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何断耳这样确实让我惊到了,他命极硬。
寻常的血煞根本奈何不了他,可他现在双眼却麻木无比,一双手死死地掐着我的脖子。
何断耳力气大得惊人,就这么掐着我的脖子,我窒息了般一动不能动。
我伸手用哭丧棒奔着他脑袋抽了过去,当头猛地一棒。
何断耳身体震了震,却仍旧掐着我的脖子不松手。
我心底暗骂一声,这赵宅里的秃头男人也太太凶厉了,居然连何断耳都能撞祟。我用黑狗血加上朱砂的哭丧棒,居然敲不昏他。
何断耳双手紧紧掐着我的脖子,还死命的抖了抖。
大拇指摸上了我的咽喉,就要往下摁!
我的喉结往里凹,脖颈像是被人拿针扎了似得。
大脑飞速运转,现在该怎么样才能自救。
我余光看向了徐文申跟刘老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两个撞了祟的下人已经走了过来,围着他们两个正在缠斗。
刘老爷子虽然占据着上风,可也根本无神来帮我。
该怎么办呢?
我心底拔凉拔凉的,要是再想不到办法,我真要被何断耳掐死在这里了。
哭丧棒加黑狗血还混着朱砂,按理说威力应该够能镇煞了。
那我为什么敲打一下,只是让何断耳身体颤了颤呢。
何断耳脸色阴沉至极,断耳处筋腱,脖子上青筋暴起,双眼麻木。
我无法呼吸,手虽然能动,可哭丧棒打在他身上,就像是挠痒痒似得,我用手推也推不开他!
心底焦急无比,可又想不到什么好的方法。
为什么呢?
罗氏堪舆里的内容在我心底不断的想起,一个个我彻夜苦读过的内容被我不断的回忆起来。
突然间!
我灵光一现,或许是我敲打的位置不对。
黑狗血、朱砂、加上哭丧棒。
青麻布包里跟镇煞有关的就只有这些,那么就一定能镇住煞。
我之所以敲不昏何断耳,肯定跟我敲打的位置不对有关。
何断耳浑身上下,胸膛被我一眼排除,这不太可能。肯定是颈部往上,我将目光瞄准了他的天灵盖。
被撞了祟的人,浑身力大无穷,不知道疼痛,有用不完的劲。
要说浑身唯一的缺陷,恐怕也就只有天灵盖了。
脑壳最中心的一点,那是人体阴阳汇聚之地。
被撞祟了之后,也就是浑身煞气最足的地方。若是用哭丧棒敲打天灵盖中心,肯定可以将煞气驱逐。
我看着何断耳的脸,心底纠结起来,我有些不忍心下手。
脖子却被掐的越来越用力了,我已经要窒息了,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死的!
我浑身力气全部都集中在了手上,将哭丧棒高高地举了起来,然后狠狠地冲着何断耳的脑壳上中心一点死命抽打而去!
“啪!”地一声。
何断耳抓着我脖子的双手,猛然就没了力气,身体一软,直愣愣地瘫倒在地昏迷了过去。
我看向附近。
徐文申跟刘老爷子还在被这撞祟了的下人围着。
我先没有着急去帮他们,而是朝着青麻布包里摸去,拿出安魂烛,用打火机点燃。
一缕火焰升腾而起,安魂烛渐渐地燃烧。
我身体趴了下来,往地上滴了几滴蜡油,然后将安魂烛插在了地上。
就这么一插,我才松了口气。
徐文申跟刘老爷子对付这下人不难,可万一附近有灰仙在闯出来闹事儿,那问题就严重了。
所以我现在没有去帮他,而是在地上点燃安魂烛,目的就是防止这种事情的发生。
我拿着哭丧棒,冲着撞了祟的下人走去。
刘老爷子手上拿了一根银针,双手舞动,奔着下人天灵盖扎了进去!
一个激灵,下人便昏了过去。
另一个下人还冲刘老爷子走来。
也照样是一根银针,插昏了过去。
我心底一叹,刘老爷子的本事可真是不弱,难怪当年能够跟我爷爷比镇煞。
这本领,恐怕若不是遇见白毛煞,还真没有多少拦得住他的。
“刘老爷子。”我喊了一声。
徐文申跟刘老爷子同时回头。
“怎么了初九?”徐文申问。
我叹了口气说道:“何叔被撞祟了。”
“什么?”徐文申这时才关注到地上瘫着昏迷了过去的何断耳。
“初九,你可以啊,你连撞了祟的何断耳都镇得住。”徐文申凑近见他昏了过去,然后拍了拍我肩膀说道。
我苦笑说道:“差点被掐死。”
“这赵宅太危险了,要不把他尸体烧了,让他烟消云散。”徐文申开口问道。
我连忙阻拦说道:“不行。”
“为啥?”
