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憋足了气,我大喊了一声:“里头有鬼!进去了就要死!”
我这一嗓子声音足够大,直接在村路上都形成了回音,只不过那男的却压根没有理会我。
他反倒是速度更快了一些,头也不回就跑进了李官娘家里头。
不过几秒钟,他就跑过院子,钻进了李官娘家的屋门。
我脸色铁青,本来想要跑过去拦住他,可是这已经来不及了。
并且自他进去之后,屋门直接就闭合了,那种速度和力道,完全不像是那人做的。
他只是进去查看一下,怎么会那么重的先关上门?
在原地驻足站了几秒钟,我艰难的抬起腿,朝着我家小跑回去。
一路上我心绪都不太安宁,那人绝对是凶多吉少。
可只要我回去,也基本上可以说会直接送命,我不能让自己死在那里……
约莫七八分钟,我终于跑回了我家门口。
进院子之后,我气喘吁吁的,整个人总算是松缓了下来,去井口旁边打了水,咕嘟咕嘟的喝了一大瓢,火辣辣的喉咙这才好转了一些。
额头的青筋一直在突突突跳动,心头的那一抹惊惧却总没有消散。
甚至我还猛地回过头,盯着院门外头看,我生怕有东西跟上我进来……
不过身后空空荡荡,什么东西都没有……
月亮已经没有那么明亮了,隐约有要消失的征兆,我摸出来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此刻都已经凌晨三点左右。
徐文申和何断耳还没有回来……我估摸着,恐怕至少要等到天亮之后,他们才有可能回来了。
我撇开了所有思绪,不再管其他,直接回到了房间里头。
基本上我是栽倒在床上的,一靠上枕头,就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之中。
一夜无话,也一夜无梦……
第二天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然是阳光刺目。
腹中饥肠辘辘,外头院子里,不停的传来粥香阵阵,我肚子里头咕噜咕噜的叫唤着。
翻身起来之后,我揉着眉心,朝着房间外走去。
推门进了院子,我一眼就看见了徐文申和何断耳两人。
徐文申坐在井口旁边的椅子上,手中却拿着一双白色的布鞋。
至于何断耳,他面前则是一个竹篓,里头装着的都是土。
我奶奶则是在打扫院子,院子里头的木桌上,则是放着粥碗,小菜,碗只剩下一只,应该就我一个人没吃饭了。
“昨天……讨死狗来过了,他留下来的鞋,我把他说跑了。”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徐文申和何断耳没事,心里头都放松了几分。
并且我将讨死狗的详细也和徐文申,以及何断耳讲了。
说完了之后,我本来想问他们,昨天晚上的情况,怎么出去了那么久?
包括何断耳面前竹篓里头的那些土,我也疑惑那是什么土。
结果还没等我开口,徐文申忽然就说了句:“初九,你先吃饭,吃完了,我再和你说。”
“这……”我顿时觉得有点儿不太自然,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吗?
不过徐文申又低下头,静静端详那白布鞋,我又不太好直接问了。
再说我确实是饿了,不吃饱东西,脑袋都没那么灵光。
走到桌前,我大口大口喝粥吃菜。
肚子里头有了食儿,就总算要清醒很多,还有昨天晚上李官娘家的事儿,我也打算赶紧和他们说。
我觉得这件事儿问题很大,而且八败寡妇女,简直是凶的离奇了,搞不好,这东西要超过黑煞……
毕竟我直接面对过黑煞,也在李家上头让李家的人去烧过黑煞的尸体。
这段时间以来,我遇到的所有祟,尸体,都没有李官娘给我的那种感觉恐怖。
不多时,吃罢了饭食。
我回过头,却发现徐文申已经走到我身后了。
他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来,就杵着站在我后背,还当真吓了我一跳。
“他还会来找你。”冷不丁的,徐文申说了句话。
“这……”我当时脸色就是一变,不安道:“可文申叔你不是说过,他第二次是死讨,只要能把他说走了,他就不会再来了吗?除非我得到什么宝贝……”
“可我也没什么宝贝啊?”我格外不解,同时心头也有几分抑抑。
因为这讨死狗神出鬼没的,他太凶了。
徐文申却叹了口气,他看着我肩头的青麻布包,忽然说道:“恐怕我们都低估了讨死狗对青麻布包的渴望程度,又或许是他等了第三代人,不愿意再继续等下去了。”�6�5“讨死狗脱鞋,若是黑色的蛤蟆鞋倒是没什么,那就是寻常的死人鞋,他一旦脱了白鞋,这就代表他要用命讨了!”
“命讨?这又是什么意思?和死讨有区别?”我疑问。
“讨死狗讨物,最开始不伤你,只是给你一道死咒,你顶得住活下去,他才会来死讨,死讨就和昨晚一样,非要杀了你拿东西不可。这两者害的都只是你,命讨则是代表他的决心。”
徐文申继续道:“本来讨死狗就是一种很凶厉的活尸,这股子贪婪让他不咽气,同样他也不愿意咽气,天下有太多好东西等着他去收,可他脱了活尸的白布鞋,不想要走阳关道,那就是在赌命,他拼命来要你的青麻布包,这就太难挡住……”
我额头上冒起来了大颗大颗的冷汗。
这时,徐文申又看向了何断耳,说道:“这件事情……”
“的确麻烦,现在初九只能跟着我们,寸步不离身,不然随时容易出事。”何断耳回过头说道。
徐文申明显松了口气的表情。
我心头却格外不安,一时跟着何断耳和徐文申,总不能一辈子都跟着吧。
而且这讨死狗太诡异了,神出鬼没的,我真怕他某天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直接给我一刀子,送我上了路。
想到这里,我就问徐文申,有没有法子直接做掉这讨死狗?
他跟了我们家一代又一代,现在又要用命讨我的青麻布包,哪儿有一直被他盯着的道理?
我这话说的很果断,也很坚决。
徐文申摸出来烟盒,点了一根,他说道:“有时间能想着做掉它,可现在不行,这村里头的事情复杂的很,乱的很,麻烦也不小,昨天我们去,发现了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