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底咯噔一跳,这不就是那女娃么?
可当我一晃眼,原地哪来的什么女娃,就有一套鲜红色的衣服,平白无故的挂在这个墓碑旁边,瘆人无比。
我心底紧绷着,张嘴问道:“何叔,徐叔,你们刚刚看见了没有?”
徐文申脸色尽是疑惑,纳闷地摇了摇头,道:“啥玩意?”
果然!
他们啥也没看见,这女娃穿着红衣是来跟着我呢。
我心底并不怕,这是在她妈妈葬地附近,再凶她也不会这个时候闹事儿。
因为我是来给他妈看这墓地行不行的。
这里无山无水,只是个公墓,所以行不行,就得看穴口。
公墓一般阴气重,不求这地方风水有多好,只求压的它不能闹祟。
所以这地方风水不一定会好,我朝前方走了几步,踩着松软地泥土地往前挪动,用手电筒朝着墓碑照了过去。
这墓碑上面挂着个照片,令我很吃惊的是,这女娃的老妈一点都不瘦,而且面部很肥胖,眼睛也没那么大,但眼角下面很饱满,脸色也很浑圆,虽然没那么好看。可看起来就很健康能干。
我的心咯噔一跳,这女娃跟她妈长得大相庭径,完全不同,就像是两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管是鼻子眼睛,还是两腮、颧骨,居然没有丁点相似之处。
这种情况,肯定是女娃跟她老爸长得相似,我心里虽然讶异,却也没有很吃惊。
而是观察着此地的穴口,不能只看墓碑当地,而是要观察这个公墓整体的走势,才能看出来。
晚上天色太黑了,鬼火狐鸣的,我小心翼翼地拿起了手机,用手电筒尽量地看着此地的轮廓。
我全神贯注地盯着此地的走势,从公墓最开始看起,因为看不太清楚,所以我往前走了几步。盯着他的凸起和凹陷,一不小心,居然撞在了旁边的槐树上,居然给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等我拿着手电筒走回来,这公墓的行走轨迹在我的心中。
“初九,这地方怎么样?”徐文申将脑袋凑了过来,问道。
这一瞬间,我在他后方看见了一个穿着鲜艳红色衣服的女人,双目无比空洞地盯着我,脸上挂着诡异地笑容。
我打了个激灵,再看去,已经啥也没了,只有个衣服。
她也在听着,我心里顿然清楚了过来。
我的心提了口气,彻底绷紧了,无比谨慎地说道:“此地山脉走势巍然,到了这穴口。更有讲究。古人云,窝形须要曲如窠,左右不容少偏陂,偏陂不可名窠穴,倒仄顷催祸奈何。”
“啥意思,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徐文申慌忙地问道。
我摇摇头说道:“此地走势虽然是窝穴的走势,当时设计公墓的人是这么想的。可现在这穴口一方高一方低,倒向一侧,又倾斜破坏了这里的等形,凶祸很快就会来临了。”
这话说完,徐文申一瞪眼说道:“难怪这女娃闹祟,她老妈都被埋在这地方了,她不闹祟怎么当个孝女。”
我心底苦笑,闹祟哪有那么简单,她心底是要有怨气才能闹祟的。
她老妈埋葬的地方只是她的一个执念而已,心底着一股怨气,我始终是不知道她对谁起的,要是搞不明白,还真不容易给她下葬。
我心底隐隐如此作想,又看着这个墓碑,沉思片刻说道:“先给她妈改动风水,此地穴口已经是日益结成的,这窝穴是不能住了。今夜太晚了,我们明天再来给她改风水。”
“那咱们走?”
“找地方先住下。”我说道。
这时候,我却又看见了那鲜红衣服的女娃,就站在不远处,瘆人无比地看着我笑。
我的心咯噔一跳,倒也不是畏惧,而是担忧。
必须得赶上下次的吉日给她埋了,就是三天之后。这三天内我就在村里待着了,要是这次埋不了,那日后要拖得时间就久了去了,她肯定会闹祟,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我紧蹩眉头,张嘴说道:“徐叔,咱们得回一趟她的房间。”
徐文申一愣,问道:“咋了,初九?”
“不能再让她闹祟了,万一村里人因为她出了啥事儿,她也化了血煞。咱们不仅心里过不去这个坎,还得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我沉默半晌后,如此说道。
何断耳点点头说道:“初九说的有道理,回去布置下。”
我的这个想法,纯粹是因为刚刚看见了那鲜红衣服的女娃,我是真害怕,她如果这么在村里晃悠,怨气又这么浓重,迟早要闹出事来,我必须得给她困住才行。
青麻布包里的玩意可不少,要困住她,也没那么麻烦。
我们首先得出这个公墓,拔腿朝外面走去,这里阴风阵阵,透着一股说不清楚的瘆人。
小心翼翼地盯着四周,走回了柏油马路上。
可刚走上来,我感觉脚下一滑,居然平地摔了一跤,浑身就直愣愣的砸在了地上,石子压在我的手和胳膊上,咯得我极其地疼痛,就像是被针扎了似得。
我顿时不寒而栗,浑身鸡皮疙瘩渐渐地竖立起来。
这破地方,我绝对不可能平地摔跤。
“初九,起来。”徐文申一把拽着我的肩膀,用力将我拉了起来。
我小心翼翼地盯着四周,咽了口唾沫说道:“何叔,走慢点。”
何断耳在前面带路,他手上的锣鼓已经被他收回了腰间的白布兜里,这会儿手上缠着个纸人。
我这才猛然记起来,何断耳除了是一个打更人外,还是个扎纸匠,只是很久都不见他用这一手了。
扎纸匠这手艺,可不好传承。
每一代人,都得命格极硬,才能镇得住纸人。
何断耳天生残缺,又鳏寡孑然,命格已经硬到了极点,光论对这群闹了祟的玩意压制,他比我强的多。
我终究是个看事儿先生,真正的本领还是在看风水,酌阴宅方向。
哭丧棒和招魂幡,也只是用来招魂和哭丧的罢了。
何断耳的打更才是用来镇煞的,而他的纸人,是能震的住阴气的……
天色漆黑的模糊,正是子时正刻,阴气无比浓重。而我根本都没看出来何断耳手上怎么舞动了几下,一个个活灵活现的纸人,居然就窜到了地上。
我亲眼看见这纸人朝前方走去,就像是两个守卫。
何断耳手指掐在一起,就像是牵着宠物似得牵着纸人,一步步地朝着前方走去。
“跟着我。”何断耳淡淡地说道。
这纸人,我从后面看,就像是个活灵活现的人一样,只是我仔细看,这纸人的手上,少几根指头,要么就是耳朵上缺几个洞。
我眯了眯眼,想起很久以前的个传闻。
扎纸匠扎纸人,几乎都是天残之人,扎天残纸人。
扎的没残缺,太像是人了,就有了人性,就真成了人。
可纸人残缺,要是扎纸匠完整,那心底有怨,就不服,会化成一股怨气,久而久之,就成了一个能闹祟的纸人。
扎纸匠,有时候,是能赋予纸人生命的!
也难怪,这么久的时间,哪怕生死危机,我见何断耳用纸人的次数,都寥寥无几。
我和徐文申,就躲在何断耳后面,在这条孤零零的黑夜小道上,一步步地朝着前方走去,心脏还是略有忐忑,七上八下的跳动。
突然!
我的心底猛地一颤,前方一个鲜花衣服的女人,挡住了我们的路,她的脸色煞白无比,空洞眼神,嘴上挂着诡异地笑容。
又是她!
我彻底屏住了呼吸,看向了何断耳,我似乎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