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吉红却停在了那里,好像一下子定住了一样,半天没有说话。
陶天泽知道她肯定是回忆起了一些往事,也不便去问,就拿了桌子上饮料喝了一口,转脸看了穆婉红一眼,发现穆婉红就在那里静静的吃东西,好像两个人的谈话跟她没有丝毫的关系一样。这让陶天泽更加觉得穆婉红懂事了。
“你不想听我说吗?”吉红见陶天泽没有反应,就问了一句。
陶天泽便笑笑道:“怎么会呢。你的家事,我问多了恐怕就不免有窥探隐私的嫌疑。”
吉红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我发现你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随即接着说道:“后来,吉平爸爸干起了不法的事情,我爸爸就让我尽量少跟吉平来往。但是我们私底下还是悄悄来往,而且一直坚持到我大学毕业。这期间,她家里越来越有钱,生意也越来越多,也成了我们西关村的首富,就跟我们家越走越远了。”
“吉平真的没有上过大学吗?”陶天泽忍不住问道。
吉红不屑笑笑道:“你别看她长的那样,其实脑子笨的要命。我上护理学校那一年,她也想去。可是她根本考不上,还因此哭了一顿鼻子。后来,她就报了成人自考,算是拿到一个大专文凭,又凭借她爸爸的关系,将她安排在了政府上班。”
陶天泽接着问道:“你说她抢了你男朋友,是怎么回事呢?”
吉红好像回忆起了往事,愣神看着前方道:“那年我从护理学校毕业,带着男朋友回来,专门请她吃饭。她就觉得我是在她面前显摆,又见我男朋友长的比较帅,就生了妒忌心。当时,我也没有太在意,还让他们互相留了电话。不想却是引狼入室。此后,她就隔三差五叫我们吃饭。等一天我们三个人都熟了。她就趁我上夜班的时候,单独约了我男朋友。再后来,他们背着我约会就越来越频繁。当我发现我他们不对劲,质问我男朋友的时候,我男朋友就跟我提出来分手。这时我才恍然大悟,知道吉平抢走了我男朋友。”
“你就没有想过,跟吉平争吗?”陶天泽又问道。
吉红却嗤笑一声,站起来在陶天泽面前摆了个POS道:“你觉得我这身材,我这脸蛋,有必要跟她争吗。而且,能被别人勾搭走的男人,也不会是什么好鸟,就算他后来回头再找我,我也坚决没给他机会。”
陶天泽便伸出个大拇指道:“有骨气!”
吉红也不气道:“那是一定!”却又沉默了一会接着道:“其实我今天专门让婉红叫你出来,并不是因为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而是我爸让我将这封信交给你。”
吉红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的信封,递给陶天泽,接着道:“我爸爸说,这封信详细记录了吉平爸爸兄妹四人的犯罪实事。当然,这里面记录的事情,因为年代久远,大多数都已经被吉平爸爸兄妹四人毁灭证据,查起来恐怕会很费劲。我还爸爸说,你能把胡伦泰、兰英杰、王志民这些人打掉,肯定有能力把吉兆虎兄妹打掉,还河西人民一片青天。”
陶天泽便想起那天吉兆腾在市场门口的行为,就给吉红说了一下,接着道:“吉兆虎兄妹虽说干了一些坏事,但也算是仗义。老百姓对他们恐怕只有爱戴没有恨。”
吉红马上冷笑一声道:“陶书记,你这是被吉兆腾蒙蔽了眼睛。这都是他雇人演的戏。我们村里的人都知道,只有外面来的人不知道。每次选村长,他家就用‘大棒加美元’的政策强迫村里人选他。嘴上说的挺好,可你试试不选他,马上就有痞子流氓找上门。村里人对他们家的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陶天泽在乡镇待了两年多,有幸参加过一次村委会选举,能当选的村干部大多凭借家族势力、拉帮结派的方式当选,贿选更是常有的事情,湾子镇十几个村,几乎没有一个村不贿选的。特别是一些经济条件好一些的村,更是争的头破血流,直接将成捆的钱摆出来扬言只要当选就拿这些钱为村里办实事。可真正当选之后又会是另一副嘴脸。还有直接给有选民资格的村民送钱的,少的十块二十块,多的五十块一百块,甚至三百块五百块,送烟送东西的就更不用说了。老百姓大概也知道,这些人当选之后都是一个德性,也不会去选择,谁送得多的便选谁。于是在农村便逐渐形成了一种贿选的风气,但凡哪个村没人竞争不贿选,村民也不去参加选举,乡镇也只好想办法把选票填好了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