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林大爷穿衣服的过来了,林染让林利去压扁担,喊三声爸一路走好!
然后又让林利媳妇找人订豆腐。
邻居有过来帮忙的,按照林染说的扯孝带,林利得戴上帽子,上面还得缝制一个棉球,一个球代表一个儿子。
林成和林染是侄子,他们可以替林利磕头还礼。
哀乐声响起,整个村的人都知道一代酒神林老大走了。
林老二和林老三哭了几声,坐在西屋发呆,姐弟一共五人,走了三个了。
潘龙带着人和一条龙所需要的东西到了,林染叫他进屋,跟林利媳妇商量订什么价位的菜。
林利媳妇是面上人,而且林利这些年人缘也好,虽然葬礼按照中等办的,但酒席一定不能差事,她跟潘龙商量了一下,然后叫林茹跟着一起去买菜,别人她不放心。
“大嫂,把林婉叫回来啊!”林染提醒道。
林利媳妇恨铁不成钢地一跺脚:“我那女儿真是不让我省心,我真没想到,养活女儿居然比儿子还操心,这又跟一个离婚的男人在一起了,我真的是……”
“说一声吧。”林染觉得不管林婉咋样,亲爷爷走了,她当孙女的都得回来。
林利媳妇给女儿打去了电话,简单说了几句,便去忙活别的事情,这一大堆的事都指着她呢。
林老大穿完了衣服,寿被也都盖好,林染让林利给穿衣服的赏钱。
林利给了二百块。
林染将长明灯点着,旁边还放着半桶豆油,香也点着,五样水果摆上。
系完孝带的给林老大磕三个头,林利还一个礼。
林染身上有重孝,他自然是不用系孝带,当然了,他也不想系。
当初父亲死的时候,林染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林家这哥仨说啥也不让儿女系孝带,当时那场面林利他们三位都差点跟亲爸干起来。
最后还是林染劝的,不系就不系,能来就是尽了心,这才罢了。
旁系的亲戚们也都到了,有个别信仰的也没系孝带。
潘龙那边买菜回来了,支锅开始做饭,下午三点多钟有七桌席,明天一共是二十五桌,分两轮吃饭,晚上哭完十八包所有仪式结束,还有五桌席。
出殡回来后,还有八桌。
林染自然是给林老大订的头炉,已经跟火葬场那边打完招呼了。
这时,门口停了一辆黑车。
林婉哭着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黑衣的中年男人。
林染凭着敏锐的直觉一眼看出这中年男人不是正经人,身上散发了不务正业的气息,眼里满是傲慢,显然是没看得起在场的众人。
“爷!”林婉哭着磕了三个头。
林利剜了女儿一眼,却也没舍得骂她。
林婉系了孝带,站在一边默默地抹眼泪。
林茹黑着脸将她拉到了西面人少的地方。
“你要是真有孝心就多回来看看,现在哭有什么用。”林茹实在看不下去了,开始数落林婉:“看看你找的是什么玩意,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林茹的声音不小,正好传到了外面那男人的耳朵里。
林婉赶紧捂住了小姑的嘴,不想让她继续说下去。
可惜,林茹那脾气岂是林婉能捂住的!
“你说说你啥眼光,第一个找的是个妈宝男,第二个找了一个二婚带孩子的,你咋就在渣男堆里找男人呢?你才二十一岁,这么整下去把身子都祸害完了!”
林茹是看着林婉长大的,对她也是十个头的好,有话也是真敢说。
“小姑你别说了,我求你了。”林婉说完,害怕地看了一眼走过来的男人。
林染瞬间明白了,挡到了林茹和林婉的面前:“请你离开,我们林家的人在说话。”
“你算个什么东西!”男人上去就推了林染一下。
“你敢推我小叔儿!”林婉急了,跑过来要打男人,却被男人按住了脑袋:“你还敢跟我尥蹶子了,别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
林婉一听,吓得掉起了眼泪。
“赶紧回家给我做饭去,磕完头就拉倒。”男人说道。
“放开林婉!”林染生气了,直接就给了男人一拳:“我侄女你也敢动,今天这院子里全是我们林家的人,你要是敢动手,我让你躺着出去!”
“小叔儿……”林婉站到了林染的身后,拉着他的衣服,那模样可怜极了。
林茹明白了,自家大侄女被这个男人要挟了!
男人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哪怕再想打林染,也没敢轻举妄动:“小子你记着,我叫大民子!”
“没听说过。”
“哼,大辉知道不?我是跟着大辉的,大辉是跟着尚龙的,我不是你能惹得起的!”大民子嚣张地说道。
林染眉头一皱:妈的,又整一块去了!
“怕了?”
“你可快点滚犊子吧,我没有心情搭理你,希望你们家里有人死的时候别找我,对了,我叫林染,你给我记住了。”林染并不想现在惹事,只想把大民子整走,等葬礼结束后再收拾他。
大民子觉得林染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谁说过,仔细想了想也没想出来,最后一合计,记不清的肯定不重要。
“行,我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
“我等着呢,滚吧!”林染嫌弃地指着门口,在他的眼里大民子建哥混混!
说真的,林染有些同情大辉,身边咋全是这样的人呢?
林婉长出了一口气,拉着林染的衣袖哭着说道:“我上市里打工认识的他,他当时离婚了,我被别人欺负,他替我出头,我以为遇到了真爱,谁知道他欺负我,不让我回家,还说我要是回家他就把我爸腿打断!”
“你咋不早说呢?”林茹气愤地望着她。
“我害怕啊!”
“行了,事过去就拉倒,以后你要是再找工作就跟我商量一下,我给你找一个稳当的地方。”林染自打认识林婉起,就被林婉小叔儿小叔儿地叫着,哪怕当时她爷爷跟父亲不对付,她只要见面就跟林染吱声可近乎了。
“那大民子会不会找你麻烦?”
“没事儿,我能解决,我认识大辉,你别害怕,去跟你爸妈道个歉。”林染推着林婉进屋,不管咋说也是一家人,哪怕之前犯了太多的错,知道悔改也是好孩子。
林婉走进东屋,抱住了林利:“爸,我错了,以后我听话。”
“好好。”林利哭了,他也想闺女,可没人给他递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