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耳旁好像又苍蝇在嗡嗡乱叫,脑子里思绪很吵杂。
李旺没死?
那在赵宅的秃头男人是谁。
我咽了口唾沫问道:“村长,你能确定吗?赵家人调查说尸体就是李旺。”
村长摇摇头,蹩眉说道:“李旺这人我认识,他老婆跑了,就剩个女娃。前两年好像因为不知道什么事情,自杀了。整天在家里喝闷酒,大概两三个月之前有人从外地来找他,说是给他介绍个木工的活,然后就走了,进城干活去了。”
“这才多久,怎么可能成了尸体。”
我听到村长这么说,心底反倒松了口气。
这么说来时间也刚好能对上,李旺尸体死亡的时间大概也就是两个月左右,赵宝瓶搬入赵宅也大概就是这时间段。
只是唯一让我有些疑惑地,是李旺分明是去大城市打工,怎么会没多久就死了。
然后又被人埋在了赵家宅子里,他跟赵宝瓶又有什么渊源呢?
我心底正疑惑的时候,却突然听见刘老爷子说道:“你说这李旺的女儿自杀了,为啥自杀了?”
村长似乎再费力回忆着,然后又拍了拍脑门,良久才想起来说道:“好像是因为感情纠葛,所以才自杀了。李旺因为这个事情还去闹过,不过没成功……”
这话一说,我瞳孔一缩。
要是这么说的话,还真就能解释的通了。
李旺的女儿死了,是因为感情纠葛。要是这件事情跟赵宝瓶有关,那真是个生死大仇。
要是被人利用,因此想不开自杀,又被人埋进赵宅里面,一切也就串起来了。
我开口问道:“村长,你止步知道李旺的生辰八字,我们有急事要用。”
村长摇摇头说道:“你们要不去李旺他家附近,找邻居打听打听。我跟他也没那么熟络,只是听说过这些事情。”
我嗯了一声,说道:“谢谢村长。”
村长连忙摆手,拍拍我肩膀说道:“罗先生,你帮我们解决了王春的麻烦,又分文不取把钱捐给了村里的。是我应该代表村里谢谢你才对。”
我一听这话,脸颊有些滚烫,跟村长寒暄两句,就告辞离开。
从村委会离开,我们奔着一队的李旺家走去。
这条街一个人也没有,风吹落叶簌簌响,何断耳没来。这次我一个人先带头走在前面,农村门牌号都贴的断断续续的。
有的人家贴着,有的人家没贴。
我们这么摸着走过来,才发现李旺家还挺大的。
是个有篱笆的宅子,最中间的是个大铁门,拴着一把锁。
我看向李家的宅院,李旺两个月没回家,院子里的杂草可不少了。
“咱们先进李家看看?”我开口询问徐文申的意见。
徐文申点点头说道:“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小伙子,看你年纪轻轻的,咋不学好哩。”颤巍巍地声音响起。
我吓了一跳,一回头看去。
后脑勺这儿有个婆婆,手上拿着个破木拐杖,头发都已经苍白了,牙齿也差不多掉的干净了。
这婆婆脸色阴恻恻的,用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说道:“李旺家里啥也没有,就剩点不值钱的玩意了,你们别瞎惦记,要走正路啊。”
我一听这话,才明白过来。
原来这婆婆是李旺的邻居,看这样子是把我们当成贼娃子了。
以为我们要惦记李旺家里这点钱,所以打算翻门盗窃。
我解释说道:“婆婆,我们不是贼娃子,是李旺的朋友。”
婆婆扶着拐杖,笑了:“嘿,你们是谁我能不知道嘛,我跟李旺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他那几个能来探望他的朋友,都知道他在干嘛呢。婆婆也不拆穿你们,赶紧走吧。”
我挠了挠头,这老奶奶还真不好糊弄,就只能如实说道:“婆婆,我是看白事儿的先生,李旺死了,我要来这打听打听他的生辰八字,好给他送葬。”
婆婆又笑了,摇摇头说道:“小伙子啊,哪有这么年轻的白事儿先生,真当婆婆我好糊弄呢。耳朵背了,脑子可不背。”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啥好,真话假话都不信。
“呵呵,还认识我不?”刘老爷子突然走了出来,一笑说道。
我心想这老婆婆都多大年纪了,哪能认识刘老爷子。
可老婆婆挪动拐杖往这边走近了几步,身体凑近了,声音颤抖地说道:“刘哥?你咋在这儿呢?”
都给我听得木住了,这头发都白尽了的老婆婆,居然把刘老爷子喊哥?
