘老爷子居然就在我旁边,也不知道是啥时候跟出来的。
徐文申跟何断耳也围了过来。
何断耳脸色虽仍旧阴沉,可明显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肤色。
看来那冷漠男人踢他的几脚,在休养生息之后,早已经恢复如初了。
这让我咂舌不已,何断耳虽然年纪比我大,可这身体却比我好多了。
“初九,你没事吧!”银铃般的声音突然响起,这是个我的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