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想了想,走到外面将陈大娘叫进了屋,左右邻居和庄婶也跟了进来。
然后林染给陈家老两口的儿子发,得知有空后,直接打去了视频:“大哥,是这样的,您的父母要离婚,想让我出一个证明,咱们干脆坦诚地聊聊。”
“行。”陈大哥也想解决这个老大难的问题。
“视频通着呢,您二位要是真想离,就跟我大哥说明白,你们也打了这么多年,哪怕离婚,别人也说不出来啥。”林染也不劝和了,七十来岁的人了,想离就离吧。
“我们想离。”陈大爷说道。
陈大娘点点头:“我们打了这么多年,过得太苦了,所以就想趁着还有几年为自己活着,离婚啥的也都考虑很多年了,只是亲戚们一直劝,直到一个月前一直劝的长辈去世,我们才彻底打算离。”
“……”林染。
庄婶没说啥,离就离吧,他们都这把年纪了,也不可能再婚。
“那就离吧,我同意。”陈大哥的语气很平静:“只要你们能真正的高兴,离婚我举双手赞成,一晃也过了这些年,自己开心就好。”
“行,那就离吧!”林染看了一眼手表:“今天还有时间,我开车带你们上民政局。”
“大染……”庄婶喊了林染一声,认为他不该这样积极。
林染微微一笑:“没事儿,早离早安心。”都过不下去了,不离婚干啥?凑合到死也太可悲了,人生有很多种选择,为啥非得走这一条路,两人身体看着也还行,说不定心情一好,还能多活个二十来年呢。
老两口面上一喜,赶紧拿上结婚证和身份证坐上了林染的车。
庄婶怕老两口在车里干架,也跟着一同过去。
老村长和村支书听说林染开车带着陈家两口子去离婚,二人倒也没说什么,这些年他们也是够够的,两口子打生死架,他们不去劝也不对。
老两口的儿子有些激动,他明白只要离了婚,他们就不会再打架了。
在去的路上,陈大娘心情爆好,生平头一次心平气和地跟陈大爷唠嗑:“咱们俩离婚后,还是东西屋住着,一起做纸活。”
“行,到时你做好吃的就给我点。”陈大爷说道。
“那必须的。”
庄婶听他们这么说,连忙问道:“不离婚了?”
“离!”
“……”庄婶。
到了民政局,那里的工作人员见这么大岁数还离婚,象征性的劝了几句,见人家铁了心,便查看档案:“现在有离婚冷静期一个月,如果一个月后你们要是还想离,到时就直接能离了。”
“也行。”陈大娘无所谓,一辈子都过来了,也不差这一个月。
陈大爷也同意。
两人申请了离婚冷静期,就会有三十天的纪录,还有回执单,等第二次申请离婚时,将身份证、结婚证、离婚协议、回执单等等拿来民政局,到时就能离婚了。
两人一身轻松的走出民政局,第二次申请离婚时,就不用麻烦大家,他们自己打车过来。
林染开车送他们回了吉安村,然后坐在车里给陈大哥打去了电话:“大爷大娘还挺开心的,两人有说有笑的,我总觉得他们还有感情。”
“你别天真了,他们以前吵架是因为有那层夫妻关系,现在两人还有一个月就要离婚,完全是自由的人,以他们两人的性格可以当好朋友处。”陈大哥把这层关系早就研究明白了。
林染仔细琢磨着陈大哥的话,似乎还真有点道理,两口子不再是夫妻,就不用琢磨着那层关系,然后心情一好,自然会发现对方身上的优点。
“他们只要心情好,身体也就会好起来,说不定还能多活个二三十年,不管他们咋离婚,我当儿子的都会给他们养老送终。”陈大哥完全想开了。
“这话对,怎么开心怎么活吧!”林染觉得这样也挺好,晚年两个当朋友处着,有说有笑也是一辈子。
“我也舒了一口气。”
“对。”
两人结束了对话,林染刚想回市里,却看到唐旺迎面走了过来,他面上一喜,从车里出来:“唐旺,真是好久不见了,你长高了这么多啊!”
“林叔!”唐旺开心地跑了过来,直接就给了林染一个拥抱:“多亏了林叔把我接回家,要不然啊,我可能还跟个地豆似的!”
“多高了?”
“一米八了,我奶说了这样的个头也够用了,然后就是有点瘦,但问题不大。”唐旺笑嘻嘻地说道。
“见过你爸没?”林染问。
“前天去的,我爸跟我说了,又减刑了,还有两年就能回来,半个月前村里带着老人检查身体,我爷和我奶身体可好了,我爸听到老高兴了。”
林染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你爸回来就好了,以后啥也不用愁,你也要好好的,如果你想上市里发展,就跟我说。”
“我在家里做纸活呢,我做得可好了,等我爸回来再说,我要照顾我爷我奶,他们这些年挺不容易的,我也这么大了,能多干点就多干点。”唐旺说道
林染就稀罕像唐旺这样的孩子:“真是好孩子!”
“也还好,那啥林叔你先忙着,我给齐二奶送点东西去,他们家的纸没多少了。”唐安晃了晃手里的扎纸用品。
“你去吧。”
唐旺朝着林染挥了挥手,昂首阔步地走了。
林染望着那笔直的腰板,感叹这小子是块材料,将来就冲这样的品性找对象也不难。
林染开车回市里,刚走到半路就接到常宽的电话,约他晚上喝酒。
约翰那边进展顺利,有东家的儿媳妇做主,那父子俩就算是想找麻烦也得掂量掂量。
晚上,林染和常宽坐在饭店喝酒。
恰巧老班长从楼上吃完饭下来,他一眼看到了林染,喝得微醺的他赶紧上前打招呼:“大染啊,真没想到咱们在这里见着了。”说完,一眼瞄到了常宽:“哎呀,宽哥,您也在啊!”
“你是?”常宽看老班长有点眼熟,并未想起在哪里见过。
林染轻咳一声:“大姐的先生,我的老同学,咱们五一之前参加过他们的婚礼。”
“原来是你呀,那天在婚礼现场人太多了,咱们都没说上话,一起喝点?”常宽是看不上老班长的,但有句话说得好,打狗还得看主人,照着社会大姐的面子也得给他三分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