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带着西门金凤来到了老爷子的小儿子家,原本他们想去二儿子那里,可一琢磨还是直接去找小的,有时候小的比较好说话。
小儿子已经从大哥口中知道了林染找来的事儿,因此他刻意地将门锁上,带着老婆孩子躲去了附近的商场。
林染扑了一个空,又去找大女儿。
他们到了小区前面,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跟出来溜达的大妈唠嗑。
放眼全中国,消息最灵通的只有大妈们。
西门金凤问与自己年纪相仿,看着却比自己老二十岁的大妈问:“大姐,XXX是住在你们小区吧?”
“对呀,人家可孝顺了,天天早上给公公婆婆做饭,屋里收拾得那叫一个干净,婆家来人了,她准保过去做好饭菜。”大妈说道。
“哎呀,那她真孝顺。”林染接话道。
“孝顺个屁,还不是看上老两口的退休金!”大妈翻了一个白眼:“我跟你们说实话,XXX一点也不孝顺,在婆家卑躬屈膝,回娘家耀武扬威,特别是跟那几个兄弟姐妹,仗着自己丈夫有能耐,狗眼看人低。”
“我还听说,她亲妈病重都没伺候,天天准时回去给她老婆婆做饭,跟上班打卡似的,真是丧良心。”
另一位大姨接着道:“别看她在娘家腰板挺地溜直,在婆家没人瞧得起她,老婆婆也只是把她当成免费的佣人,一个月的退休金也不给她,但她就是乐意去。”
“不给她钱啊?”
“给啥啊,她安的什么心谁不知道,人家老头老太太可不是一般人,更何况人家就看不上不孝顺的人。”
“XXX真废物。”
“我听说他们五位子女把亲爸送养老院,然后半年没去看过一回,那老爷子天天在门口守着,我家亲戚住在那里,特意跟我叨咕的。”
“作孽哟,生那么多有啥用。”
林染听着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已经梳理出了全部的过程,整体上老爷子的大女儿白献殷勤不说,还被别人瞧不起。
西门金凤拉着林染往出走,大妈们聊嗨了,他们根本插不进嘴,再站在那里也没用。
两人回到车里,林染问:“不找了?”
“找也没用,人家没准在婆家干活呢。”西门金凤嘲讽道:“她还是想用多干活让婆家重视,岂不知越这样,婆家越不把她当回事儿,还会认为她只配干这个。”
“……”林染。
西门金凤见林染没吭声,挑眉问道:“你觉得我说得不对?”
“就是觉得有点怪。”
“你要知道,一个好婆家是不会只让儿媳妇一个人忙活的,哪怕做饭,也是大家一起动手,无论是谁都得参与其中。”
林染本身父母早亡,家里更没有什么婆媳矛盾:“我感觉六零年代的人,好像都这样。”
“六零年代往前的都差不多,七零还好了一些,再往后就看得开了,婆媳矛盾肯定没多少,特别是八零后,根本不会跟儿子儿媳妇掺和,巴不得躲远远的。”
林染想到了二火和三火,将来肯定也不跟他们一块住。
等老了就回农村老房子,两口子消停一呆正经挺好。
林染送西门金凤回养老院,老爷子虽然还有半个月的活头,但眼睛看得还很清楚,他期盼地盯着门口,当看到进来的是护工,眼里满是失望。
两人走出了房间,西门金凤见老爷子这个样子于心不忍地说道:“大染,我听说有一项AI技术,可以让人看到死去的亲人,能不能帮他完成一个心愿?”
“有这样的软件,或许可以,但是咱们得找到他儿子现在的照片,然后进行AI合成才可以。”林染记得是这么操作的。
“这个简单。”西门金凤有都是门道,要几个人的照片还是没问题的。
“只要你弄来,我就找人整。”林染认为这样也挺好,科技改变生活,说不定真能让老爷子心情好一些。
林染与西门金凤回到了办公室,他问月姐:“老爷子有养老金吗?”
“有的,一直在大儿子手里攥着。”月姐更加来气了:“你说说,如果他们拿太多钱也行,关键老爷子退休金有两千,他们一家一个月顶多拿个一二百块钱,至于连钱都不拿吗?”
“贪心。”林染一直以为老人没有养老金呢。
既然已经这样,林染去找小孟,高科技这方面的事情他不明白,但他知道小孟肯定懂得多。
小孟现在升职了,在尚氏公司也算是闯出了名堂。
但他还是心系APP那边,经常过去指点一二。
林染找到了他,直接说明了来意。
小孟嘿嘿一乐,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眼镜:“这个是最新款的AI眼镜,将图像输入到里面,本人就会与亲人直接对话,里面的场景也会一比一还原,比如在卧室里,你就拿着眼镜在屋里走一圈,然后人像就会出现,仿佛就站在屋里似的。”
“这么神奇?”
“这不算啥,现在AI换脸技术已经相当纯熟了,科技改变生活嘛。”小孟觉得这项技术不错,至少能解决很多人的思念之苦。
林染点点头,将这款眼镜拿走了。
西门金凤很快就将老爷子那五位子女的人像采集出来,并且还收集到了他们说话的音频,见林染将眼镜拿回来,数据一导便准备行动。
几人去了老爷子的房间,林染将眼镜开机,照着屋内转了一圈,然后自己戴上试试,果然见到老爷子的五位子女站在面前。
林染朝着在场的人点了一下头,见老爷子正处于半睡半醒间,将眼镜给他戴上。
“老爷子醒醒,你看谁来了。”月姐开了口。
老爷子缓缓睁开双眼,当看到站在病床前的儿女们时,瞬间激动起来:“你……你们怎么才来啊!”
AI大儿子接话道:“爸,我们工作太忙了,家里的事情又多,所以就没过来。”
“是啊爸,你在这里过得挺好吧?”AI二儿子扬着笑脸问。
“挺好的,他们对我可好了,只是我可想你们了,我天天站在门口盼啊,我就是想回家,可你们一直没过来。”老爷子委屈地说道。
月姐听了这话心里那叫一个难受,养老院自打开业以来,死去的老人有很多,每当看到老人带着遗憾离开,她都会于心不忍,却又帮不上一点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