不过我这才想起来,刘老爷子今年可不比刘载物小,要真论起来,可不就是这老婆婆的哥哥么?
他们咋认识的呢?
老婆婆很激动地说道:“刘哥,上次你来我们村缝尸,都是很多年前的事儿了。”
刘老爷子呵呵一笑说道:“刚出山没多久,正好来郑家村看看。”
“走!回屋,给你们倒杯水喝。”老婆婆攥着拐杖,小心翼翼地转身,慢悠悠地往前走着说道。
我看着都有些担心这婆婆摔倒,在后面注意力很集中地盯着,万一婆婆快摔倒了,我还能扶她一下。
不过这老婆婆虽然走的颤颤巍巍地,可真就没有摔倒。
我们就这么一路走回了小宅院里面,这院墙门要矮点,比常地要低那么一些。
大白天的走进来也阴气森森的,风往我身上钻,冷的叫人发瘆。
宅院里我们围着桌子坐下来,老婆婆拿着壶给我们去倒水。
我忙起身,说道:“婆婆,让我来就行了。”
老婆婆摇摇头说道:“孩子,赶紧坐下来,别看我年纪大了,干活可不比年轻人差。”
我执拗不过老婆婆,只能坐在了凳子上。
她用家里的洋瓷碗,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水,然后颤巍巍地问道:“孩子,你真是白事儿先生?”
我点点头说道:“我叫罗初九,是罗家传人。”
婆婆吃惊地说道:“罗家人,了不起。”
我听她这么说,一激动问道:“婆婆,你是不是认识我们罗家人?”
婆婆点点头说道:“以前罗先生来过我们村里看白事儿。”
我还想再说话。
刘老爷子却说道:“小子,好好喝水,哪来那么多废话。”
我赶紧闭上了嘴巴,然后端起碗抿了一口,没有再问什么。
反倒是老婆婆问我道:“李旺真死了吗?”
我嗯了一声说道:“死在了赵家,我们去的时候尸体就已经被埋在了宅子里面。”
虽然想说赵宝瓶的事情,但我看老婆婆这么担忧的神色,我还是没有说出口。
“啊!”老婆婆一慌,忙问道:“怎么会被埋在人家宅子里面,宅子里的人没事吧?”
我挠了挠头,撒谎说道:“没啥事。”
“不过李旺应该是跟赵家什么人有仇,被其他人利用了。婆婆,你知不知道李旺有什么仇人?”
我听老婆婆之前说的意思,是跟李旺很熟悉,就赶忙问道。
老婆婆却摇了摇头说道:“李旺这个人,一辈子都不怎么跟人红脸,没啥仇家。硬要说有的话,那就是几年前。李旺女儿在城里谈了个岁数比他大很多的对象,然后两个人在一块了。”
“李旺死活不同意,说不想让他女儿嫁给个只比他小几岁的男人。后来不知道咋了,李旺的女儿就自杀了。”
我听她这么说,瞳孔一缩问道:“老婆婆,这城里人你知不知道是谁?”
老婆婆摇摇头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李旺觉得丢人,从来没跟我们说过。不过听他有一次喝醉酒了提起来,好像是个大家族里的,老大还是老二,我忘记了。”
我一听她说大家族,然后老大和老二之间犹豫。
这一下我就明白了,肯定是赵宅里面的人,赵家的老二就是赵宝瓶。
李旺他女儿当年跟赵宝瓶谈过一段恋爱,后来他不同意,女儿自杀了。
可能因此恨上了赵宝瓶,女儿死了天天郁郁不得志。外地那群让他来上工的人,肯定是赵宝瓶的仇家,知道了这个事情。
暗中撺掇李旺,自杀死了之后埋入赵宅里面。
等到赵宝瓶搬进来,也就可以将他弄死了。
这棺材上还给钉着天钉,我眯了眯眼睛,立马明白了这里面的弯弯道道。
不过这又让我心底猛的一怔,这个事情的办事儿方法,怎么那么像是我暗中的仇家呢。
要是真说起来,还都同样是郑家村的,同样都跟村长关系不错……
这狗屁倒灶事情,肯定跟他们脱不了关系。
我攥紧了拳头,这群人真是要遭天谴,利用社会中人与人的矛盾,制造这种命案来对付我!
要是让我抓住他们,一定不会轻易放过。
“婆婆,你知不知道李旺的生辰八字?”我开口问道。
老婆婆绞尽脑汁,想了一会,然后才开口说道:“好像是一九六九年,七月九号,具体的时辰,我就不知道了。”
我心底一怔。
己酉年,辛未月,乙酉日。
这李旺,是阴年阴月阴日的人?
要是阴时的话,那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