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扬望着苍老的母亲,想要喊声妈,却产生了浓浓的怯意。
“进去吧。”林染打头推开了大门。
彭奶奶听到声音,先看到了林染:“村长你咋来了呢?”
“带一个人来见你。”林染侧过身体,示意刘子扬进来。
刘子扬的腿像灌了铅般动弹不得,他不敢进去,不敢面对妈妈。
“进来啊!”林染朝着刘子扬招了招手,示意他快点进来。
刘子扬依旧不敢进去,他很怕看到母亲苛责的眼神。
彭奶奶走到了门口,一眼看到了二十多年未见的亲生儿子,她手中的扫帚掉落在地,曾经她无数次恨过儿子,可一旦看到他站在眼前,哪还有什么恨了?
“妈!”刘子扬喊出了这个字,然后跪在地上给母亲磕了三个头,然后跪着扑到了她的怀里:“妈,我给你打电话,你从来没接过啊!”
“儿子……”彭奶奶紧紧搂着儿子,眼泪不受控制地滴落下来:“我以为会恨你,可看到你健健康康站到面前,我才发现根本从来不恨你,只是一直记挂着你是否过得开心幸福,却又无从打听,从而产生了怨恨。”
“对不起,妈,我对不起你。”刘子扬哭喊着,他恨自己在国外这么些年还没有把黄氏架空,恨自己这么多年没有机会回国,否则哪能让母亲过得这么惨。
林染将刘子扬拉了起来:“你们母子俩进屋聊吧。”
“对对,进屋。”彭奶奶紧紧握着儿子的手,生怕儿子突然在眼前消失,这种久别重逢的感觉,让她一时间有些恍惚,总觉得像是在做梦。
“帅大叔!”彭果果看到林染过来,蹦蹦跳跳地从屋里跑了出来:“帅大叔,我会叠元宝了,奶奶说了,只要我叠得好,我就能得到工钱,然后我可以拿自己挣的钱买好吃的。”
“那你想买什么?”林染问。
“我奶奶爱吃大鸡腿,我要给奶奶买大鸡腿。”彭果果笑呵呵地跳到了林染的身边,一眼看到了停在门口的车:“帅大叔,你车好大啊!”
“你坐过一次了,我带你转转吧。”
“好呀!”彭果果刚要跟着林染走,却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望向彭奶奶:“奶奶,我可以跟帅大叔出去转转吗?帅大叔是好人的。”
“去吧。”彭奶奶哪能不同意,天天让孙女在家里呆着,也闷得慌。
林染之所以要带着果果出去,也是挂着给他们母子俩一个安静的空间,要不然果果容易插话,两人想说什么还得顾念着孩子。
“帅大叔,那个人是谁?”彭果果问林染。
“呃……”林染解释不明白,刘子扬是果果的爸?
“切,帅大叔不想说就算了。”
彭果果居然不刨根问底,真是让林染很意外:“回去你就知道了。”
“好!”
彭果果归根究底也才十六岁,说是孩子真的没毛病。
彭奶奶跟刘子扬说了这些年的生活,基本上跟林染说的一样。
刘子扬坐在炕沿,跟母亲说道:“这些年我每个月都会给你转很多钱,生怕你受委屈,我原本想跟你说明白,可是他们不给我机会。”
“子扬,我手机都扔掉了,你给我打钱我也不知道。”彭奶奶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钱包,抽出了一张卡:“子扬,你是往这张卡里打的不?”
“对啊!”
“这些年我一直没动它,当初这里一分没有了。”彭奶奶把卡放到刘子扬的手里:“你打了多少钱,能查出来不?”
“我查查。”刘子扬下了APP,输入了彭奶奶的身份证,然后又输入密码,还真查出来了:“余额一千四百多万,当初我怕你不会操作,直接在转账时把钱转成了咱们这边的,汇率啥的前些年还挺高的。”
“这么多?”彭奶奶惊呆了。
“这算啥?”刘子扬又拿出一张卡交给了母亲:“妈,这里面有五千万,这是我给你的钱,我原本想报复我爸跟姓黄的,可我看到您后就放弃了,因为这样的人进去不值当。”
“儿子,你千万别干傻事,只要你回来,妈就高兴,咱们不在乎他们。”彭奶奶并不想报仇,她只想一家团圆,当然了,这个家不包括刘建民。
“妈,以后我不走了,我的国籍也没改,咱们一起好好生活。”刘子扬有些感激这场葬礼,要不然他还没有机会回来呢。
“好好。”
母子俩聊了一个小时,林染带着彭果果回来了。
彭果果进屋望向了刘子扬:“你是谁?”
刘子扬已经听母亲说了彭果果的遭遇,眼里满是心疼,他想了想,笑道:“果果,我是你爸呀!”
“爸爸?”彭果果惊讶的望向奶奶:“是真的吗?”
彭奶奶虽然不知道为啥儿子会说这话,但儿子认果果当闺女,她当奶奶的举双手赞成:“对,他是你爸爸,这些年一直在外国工作,现在回来再也不走了!”
彭果果哇地一声哭了,扑向了刘子扬:“爸爸,你可算回来了,你不在家的日子,我跟奶奶老被别人欺负,还有人欺负我呢,他扒我衣服,爸爸你以后别再走了,有你在,就没人敢欺负我们了。”
“好,爸不走了。”刘子扬笑着答应了。
林染见没自己啥事了,朝着彭奶奶抬了抬手,谢绝了老人家的相送开车离开。
对于刘子扬这个人,林染也挺心疼的,刘子扬跟着父亲和黄总妹妹走,肯定是挂着报仇,顺利再搅合他们家鸡犬不宁。
但是,刘子扬现在肯定后老悔了。
好在彭奶奶身体还算不错,刘子扬回来也不算晚。
彭奶奶做了一桌子的好菜为儿子接风,还有他最爱吃的汤面。
二十多年了,刘子扬终于吃到了心心念念的这口热汤面。
刘子扬边吃边哭,惹得彭奶奶心酸不已。
彭果果吃饱了饭,就跟邻居大婶叨咕:“大婶,我爸爸回来了,我有爸爸了,他说这些年去国外打工,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真好,以后看谁还敢说咱们果果没爸爸!”邻居笑容满面,她已经听彭奶奶说了事情经过,儿子回来了,她们祖孙俩也有好日子过了。
彭果果憨憨一笑,又跑到右边的邻居家,告诉老奶奶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