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堪舆》的确只有半本书,至于另外半本,我爸说过其中是相面的阳术,只不过书在什么地方,他没有讲过。现在薛小雅找上来,说另外半本叫做《刘氏阳卦》,还说那传承刘氏阳卦的人想要见我。
这事儿太突然,也令我太过震惊。
对于我爷爷,我几乎是一无所知。能知晓的,就是他也是很厉害的看事儿先生。
低头盯着手机的信息页面,我回了个行字。
除了徐文申所说的,有人能帮我之外,我也很渴望知道有关于我爷爷的事情。在李家我知道的也只是只言片语而已。
薛小雅秒回了一句:“那我来接你?”
迟疑了一下,我本来想说我自己叫车,不过这葬茔街全都是殡仪馆,大半夜哪儿有车来?又回了一个行字。
薛小雅问了我现在哪儿?
我和她说了葬茔街,我在街口等她,她也告诉我马上就来。
兀自走到街口,约莫也就等了半小时左右,薛小雅的保时捷卡宴便出现在视线中。
车停稳在我面前,开门上了副驾驶,薛小雅轻声喊了我一声罗先生。
我笑了笑,不过明显自己都觉得僵硬勉强。
“罗先生,你心情不太好?”薛小雅疑惑地询问。
“没事,去薛家吧,顺便你和我说说,那人是怎么样的?”深吸了一口气,我将李家的事情抛却脑后。
“年纪不小了,看起来神神道道的,我爷爷很相信他,说他算命很准,我哥最近不太信这些,谢元华的事儿让他警惕心不少,除了这些我也看不出来别的。”
“他晓得你,还是因为我爷爷提了几句。”一边开车,薛小雅认真和我解释。
她所说的的确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我长吁了一口气,也不再多问别的。
夜里头路上没车,去往薛家就没有花费什么功夫,很快就到了薛家的宅院外。
下车之后,跟着薛小雅一起进了堂屋。
堂屋的灯光透亮,堂屋中,坐着轮椅的薛老爷子还在和另外一人聊天。
本来薛老爷子年纪就不小了,坐在太师椅旁边的人还要更老一些。
他伛偻着腰背,头发已经完全花白,穿着一身淡灰色的唐装,肩头背着一个挎包。
双手按在双膝之上,虽然他老,但是眼神却很通透,丝毫没有老人该有的浑浊。
“爷爷。我带罗先生来了。”薛小雅先和薛老爷子打了招呼,然后又恭敬地喊了一声刘老先生。”
“罗初九?”那老人扭头看向我,本身就通透的眼睛里,更透着几分明亮之色。
我点点头,谦和地躬身了一下:“还不知道老先生名讳,我未曾听我爸说过。”
老人脸上笑容更多,不过他脸上的皮肉却感觉比寻常老人细腻得多,我脑子里忽然冒出来一个形容词,就是鹤发童颜。
“刘氏阳卦,刘载物。”老人站起身,他目光自我身上从上而下扫过,又点点头道:“年纪轻轻,端得了香碗,还能出来做事,罗大成有个好孙儿,看得我很是羡慕啊。”他语气中有几分感叹。
我也不知晓,是否我最近遇到的事情太多了,我总有种莫名的警惕心。
这老头即便看似很正常,甚至还有几分慈祥,但对于我来说,还是无法放下丝毫防备。
也就在这时,薛老爷子喊了一声薛小雅,让她推他去堂屋外,让我和刘老先生单独聊聊。
薛小雅过去推着轮椅往外走。
很快堂屋里就只剩下我和刘载物两人了。
“你爷爷去世很多年了,这事儿我知晓,最近才听说,你父亲也走了,本来想着找时间过去探望探望,没想到出来办事,你刚好来过薛家,就让薛家人去找你了。”
刘载物还是那副看晚辈的目光打量我。
“刘老先生找我,只是想和我说我爷爷的秘密?应该不只是那么简单吧?”
刘载物的话不好接,他看似说话了,可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我也就只能开口询问了。
他点点头,说道:“聪明。”
“不过你不好奇,为什么罗氏堪舆和刘氏阳卦会分开么?这件事情你爷爷应该没和你说过才对。”
我如实回答说我好奇,不过我现在更想知道有关于我爷爷更多的事情,并且我现在要办的事情也很多,无暇去好奇。
“哦?”刘载物若有所思道:“更多的事情?我或许能给你解惑。回头我也打算去祭拜祭拜你爷爷,我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属实遗憾,当初你爸,我也是抱过他的,他是怎么出的事儿?按道理来说,端香碗的看事先生,不容易出意外才对,尤其是罗氏堪舆的看事先生。”
他的话,却勾起我的伤心事。
不过我也没有多讲,而是问他找我还有什么原因,他的目的是什么?
刘载物微微叹气道:“你还真和你爷爷有几分相似,但凡有什么事情,就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不过是师弟的孙儿成了器,想看看罢了,除此之外,还想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天分,这些年我一直做行脚的算命先生,始终没有找到个徒儿,今天听到你的信息,这可能是命数。若是你来,我们就有缘分,若是你不来,便是无缘。”
“收徒?”
我反倒是一阵愕然。
刘载物脸上又多了一抹笑容,祥和了不少,道:“怎么,觉得我教不了你?罗氏堪舆,刘氏阳卦本是一家,不过是老辈之间的事情让其分开,我这一辈找不到合适的徒弟,若是你有缘,索性传给你,也未尝不可。”
我眯着眼睛,摇头道:“诱惑很大,不过诱惑太大了,反倒是让我觉得不敢相信和接受。”
刘载物却忽然说:“命数使然,你既然是看事先生,也就应该相信这命数,你不敢相信,我自然也不会逼迫你,让我给你算一卦如何?”
我心头猛地狂跳了一下。
犹豫了一下,我说道:“怎么算?”
我总是觉得,无事献殷勤,肯定是非奸即盗,即便是刘载物看起来这么祥和,说的话也没什么问题,我那些警惕心还是减少不了。
刘载物点点头道:“先到我面前来,我给你摸骨。算卦自然是用六爻,我使的是金钱卦。”
“摸骨看命数,算卦知后事,你眉心郁结,眼神复杂,明显是近来事情让你难以相信旁人,太过警惕,算一卦,或许可以给你指点迷津,你就知道刘氏阳卦,为什么能和罗氏堪舆并列了。”
刘载物又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靠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