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的警察过来了,他们看了一眼尸体,好悬没吐出来。
又在废墟里找了一圈,发现了一个铁皮小油桶。
屋里的阿婉已经跑没影了,好在有摄像头在,是不是阿婉故意放火一查便知。
录像当着关家的所有人播放,邻居无比的自责,拉着关妈妈的手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关妈妈不怪邻居,只怪自己太想大孙子了。
录像里的画面展示得相当清楚,阿婉拎着木头给老太太烧炕,然后便回了房间,一直到火着起来,阿婉都没上那屋一趟。
关老大知道没法定阿婉的罪,因为没有任何人能证明是她故意放火烧的,顶多算是她没看着火,木头太多把炕引着了,这才烧死了老太太。
尽管如此,哪怕真的定罪了,也不能判阿婉多长时间,最重要的是两人登记了,万一因为阿婉进去而影响俩孩子咋整?
“准备葬礼吧。”关爸爸发话了。
关老大给华子打电话,他们两人过来了。
他们想要看一眼老太太,却被关老大给拦住了:“孩子,听叔的一句劝,别看了,都烧得没魂了,你也不用给我奶穿什么寿衣,办一场葬礼,后天一早直接火化吧。”
“我们把寿衣给老太太烧去吧,到了那边自己穿。”华子说道。
“也行。”
唐安知道老太太不能进屋停灵,叫人将灵棚送了过来,然后几人合力将老太太抬进了棺材中。
关老大不想麻烦警察了,他有自己的想法。
警察给老太太上了三柱香,也没安慰关家的人,无论谁家遇到这样的事儿,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走出悲痛。
这事儿,华子特意告诉了林染。
林染看到后心情无比复杂,却也没多说什么,全场最无辜的就是老太太,最可恨的是关老大和阿婉,这两人谁也别说谁,都是一丘之貉。
关老大穿着一身孝服走进了红姨的超市。
众所周知,家里有大丧的绝对不能穿着孝服去别人家,这可是大忌。
关老大来这么一手,红姨也明白咋回事儿:“老大,不管咋说我是你的岳母,咱们有话好好说,我女儿她也不是成心的,就是太困睡着了。”
“我奶烧得都成人干了,你要不要上我家看一眼?”
“不了不了。”开玩笑,红姨除非不想活了,否则绝对不能上关家。
“阿婉呢?”
“跑了。”
“这事儿怎么办?”关老大说啥也不会放过红姨一家子。
红姨眼泪刷地掉了下来:“我还能怎么办?我这么大岁数了,你还能逼死我不成?我女儿要是回来,你们家的人肯定变着法的折磨她。”
“对。”关老大确实也是这么想的:“一条人命,折磨你女儿二十年,倒也合情合理,你说对不对?”
“放过我闺女吧,咱们有事说事行不行?”红姨知道关老大有多大的本事,虽然不及市里的老板有钱,却也在整个万吉镇排前三名的人物。
万吉镇最有影响力的人物,第一名的是万老爷子,第二名是林染、第三名是关老大!
“拿钱解决吧!”
“我没有钱啊!”
“那就等着我把你闺女找着吧。”关老板翘着二郎腿盯着红姨的脸。
红姨在心里把女儿骂了一百多遍,她想不明白自己作啥孽了,生了这么两个玩意儿!
“我只有这间门市了。”
“拿钱吧,五十万。”关老大知道红姨有多少家底,他要一次性将红姨一家子打入谷底,五十万他们指定能拿得出,就看她舍不舍得了。
“那你们把婚离了。”
“五十万离婚,同意就赶紧办,我的朋友见到阿婉和大壮在哪里了,他们就在T市,你就等着吧,两天时间,记住了,千万别给我扯幺蛾子,否则我就让你尝尝我奶奶受过的苦。”
“……”红姨。
关老大原本想要阿婉的命,可一寻思不行,出点啥事影响孩子,人既然走了,那就多整点钱,总之绝对不能让他们家有好日子过!
红姨给大壮打电话,得知他们确实在T市后,说了关老大的要求。
大壮那边没动静了,看了一眼吓得快要魔怔的亲妹妹,一咬牙劝道:“妈,要不然就卖了吧,我这边再把车卖了,凑合凑合再借点亲戚的,应该能整出五十万。”
“两天的时间,我卖给谁啊?”红姨急得快要火上房了。
“要不然你找林哥吧,咱们是他的邻居,东西两院又挨着,他买咱家门市也不亏。”大壮想得挺美。
“对对。”
往往在这种时刻,红姨一家子才会想到林染。
林染此时正坐在公司二部,他正在接待一位略微奇葩的户。
“林老板,我哥变成了女人,然后他去世了,你觉得我应该按什么性别给他办葬礼,我听说男马女牛,他得骑啥下黄泉,这是个事儿。”死者的弟弟一脸愁容地问。
林染头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他想了想:“要不然按照身份证上的来吧。”
“啊?”
“到时火化也得看身份证件,不是你说是女的就是女的。”林染对这位逝者只能表示理解,但葬礼还是按照事实说话,他们也好办证明。
死者弟弟深吸一口气:“行吧,那就按照男的办吧,说实在的,我哥要是不变成女人,估计还能活个二十来年,结果动了这么大的手术,年纪轻轻就死了,也怪我妈,当初生我大哥时就以为他是闺女,从小就给我大哥穿小姑娘的衣服。”
“呃……冒昧地问一句,您大哥是因为啥去世的?”
“别提了,心梗走的。”
“这可真糟心了。”林染知道死者之所以变成这样,完全是母亲从小到大对他的错误影响。
“就这样吧,照男的办吧!”
“行。”林染看了一眼古正南,让他去准备。
死者弟弟跟着古正南走了,林染揉了揉太阳穴,真是活久见啊!
红姨那边试着给林染打电话,结果才发现被人家给拉黑了。
她琢磨了一下,又去办了一张手机卡,硬着头皮给林染打去了电话。
林染坐在办公室里吃饭,听到手机响了,见是陌生号码赶紧接了:“喂,我是林染。”
“大染……”红姨叫完这个名字瞬间嚎啕大哭。
“……”林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