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到自然醒,林染也被父亲唠叨了一宿。
早上起来,他先给众位仙家点香,再给父母和张爷爷全家的牌位上香,然后站在牌位前叨咕:“我错了,我不该说那些没用的废话,以后超哥要是再怼我,我高低怼回去。”
我爸心眼真小!
华子和唐安到了,还给林染拎来了饺子:“哥,下楼吃饺子!”
“来了!”
林染回了一句,然后给众位仙家磕头。
快速地来到楼下,拍了几瓣蒜,端过华子拿来的饺子,坐在厨房吃了起来。
“哥,我一共攒钱了七万块钱了。”华子开心地说道。
“我攒了四万!”唐安也跟着说道。
林染欣慰地笑了:“按照你们这个年纪来看,能攒住钱已经很了不起了,别忘了,你们还自己掏钱买了车呢,等你们完全接手了镇子里的白事儿生意,我再上外面发展发展,你们要是想上市里发展,我就把你们带过去。”
林染不是偏心眼的人,市里与农村哪个有发展,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华子心动了:“等我们再稳定稳定的,怎么着也得把规矩全部摸透才行。”
“对,等过几年的。”唐安性子比刚来时沉稳了,也越来越有样了。
“成。”林染之所以没急着带他们出去,也是挂着让他们多在镇里练练手,直到可以完全单独自立时,他就会带着他们离开。
至于镇上的生意,他也并非是真想把持着,更何况会干这一行的有不少,不愁没人接手。
此时,镇子外面,有人打听林染的门市。
半个小时后,那人到了。
华子见有人,赶紧打开了门:“老人家,您过来有事?”
林染已经吃完饭,正坐在电脑前喝茶,抬眼往外面一瞅,腾地站了起来:“叔爷,你咋来了呢?”哎呀,还把他的好大儿带来了!
他不是说不会回来了吗?
林染右眼皮猛跳了几下,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爸,我渴了!”一米八的大男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要喝水,我要喝甜水,我要吃糖,快点给我糖吃,啊啊啊——”
华子和唐安震惊了,这孩子难不成是傻子?
卓山川慈祥地摸了摸儿子的头:“好儿子,一会儿让你大侄子买去!”
林染一听,赶紧让华子去超市买糖和零食还有饮料啥的。
随后,林染问卓山川:“叔爷,您回来有事?”千万别给我叔找事啊!
“你给狗剩子打个电话。”卓山川说道。
林染咬了咬牙,给陈叔发了一条,告诉他师父回来了。
陈叔乐得差点跳起来,穿上衣服往林染店里跑。
三十年未见了,陈叔天天都会想起师父,如果没有师父当初的提携之恩,他也不能靠给别人看事儿谋生。
师父给了他一个活下去的饭碗,这份恩情一辈子都报答不完!
五分钟后,陈叔气喘吁吁地到了。
当看到头发花白,满脸褶皱的师父时,他忽然愣住了,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狗剩子,好久不见了。”卓山川先开了口。
一声狗剩子,让陈叔落下了眼泪,快步跑到卓山川的面前,当场给他磕了三个头:“师父,您咋才回来呢,我都想死您了!大染回来跟我说,不让我去找您,我是真不敢去啊!”
卓山川眼里闪过一丝愧疚,他将陈叔扶了起来:“狗剩子,是为师不对了,可是为师有难处。”
“是是。”陈叔也不能说啥,低头看了一眼地上坐着的大男人,从某种情况不难看出,确实难处挺大。
华子和唐安回来了,将吃的递给了二雷子:“给你吃吧,你别坐地上了。”
“爸,我尿子湿了,给我换裤子。”二雷子朝着卓山川举起了手。
“!!!”华子。
唐安眉头微皱,满眼嫌弃地拉二雷子起来:“换裤子也得起来再说,你在地上坐着让你爸咋给你换?”我的妈呀,这男的估计也快二十六七了,得有一百七十多斤,真难为那老头了!
二雷子站了起来,由于穿得多,并未看出他尿了裤子。
“给你穿了尿不湿,尿一点也没啥。”卓山川像训狗似的朝着二雷子比划了一个坐下的动作,然后将零食递给了他:“你安静地吃东西,我有事跟你师哥说。”
陈叔立即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来福它们正蹲坐在楼梯拐角歪头往下面看,它们知道来人的时候,不能下去捣乱。
卓山川一把拉住了陈叔的手:“狗剩子,你听我跟你说,我得了病,根本照顾不了二雷子了,我就想着你是他师兄,长兄如父,就像当初我把你带回家一样,你帮我照顾二雷子。”
“啊?”陈叔有些失望,回来一趟根本不是挂着看我,而是给他儿子找后路。
林染想到当初见到卓山川时他老人家说的话,不是说怕给陈叔添麻烦吗?这咋还把麻烦亲自送来了呢?当初不是说了给孩子送养老院,难不成嫌弃养老院不好?
“我叔也五十多岁了,能照顾他几年呢?”林染说道。
“不是还有你吗?你难不成会看着不管?”
卓山川满心只有儿子,只要能让儿子过得舒服,他连脸都可以不要,如果他身体要是没得病,也不会带着儿子回来,事情都赶上了,没办法。
林染不乐意了,这么大的包袱凭啥甩给我?
陈叔知道林染向着他,可师父发话了,他也不能拒绝:“行,师父你放心吧,我肯定照顾好二雷子,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定不能饿着他。”
“行行,要是可以的话,再给二雷子娶一个媳妇。”
“这个还是算了吧,没人乐意。”陈叔拒绝了。
卓山川看了一眼边流鼻涕边吃薯片的儿子,娶媳妇确实有很大的难度。
他走到二雷子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儿啊,爸要走了,你好好跟着你哥一起生活,想吃什么就管你哥要,千万别亏了自己。”
“……”陈叔。
卓山川又望向了陈叔:“我原本攒了二十万,本想留给二雷子,可我一打听,得知你一辈子也没儿子,你也有钱,这二十万我自己留着,我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算是没白活。”
陈叔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当初他为啥没孩子没有几人知道,但被师父以这种方式说出来,他的心犹如数九寒冬拔凉拔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