我开口解释:“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这秃头男人的尸体是不是从别的地方挖过来的,要真是挖过来的。哪怕把他尸体烧了,他这血煞也不会散,只会怨气更重。”
徐文申听完蹩眉,又问道:“初九,那你说该咋办。”
我叹了口气回应道:“咱们得先打听一下这男人的身份,最好摸清楚他老家的地点,这男人的生辰八字。让我把哭丧表写出来,才能找个凶险之地把他镇住,让他闹不了事。”
这光是听起来就麻烦。
徐文申一脸担忧,摇摇头说道:“太糟了,我们现在各处都是敌人。”
无论是暗处的仇家、讨死狗、还是这秃头男人。
就没有一个好对付的。
我有些愧疚地说道:“徐叔,是我连累你们了。”
“说这些话干嘛,赶紧想想咱们怎么能把这事解决。”徐文申如此说道。
我点点头,然后看着围墙旁的地上,这秃头男人的尸体,再让他开始闹事,那就不得了了。
必须想想怎么让他暂时安宁下来。
我正想着呢,刘老爷子已经冲着秃头的尸体走去,这让我心底一怔。
刘老爷子靠近了这尸体,然后伸手从缝尸箱里面拿出几根钉子来,这钉子看起来没有白天黑色钉子那么大,就是细长的小钉子。
手的指尖夹着好几个,刘老爷子手一挥,朝尸体上便猛地拍了下去。
钉子分别定在了这秃头男人的四肢上。
刘老爷子把这尸体镇完,便重新起身。
我一回头,吓了一跳。因为秃头男人极其麻木地,呆愣着脸色往尸体这方向走。
好像是被啥玩意牵引着似得。
我心底有些疑惑地问道:“刘老爷子,这是啥玩意?”
刘老爷子一笑说道:“缝尸体的时候,有些怨气重,不甘愿躺在床板上让你缝尸。就必须得镇尸,所以缝尸匠就有这一手,叫做镇魂钉。”
不愧是刘老爷子,我心底赞叹了一声。
刘老爷子缓缓地说道:“这镇魂钉有两种,用来钉男人的,叫做阳钉,略粗一些,钉女尸的是这种。”
然后他手伸进去缝尸箱里,掏出来个细小似针的钉子。
“这种看不清痕迹,稍微要美观一点,大多时候缝尸匠就是要让死人体面一点,所以要在模样上下功夫。”刘老爷子介绍着。
我惊诧不已,看来每个行当,都有他的真功夫。
刘老爷子能在缝尸匠这个行业里吃这么多年,还真不是混过来的。
这一身的本事,在哪里都是个能耐人。
“缝尸匠的镇魂钉,镇不了多久。时间长了怨气一重,就会松动。”刘老爷子此般说道。
我问道:“大概能镇多久。”
“最多一天时间,他已经化了血煞,手上又有人命,必须早点把他镇住,才是最省心的。”刘老爷子说道。
一天时间,那可真是赶的慌。
我心底计划着,必须先调查这死者的身份,摸清楚这秃头男人是咋回事儿。
然后把他生辰八字问出来,等我把哭丧表写出来,才能拿着棺材堪舆镇尸。
可这么搞也不容易,茫茫新川市,去哪里调查这个男人的身份。
我正纠结的时候。
“罗先生,你们都醒了?”薛小雅突然走过来,跟我们打了个招呼。
这会天还是蒙蒙亮,我估摸着也应该只有个凌晨六七点左右,疑惑地问道:“薛小姐,你怎么也醒这么早?”
薛小雅叹了口气,有些伤感地说道:“赵家的人来了,给我打电话呢,我得去接一下他们。”
我一想这可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我刚还发愁怎么去调查这男人身份呢,现在赵家就跟薛家聚在一块了,要是发动他们两家的力量去调查这死尸的身份,那肯定难不到哪里去。
“薛小姐,我陪你一起去见赵家人,有个事情要跟你们商量一下。”我说道。
“什么事情,罗先生?”薛小雅问道。
我开口说道:“想要葬赵宝瓶,就必须得把这秃头男人处理了,我得先知道他家里在哪里,知道他的生辰八字,才可以解决这麻烦,要是薛家跟赵家能一块帮我调查,那就会方便很多。”
薛小雅点点头说道:“我估计赵家人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咱们先去见见他们?”
我心底也嗯了一声,然后说道:“走吧,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