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一晃眼,原地哪还有什么老太婆,啥也没了,空荡荡的只剩下了刚刚挖出来的一个坑。
这让我有些疑惑,难道说是我看花了眼。
只是此时正是要葬穴时,也没时间容我思考。
我便抬起招魂幡,吆喝着说道:“下葬填土,送事主走咯~”
这一声喊完,棺材被八仙抬起,埋入此穴之中。我看向侧方,路边黑色西装的司机站着,人渐渐的模糊了。
我知道司机这是彻底走了,可也是埋葬于此地。
如果说我不能了解周家这档子事情,这口怨气还会化煞,照样能够纠缠着我。
怨灵下葬,血煞尽去。
这埋葬完了,我也算是让周家的麻烦告一段落。
看见周文的时候,我就已不太想管周家的事情,只是谢元华插手,我也是因此才心生不怠。
我在思考,八仙也在填土掩埋此地洞穴。
用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时间,这才将这洞穴彻底的掩埋了。
我拔腿向前,边说道:“已送事主,旧路重返。”
领着如长龙般的队伍,我沿着原路返回。
等到我路过之前那老太婆所在的黄土地时,还专门多扫了几眼,可此地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洞口,不知道是因为土质疏松,还是动物挖出来的……
我没当回事儿,下山走去。
“小杂种,人让你埋了?”我刚走下山,却又被周文带着一堆下人挡路,他这时候早已经没有了刚刚又哭又闹的样子,见事没阻拦成功,他现在是愤怒无比,满脸赤红。
我瞥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说道:“事主已葬。”
周文一听这话,火冒三丈地怒吼道:“这老东西想杀我,还想弄死我全家,你居然把他埋了?埋在哪里了?告诉我!我要把他坟掘了。”
我听闻此言不免蹩眉,忍不住劝告道:“周文,司机与你周家牵连颇深,早已结下因果。你还是少造口孽,免得惹祸上身。”
可是我说的话,周文根本没当回事儿,他怒目圆瞪地说道:“少跟我放屁,说的咬文嚼字的,吓唬我?!今天就是他再活过来也不行,我一定要把他镇魂了!”
我听他说的话,实在是忍不住心中叹息。
为何周家能教育出周礼和周文这两个截然不同的后代来?
况且昨夜刚经历过那一场无比可怕的撞祟,这周文难道就半点不怕,他的胆子怎么可能这么大。
为什么他非要阻拦我去埋葬司机呢,而且这已经是他不知道多少次提到给司机镇魂了。
周文怎么总是执着于此呢。
我忍不住警告道:“周文,谢元华只是个三脚猫功夫的假道士,他说的话你切莫当真。这世上善恶皆有轮回,岂是镇魂就能简单逃脱得了?”
周文一听我的话,彻底急了,怒道:“小杂种,你说什么呢?”
他还要挽袖子,大有跟我干一场的气势。
现在已经不是刚刚堪舆坟茔的时候了,周文带着这么多下人,对我们来说还真是个麻烦。
我心里不免有些难受,怎么让周礼去调查手机的事情,还没回来。早早把周家这档子事情真相大白了,我也就用不着在这里磨叽了。
“赶紧告诉我,司机埋在什么地方,别逼我对你动手!”周文气势汹汹地扯着我的衣领,警告说道,让我忍不住蹩眉。
只是周文的话刚刚说完。
何断耳就往前一步,一把攥住了周文的手腕。
“啊!”周文痛呼一声,脸色变化精彩。
何断耳猛地一甩,周文就摔在地上。
周文摸着地面爬了起来,脸上尽是怒气地瞪着我们说道:“你敢打我?!”
下人走了上来,似乎想仗着人多对我动手。
八仙也不是吃干饭的,他们干这活,命硬力气大。都不是怕事儿的主,也就都没犹豫地走了过来。
何断耳徐文申在这里,下人们虽然都守在周文身旁,可没有一个敢动手的。
这时候,我听见了发动机的嗡嗡响声。
我侧目看去,一辆黑色的车停在路边,下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看起来面色红润,颔下胡须茂盛,头发已经白了,长得颇为英武,我在周立行身边看见过他,似乎很受信任。
这老人龙行虎步般走了过来,下人们忙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周文见了这人,脸上也有些忌惮之色,不敢太嚣张,尊称道:“陈叔。”
被称为陈叔的老人黑着脸说道:“你爸让你回一趟家,有事要和你说。”
周文脸色难看,正要反驳,这陈叔的眼神突然很锐利,就直勾勾地盯着周文,他一下子便低下了头不敢反驳。
我这才明白,这陈叔在周家肯定有着非比寻常的地位,至少是跟周立行一辈的,能够压得住这些周家的嫡系少爷。
陈叔这时候又看向了我,他的目光和善起来,甚至带着些笑意,说道:“罗看事儿,我们家主也请你去一趟,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
“好。”我心中虽然疑惑,却也没有拒绝。
“上车吧,罗看事儿。”陈叔邀请道。
我摇了摇头,拒绝道:“我们怎么来的就得怎么回去,你还是带着周少爷先回家吧。”
那一辆黑色的小车,坐不上几个人。
我和周文坐上去,何断耳、徐文申、八仙,都得一起走回周家。我并没有觉得自己比这几个人多什么,所以自然不愿意享受这种便利。
陈叔显然明白了我的意思,也不再强求,点了点头。
我们能步行走过来,实际上是因为这里距离周家并不远,如果单论直线距离的话,或许只有七八公里。
只是因为还要绕路的缘故,所以还是要走很久的。
我领着八仙往回走,等到回到周家的时候,距离跟陈叔分别,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等我走进周家的门,却发现周家空荡荡的,本来应该在的下人,却全部消失了。周家宅院里,只有陈叔一个人坐在院里的木质椅子上,低头闷着抽烟。
我心里有些疑惑,却没有发问。
只是我们的脚步声明显惊了陈叔,他猛地看过来,发现是我之后,松了口气说道:“罗看事儿,我们家家主在院子里等你,有事情要跟你说,你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我听见他说的话,又觉得一头雾水。
为什么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有什么事情?
不过我心里虽然是疑惑万千,却还是往里走去。
等到我来到主院的时候,却被吓了一跳。
主院里,周文被扒光了上身,绑着几根荆条,身上全是鞭子抽出来的血淋淋的痕迹,肉都往外翻。可见是真打,而不是做戏。
看到这一幕,令我吃了一惊。
再看向院子里,只有拄着拐杖脸色阴沉地周立行,还有拿着鞭子黑着脸的周礼。
我自然知道这个场景古怪,心中也有些疑惑,忙问道:“这是何故?”
周立行拐杖点地,叹了口气说道:“家门不幸,我们周家出了这样一个败类。正一正家法,让罗看事儿笑话了。”
我听到此言,心中一悸!为何要称周文为败类?
这时候让我来此地又要做什么?
周立行轻叹一声,说道:“家丑不可外扬,可此等大事,明眼人一看便知,也就不用避讳了,此次让罗看事儿来,是想请你帮我大儿子周武,重选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