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肆城立刻紧张地倒回来。“你受伤了?”
“没、没有,你看错了。”许佳宁心虚地低着头,掩饰不住不安。“我饿了,你快去让佣人准备晚饭吧。”
“别挡着,给我看看。”
“肆城……”
他强势地拉开她的手,只见她右边脸颊高高肿起,五道巴掌印隐隐可见。
慕肆城倒吸了一口凉气,瞬间感觉一股强烈的怒意直冲头顶。“爷爷打的?”他怎么也没想到,老爷子会动手。
“不是,是、是我自己撞的。”
“自己能撞出巴掌印?”
他低吼。
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女人,爷爷也不行!
愤怒的他,眉心深锁,瞪着眼就往外走。
“老公,别、别去……”许佳宁忙抱着他的手。“爷爷不是故意的,今天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我能理解爷爷的愤怒。”
“你还要忍让到什么时候?我会相信是你的错?”不是他偏袒她,而是他太了解两个人的性格,爷爷固执、蛮横,而她又太善良,处处替人着想。所以如果出了问题,那么错一定是在老爷子身上!他连问都不用问什么状况。
“总之你别进去……”许佳宁焦急地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爷爷已经很很生气了,就别再火上浇油了好不好?”
“那我就该任你被欺负?我昨天对你说了什么?你是我的女人,我不会让你受委屈,包括爷爷也不行!如果我不能替你讨回一个公道,那么,我也不配当你的丈夫!”
坚决地推开她的手,他夺门而出。
白凤在走廊上见到他气势汹汹地从房间出来,赶紧把轮椅停在走廊中央,试图挡住他的去路。“你这是干什么?老爷子正在气头上,你别在这个时候整事儿。”
慕肆城目不斜视,直奔老爷子房间去。
“肆城……”白凤拉住他的手腕,试图阻止,但他决绝地推开了。
白凤和许佳宁两个追在他身后,但都拦不住他。
房间没有锁门,慕肆城直接就冲了进去。
老爷子也早就听到了声音,双手撑在拐杖上,怒视着他。两人像两只狮子,互相瞪着彼此,剑拔弩张。
“你动的手?”他低吼着质问。
“是,那又怎么样?”老爷子反问。“你知道她犯了什么大错?”
“我不管她做错了什么,你动手就是不行!”
“她打碎了我的佛像!”
许佳宁感觉快被老爷子的目光活生生给剜穿了,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张了张嘴,想解释,可这个时候解释,恐怕只会加剧他们之间的矛盾,让他们争吵得更加激烈。于是,她选择把话吞回去。
“老公,先回房好不好?”
“不过是一尊佛像而已!”
“你说什么?”老爷子“噌”的一下站起来,怒意上升到了顶峰。“就是一尊佛像?这三十多年来,我每天为你们日夜诵经,慕家的人能一直平安,都是靠佛祖庇佑!如今这尊佛像被她打碎,你知道这对整个慕家意味着什么?对我又意味着什么?”
慕肆城回了他一个荒唐的眼神。“迷信!”
“畜生!你竟敢亵渎佛祖!”
他不信佛,但他从来没有反对老爷子信佛,只是因为这个,动手打了他最爱的女人,这就绝对不行!
“慕家家宅平安,不是靠你诵经念佛,也不是靠它庇佑,靠的是我在外面没日没夜忙碌,靠的是慕氏的几十名员工!要是靠一尊佛就能让家里兴旺,这世上还有灾祸,还有贫穷吗?”
“你……你赶紧给我闭嘴!畜生,什么都敢说,不怕佛祖一道雷劈死你?”
“那让它试试。佛像碎了就碎了,大不了再请,但你对她动手,就是不行!我不管什么理由,总之,我的女人任何人都不能碰!”
“你……我就是打她了怎么了?”老爷子气得脸色发白,“要不是她怀孕,岂止是一耳光?我打死她都行!”
“你敢动手试试?”
“肆城!”
“老公。”
白凤和许佳宁心急如焚,但是他们就像两只互相撕咬的狮子,她们无力阻止。
这时,一直在外面听他们吵架的颜清儿走了进来。
“肆城,你怎么能这么对爷爷说话?有些话我本来不该说……”
“不该说就闭嘴,这里没你插话的份!”慕肆城呵斥。
颜清儿一窘,脸一阵红一阵白,难堪得要命。
“她是你大嫂,你应该尊敬她,还敢对她出言不逊?”老爷子训斥道。“这个家里,你谁都不放在眼里,谁都敢任意顶撞。在你眼里,就只有这个女人,处处维护她,把我们都当成了你的敌人!”
“当初我就应该去算算八字,看是不是她和我们家八字不合,专克我们家。只要有她在,就家宅不宁。迟早,被她害得这个家四分五裂。”
“害这个家四分五裂的人是你。”
“我?我做什么不是为了这个家好?我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家业,我辛辛苦苦维持这个家的稳定,你还反过来指责我的不是?”
觉得这些年所有的付出都喂了狗,老爷子痛心疾首。还指望儿孙满堂,指望他给他送终?他现在是要纵容这个女人把自己送上西天还差不多!
“要不是我,你什么都不是!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你没资格冲我大呼小叫。”
“还有她,你以为佛像被摔碎只是她不小心?她这是想着法让我折寿,让我早点死!”
许佳宁瞳孔放大,心重重一痛。万万想不到,老爷子竟然会联想到那么多,把这么大一个罪名扣在她身上。
“爷爷,您真的误会了,我一心只想和肆城好好孝顺您,让您颐养天年,想儿孙之福。您能健康平安,就是我们做晚辈的最大心愿,也是我们应尽的责任。我希望您能长命百岁,又怎么可能会……”
“行了你别说。你那套假话,我听了直想吐。当初也是我太低估了你,还当你是个不错的女孩子,我是瞎了眼了。”
“呵,你的确是瞎了眼。”慕肆城鼻腔里逸出一声讽刺,睨了眼颜清儿。
这个眼神,比什么都要凌厉,让她感觉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一只恶心丑陋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