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终于还是说出了那句话。
傅景琛几乎是在温婉开口的同时,就打断了她。
“我不同意!”
他想都没想,就将温婉扯进怀里,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
“温婉,过去的事情,是我错了,你相信我,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弥补!”
温婉被他紧紧的箍在怀里,铺天盖地都是这个男人的气息。
他的声音,就在自己耳边。
还是那么好听,像是天边浸了水的云,只不过,此刻,带着明显的慌乱,没了从前的矜贵。
温婉由着他抱着,有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来。
她觉得,大概是因为他抱得太紧了,让她的心,有些发疼。
“温婉,我们重新开始,我可以放弃京都的一切,我陪你去香港,去瑞士,去你想去的地方。我们还有锦书。”
傅景琛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好像只要这样,温婉就不会离开了。
怀里的人突然轻笑出声,小脸温顺的搁在他的肩头。
“傅景琛,你要和我重新开始?从什么地方开始?”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轻柔,像是从远方飘来。
傅景琛肩上那一块,有温热的液体落下,湿了一片,烫得傅景琛心口都在疼。
“是从刚结婚那会儿,你觉得我心机深沉,将我看作床伴,天天折辱我开始?
还是后来你假意让我去跳舞,又将我从飞机上带下来,将我关在别墅里开始?
又或者,你想让我将从前都忘了,只做阿黛拉。和你重新开始?
嗯?傅景琛,你想从什么地方开始?”
傅景琛听着那些话,她每说一个字,就像是有一把刀子在他心尖刮过。
这时候,一颗心早已鲜血淋漓。
他将怀里的人抱起,捧着那张满是泪痕的小脸,吻了上去。
他吻的虔诚,又有些发狠。
好像所有的情绪,都藏在这个吻里,又苦又涩,混着眼泪,一起吞进心里。
温婉挣扎着,拼了命的抗拒,她被男人压在沙发里,男女之间的体力悬殊,这时候显露无遗。
傅景琛的吻来势汹汹,攻城略地,宣泄着自己的爱意。
温婉突然就放弃了反抗,任由男人索取。
身下的人没了反应,傅景琛自然第一时间就能察觉到。
他停下动作,手指描绘着女人眉眼的轮廓。
“婉婉……”
傅景琛伏在温婉的颈肩低喃,声音里带着恳求。
“别离开我!”
有液体滴落在温婉的脸上,滚烫,炙热。
温婉不愿去想那是什么。
“傅景琛,别让我看不起你。”
“婉婉,我们还有锦书……”
“你现在,是想让我看在孩子的份上,和你继续过下去吗?”
温婉推开男人,眸子里满是嘲弄。
她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男人。
“傅景琛,你知道锦书为什么会早产吗?”
傅景琛的手猛地抓紧身下的沙发,额角青筋在微微跳动。
“是因为除夕那天,我看到了你的新闻,你被捕入狱的新闻。”
温婉声音发颤,满脸泪痕。
“傅景琛,即便你那时候将我伤成那样,我还是下贱的忍不住的关心你。
只是看到有关你的新闻,就紧张到早产,让锦书那么小就出生。
她本可以在我肚子里再待一段时间,那样,她或许就不用一出生便被送到实验室去,甚至,她可以和我一起去瑞士,在我的身边长大,而不是在你身边,被别的小朋友说,没有妈妈。”
“对不起……我不知道……”
傅景琛撑着身体,除了一句苍白的道歉,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心口那个地方,疼得厉害,像是被生生剖开了一块,数不尽的钢针,悉数扎了进去。
“温婉,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弥补你们。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也爱你!我们……”
“够了!”
温婉突然拿起桌子上的玻璃杯,狠狠摔在地上。
玻璃碎片四散开来,碎了一地。
她朝着傅景琛嘶吼,歇斯底里。
“傅景琛,你凭什么说我还爱你。你知道我为了爱你,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就因为我爱你,我失去了跳芭蕾的机会,我妈妈死前都没有看见我登上巴黎歌剧院,我害我的女儿早产体弱,害自己在病床上躺了两年!
傅景琛,你别恶心我!你没有资格在我面前提爱!”
温婉的嘶喊,就那样兜头砸下来,压得傅景琛喘不过气来。
他双唇轻颤,上前一步,将温婉抱进怀里。
“对不起,是我的错,温婉,别放弃我,别不要我!你走了三年,我也‘死’了三年,你不知道我看见你的时候,有多欣喜。
温婉,你不是也很快乐吗?在你做阿黛拉的时候,你能把感觉到我对你的爱意是不是?你知道我有多爱你是不是?
温婉,别离开我,你再爱我一次,就一次!”
他几乎是祈求温婉来爱他,卑微到了极点。
跟失去温婉相比,什么尊严,什么面子,通通见鬼去。
他要温婉,只要温婉!
他又吻了上去,急促又悲戚。
像是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觉得,温婉还是他的。
他甚至想立刻占有了她,完完全全的占有。
他已经无计可施了。
他大概是疯了。
温婉被他疯狂的索取着,她厌恶的别过脸去,在傅景琛愣怔的时候,将他一把推开。
傅景琛倒在那片玻璃碎片中,手掌被碎片割裂,鲜血很快染红一片。
温婉伸手狠狠的抹去唇上的印迹。
“傅景琛,现在的你,真让我恶心!”
她的眼睛扫过地上的鲜红,没有一丝波澜。
她抬脚朝门外走去。
声音清冷。
“离婚协议书,我会让律师寄给你,你要是真觉得愧疚,就痛快的签字。”
说完,她顿了顿,对上傅景琛的眸子。
“不然,我们也可以上法庭,傅景琛,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和你上法庭,我不会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