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在敏姐家里吃完了饭,不快不慢的开车往家走。
鼓乐队的六人正在其中一位家中聚会,他们各怀心事,互相冷着脸谁也不搭理谁。
过了一会儿,那位女主唱说道:“林老板给咱们的也不少了,咱们每个月都不少挣,那些东家也是看在咱们老板的面子上才找咱们的,要不然谁搭理咱们啊!”
“对,反正你们要是想上别的班子,你们自己去,你们都是乐手,要是走了,咱们班子就得散了,大不了我去林老板的公司学习哭灵,挣得比唱戏还多呢。”男主唱说道。
另外四人都是很厉害的乐手,他们见两位主唱不肯走,也明白就算乐手再厉害,也不会有乐队愿意找他们,而且那些班子也开出了条件,主唱必须得过来。
“人往高处走。”年纪最大的鼓手说道。
“你自己高吧,别连累我们俩,咱们本来也不熟悉,也不沾亲带故的,别整得好像咱们关系挺好似的。”女主唱拉起男主唱:“我们俩是搭档,也是男女朋友关系,你如果想撬我们其中一人,指定是不行。”
“你别生气,咱们走吧。”男主唱拉着她走了。
其余四人泄气了,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说道:“要不然还是算了吧,林老板这里虽然挣得不如人家开的条件诱人,但也算是很好了。”
“这两人死倔,劝不动。”
“这年头谁不想挣多点钱。”
四人磨磨唧唧的吐槽,却谁也不敢离开班子。
女主唱坐在车里,思来想去觉得不妥,她给林染打去了电话:“林老板,你现在忙吗?”
“田琳啊,你说吧?”林染此时正在堵车中,时间还挺充足。
“有人挖我们,我们两人想跟公司学哭灵行不?”女主唱说到这里掉下了眼泪:“您就说嘛,当时开班子时咱们多高兴,好不容易有点名气了,他们都要走。”
“小薛也要走吗?”林染听到女主唱哭,以为他们两人闹掰了。
“没有,我们都不想走,但那四人已经动了心思,我也不敢再跟他们合作,你也知道这一行有时候挺黑的,我怕他们下黑手。”女主唱并非胆小,而是见识得太多了。
男主唱接话道:“林老板,我们想学哭灵,我们肯定能干好,我们的底子也挺好的。”
林染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行,只要你们想通就可以,S市那边有两人要不干,已经提前打好了招呼,你们俩明天就去S市,先跟那里的师傅学学,你们租个房子,肯定比你们唱戏挣得多。”
“好好,谢谢林老板!”男主唱感激的说道。
“那他们呢?”女主唱问。
“我会处理。”林染说道。
“好。”
电话挂断,林染又给林石和杜豪打去了电话,通知他们会有一男一女过去学哭灵,两人还是唱二人转的,入行肯定快,让师傅多带带。
两人很是高兴,他们最怕的不是抬棺材和主持人离开,而是哭灵的人,虽然现在都讲究化繁为简,但大多数的人还是会有哭灵的要求。
男主唱和女主唱回家就收拾好了行李,跟家里人说一声,第二天一早开着车就去了S市。
林染也在一大早上回了万吉镇,他一边逗着小黑狗,一边跟唐安说道:“你把鼓乐队那些人召集来门市,让他们把我买的货车开过来。”
“好嘞!”唐安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哎呀,那两位主唱怎么退群了?”
“他们啊……”林染将昨天晚上的事情跟唐安说了。
唐安的脸绿了:“这可真是……我都不知该说啥好了,这帮人当初可怜兮兮的,现在翅膀硬了,一个个都想翻天了!”
“正常。”林染依旧很淡定,他都遇过多少次了。
唐安的火气渐渐平复下来:“用不用叫我华哥过来。”
“来吧,正好我还有点别的事。”
“行。”唐安给华子发去了消息。
华子先回来了,他听唐安说了一遍,倒也没发火,而是平静地等着他们四人过来。
很快,那四个人过来了。
他们一进门市,见林染也在,面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后又发现男女主唱不在,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暗道一声完了。
“男女主唱去了S市,他们年纪不大,正好我那里缺两个哭灵师傅,就让他们过去了,鼓乐队挣的钱不多,对我没有多大的吸引力,就此解散吧。”
林染挂着不让他们记恨男女主唱,将一切揽到了自己头上。
再有就是他也想给这几人一个面子,别让他们太狼狈。
这年头人心难测,不怕明着干,就怕背地里琢磨你。
“解散?”几人懵了,他们没想到林染会这么做。
“我话说得很明白了,货车钥匙给我留下,这车是我买的,所有装备也是我掏的钱,你们以后自己再找班子吧,有手艺不愁没工作。”
林染指定是不会再雇用这四人,更加不会再帮助他们。
年纪最大的略带埋怨道:“老板你这也太突然了,也没给我们一个提醒。”
“我哥在给你们留面子,希望你们懂。”唐安可不会给他们面子。
四人瞬间明白咋回事儿了,一个个尴尬的笑了笑,想走吧,还有点儿不好意思,留下来吧,也不知道该说啥。
“鼓乐队成立到现在你们也挣着钱了,名声什么的也都有了,再找一个班子也没问题。”
林染虽没直接点明,却也说得差不多了,大家都心照不宣吧。
“是是,谢谢老板这段时间的帮助与提携。”
四人还挺会整词儿的。
“没事儿,再见还是朋友。”林染说完这话就等于下了逐令。
四人交出了车钥匙,略带遗憾的走了。
他们有些后悔,并不是觉得对不住林染当初的恩情,主要就是怕再也挣不到钱了。
他们分别回了家,各自都有另一家班主的电话号。
他们打了过去,那些班主听说林家班解散了,个个乐得不行。
听这些人没地方去了,班主们直接把电话挂断,将他们的电话号码拉黑。
四人这才明白过味儿来,他们只是想搅黄林家班,并不是真心想拉拢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