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妈妈快要咽气了,林染回村里看一眼。
来到了何家,看到一屋子的人,见何小春也在,朝着她点了一下头,进屋给何妈妈把脉。
一分钟后,林染跟屋里的人说道:“快了,也就几个小时的事了。”
“妈!”何弟弟哭上了。
林染没有安慰何弟弟,于情于理,他真的应该哭,因为何妈妈心里只有他这个儿子。
何妈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安静的躺在炕上等着咽下最后一口气。
何家亲戚劝何小春:“你就答应你妈得了,省得她走后还惦记你弟弟。”
“乐意惦记,我有啥办法。”何小春依旧不肯答应。
“你真是倔。”
“我虽然倔,但至少我从来不掺合别人家的事儿。”何小春回怼道。
“……”亲戚。
何弟弟看了姐姐一眼,又看看这帮亲戚,他心里很清楚谁跟他最亲,除了亲姐姐,其余的人都白费。
所以,不管别人怎么挑事儿,他绝对不会说姐姐一句不是。
两个小时后,何妈妈咽气了。
林染给华子和唐安打电话,让他们过来办理何妈妈的身后事。
其余的林染就不管了,村里有懂规矩的,会帮着何弟弟料理好。
次日正日子,林染花完了钱,就去了冰哥那里。
冰哥也快要到日子了,精神越来越差,但他还是不肯住院,因为住院也是等死,他坚持在家里呆着。
“冰哥,告诉你儿子吧。”林染认为时间差不多了。
“好。”冰哥点点头。
林染给冰哥儿子打去了电话,并没有说到底咋回事,只是让他尽快回来一趟。
冰哥儿子很清楚林染打电话意味着什么,他跟老师请好了假,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家,当看到病入膏肓的父亲时,他坚强的没有掉眼泪。
“儿啊,爸对不起你。”冰哥愧疚地看着儿子。
“是我对不起你。”冰哥儿子拿出了手机,给姐姐打去电话,未想姐姐那头关了机:“我姐居然关机了,她还是个人了?!”
林染眉头一皱,翻开了冰哥女儿朋友圈,人家晒了婚纱照,还晒出了哪天结婚:“你姐要结婚了,十一月十八号。”
“我哪天会死?”冰哥问林染。
既然到了这种地步,林染也打算给冰哥一个准确的日子:“十一月十八号。”
“真是好日子啊!”冰哥笑出了声:“她既然要嫁进那样的家庭,以后不管有什么事,你们都不要管!”
“爸你放心,我肯定不会管!”冰哥儿子恨姐姐,如果不是她不懂事,父亲哪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也不管。”林染也答应了。
冰哥点点头,算是彻底放心了。
距离十八号还有十来天,林染看到了茶几上放着一艘竹子船,爱不释手地拿起来反复琢磨到底咋编出来的。
“大染,那个是给你的,算是我给你留一个念想。”冰哥扶着儿子的手走了出来,又指着桌上的几样东西:“儿啊,这是给你的。”
“好……”冰哥儿子哭了,他舍不得父亲。
“不哭,没事儿。”冰哥已经看开了,走就走吧,人生也没有什么放不下的,唯独亏欠的就是林染。
但是没关系,儿子是一个感恩的人,这就足够了。
周末,小月亮跟着父亲来看望冰哥:“大爷,你有什么想说的没?”
“小月亮,大爷没有什么想说的,我就是恨我的女儿,没有别的,我气啊……”冰哥一提到女儿,胸口憋着一股气,差点喘不上来。
“大爷别生气,咱们把氧气戴上。”小月亮将氧气管放到了冰哥的鼻前:“大爷我懂了,你放心,这口气我肯定替你出了。”
“小月亮,你是好孩子。”冰哥知道小月亮懂自己。
“嗯,我明白的。”小月亮哭着握住冰哥的手:“大爷,你是多好的人啊,为啥你会得这病?”
“生病不分好人坏人,你以后要干白事儿,看的事情会很多,要学会淡定。”冰哥安抚小月亮的情绪。
“我懂。”小月亮点点头。
宋柯正在厨房给冰哥煮汤,她跟冰哥儿子说道:“不管你多恨你姐姐,你最重要的是你的未来。”
“她那天结婚,我真的是……”冰哥儿子一想到姐姐,气得直磨牙。
“我知道。”宋柯也不能说什么,她想不明白当女儿的咋那么心狠呢?男人就比家人重要?你跟父母在一起多少年,跟那个男人才认识多久?
理解不了!
一晃儿,到了十八号早上,正好也是周末,冰哥在林染一家人的陪同下合上了双眼。
“大爷!”小月亮哭着喊了一声。
“爸!”
二部的工作人员过来给冰哥收拾,请去了二部。
灵堂已经布置完成,冰哥穿着寿衣盖着寿被躺在棺材里,冰哥儿子跪在左边烧纸,口里还叨咕着什么。
沈月将冰哥的遗像拿到了灵前,刚要往上摆,却被小月亮抢了过去,她拿起手机给常程打去电话:“大哥,你帮我一个忙。”
“好。”
“来二部一趟。”小月亮说道。
“马上。”
“你要干什么?”林染不解的问。
“我答应过大爷的,一定要办到。”小月亮说道。
林染不知道小月亮答应了什么,但他明白必须得完成才行:“那你去吧,千万要注意安全。”
“爸,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小月亮死死抱着遗像,见冰哥儿子望向自己,朝着他点点头:“大哥,你别管,你在这里守灵。”
“小月亮……”冰哥儿子知道她要干啥了。
常程很快就到了:“老妹儿,我来啦!”
“大哥,咱们走。”小月亮拿出一块红布,将冰哥的遗像包好,坐上了常程的副驾驶:“大哥,XXX大酒楼。”
“老妹儿要砸场子?”常程问。
小月亮点点头:“谁家结婚不都得父母到场么,我大姐结婚,母亲不到也就算了,亲爸怎么着也得到场祝贺一下。”
常程腹黑的一笑:“干得漂亮!”
“大哥,我要给我大爷把这口气出了。”小月亮红着眼眶,她理解不了为啥外面的男人比家里的父亲重要?
常程已经分析出了全部过程,他不再询问,开车前往XXX大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