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天泽看了一下,脑袋几乎炸开,所谓的案件线索竟然说姐姐陶红艳跟孙淦成长期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自己去找孙淦成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以此为筹码要挟孙淦成书记为自己谋取一官半职。孙淦成书记本身有胰腺炎,而且心脏不好,激动之下便饮恨西北了。
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陶天泽嗤笑一声,三观已被彻底击毁,拍着桌子道:“赵书记,以你对我陶家姐弟的了解,这里面说的内容,你相信吗?”
赵东来叹了口气道:“现在已经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了,而是下一步该怎么办。”言外之意竟似有怀疑的意思。
陶天泽不由愣在那里看了赵东来几秒钟,突然感觉自己刚才确实过于激动,几乎失去起码的理智和判断。将市公安局下发的文件和传达的案件线索结合起来,虽然不能说天衣无缝,但也足以将孙淦成书记的死跟自己和姐姐联系在一起。而且,一般情况下的不正当男女关系并无大碍,也没人愿意去追究,可一旦出了事,那就是个“猪尿泡打脸”的理由了。再退一步,就算是姐姐和自己谋害孙淦成书记查无实据,不正当男女关系这盆脏水,也足以败坏姐姐的名声,更进一步,还有可能让姐姐的家庭不得安宁。这真是个既狠毒又坏透了计谋。
现在让赵东来这个认死理的家伙完全相信自己和姐姐,恐怕也并非易事。好在他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那就说明,他依然站在自己和姐姐这边。
“谢谢你能把这个消息及时告诉我。自证清白从来都是西瓜皮擦屁股,越擦越黏糊。既然他们要查,那就让他们查,拘留、审讯、法办,我陶家姐弟等着就是了。”陶天泽有些心灰意冷道,也是想看看赵东来这位纪委书记的反应。
赵东来摆摆手道:“你这是坐以待毙。我倒是有个办法,纪委这边以案件落实不清为由,重新启动对你的调查。这样一来,即便是公安局要介入也要经过我们同意,起码会有一个缓冲的余地。你看呢?”
这样的做法无疑最为稳妥。陶天泽想了想道:“你看着办吧。”随即问道:“你就没有想过,这是胡伦泰搞的鬼吗?”
赵东来点点头道:“我也感觉极有可能是他在搞鬼,可你想过没有,即便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就是他在搞鬼又能怎么样。何况,胡伦泰即使搞鬼,也不会自己出面。所以,现在最好还是想想该如何应对。另外……”赵东来沉默了一下,接着不无担忧道:“你姐姐那里,你还得好好安抚一下,最好是能给你姐夫也讲清楚,避免两个人闹矛盾。这种说是保密的东西,其实保密性是最差的,我估计很快就会传的满城风雨。”
陶天泽应了一声,便起身告辞。
回到县委,陶天泽想了想还是将事情原原本本给范明华说了一下。这个时候能帮上忙,也愿意帮忙的恐怕只有范明华了。
作为县委书记,范明华的思路还是非常清楚的,听完后,便分析道:“首先一点,这个事情十有八九是胡伦泰搞的鬼,他这样做的目的恐怕不仅仅是要针对你们姐弟,其真正的用意可能还是要把我这个县委书记一步一步挤出河西。不过现在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为什么要把我挤出河西。咱们不妨做个假设,假设孙淦成书记是他谋害的,那么他这样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因为不管害死孙淦成书记还是把我挤出河西,他胡伦泰都不可能当上这个县委书记。”
“您的意思是,胡伦泰也有可能是替人卖命?”陶天泽不由问道。
范明华撇撇嘴道:“难道没有这种可能吗?”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你想想,孙淦成书记被害死,谁最有可能当上这个县委书记?”
陶天泽回答道:“如果市委不下派县委书记,就河西县而言,最有可能的当然是钱忠来县长。”似乎马上明白了什么,马上道:“您是说胡伦泰受命于钱县长?”
范明华摇头笑道:“绝不可能这么简单。钱忠来是省里直接派下来的干部,别说跟河西干部的关系了,就是跟南平的干部也来往很少。可我们也不能不考虑,钱忠来与胡伦泰可能存在某种利益关系。所以,这里面的问题还相当复杂,说不定会涉及市里甚至省里的干部。”随即问道:“你的打算呢?你不会真的想坐以待毙吧?”语气中明显已经对陶天泽这个秘书相当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