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
许佳宁来不及阻止,他已经看到了玄关处的男鞋。
低下头,她咬住唇,无话可说。
“是他?”原本憔悴的男人,眼里立刻燃起熊熊怒焰。
“你先回去,我明天再和你解释。”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他强迫你的是不是?一定是这样!”
愤怒的声音,听得许佳宁全身一颤一颤。
“大半夜骚扰我女朋友,我可要报警了。”一道慵懒却不乏危险的声音传来。
慕肆城信步而来,无形中透露出赢者的姿态。腰上围着一条浴巾,头发湿漉漉的,身上的水珠也还没有干,暧昧得很。
“你该死!一定是你强迫她!”愤怒之中,南宫洛捏着拳头就狠狠挥了过去。
但拳头离对方的脸只剩不到一厘米……
“住手,我们已经重新开始了!”
一道声音,呵止住了他。
南宫洛的拳头停在慕肆城颊边,拳头上愤怒的青筋突突地跳着,猩红的双眼,不敢置信地瞪向她。
即便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想到会有这一刻,可当它真实发生的时候,南宫洛还是不敢相信。
许佳宁逼自己面对他愤怒以及指责的眼神,是她耽误了他,她愧对他,无论他怎么对她,她都必须承担,去面对。
“他没有威胁我,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一直以来,我爱的人始终是他,所以无论你对我多好,我都没有办法接受你。对不起,阿洛,我真的很累了,我无法再勉强自己的心。”
“难道你忘了四年前你们分开的时候你有多痛苦?你现在和他复合,也不过是重蹈覆辙。许佳宁,你清醒一点!”他近乎咆哮,恨不得直接撬开她的脑袋。
“谁允许你对我的女人大呼小叫?”
“她不是你的女人。”南宫洛拎紧他的衣领。
慕肆城想保持风度,毕竟他已经是赢家,然而对方像只疯狗一样乱吠,颇有些影响心情。眉毛,沉了沉。“你小学没毕业?重新开始这四个字听不懂?干脆回炉重造。”
“你找死!”
“你打他也没用。”许佳宁喊道。“没有强迫,没有苦衷,是我自己的决定。原因你也很清楚,就是一个爱字。阿洛,我很感激你这几年的照顾,但我从没想过和你在一起。如果会爱你,早就爱了。不是每一段感情,都能培养。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过去我和他因为一些事情分开了,但我已经决定放下芥蒂,过去的苦,我不会再受一遍,你不用担心。”
南宫洛的瞳孔因为受伤不断紧缩,无力感从未这么强烈过。她宣判他输了,而且输得彻底,没有一点挽回的机会。
她真的好残忍,四年,呵呵呵……
“这四年来对你毫无意义?”不允许自己在慕肆城前面那么悲哀可怜,但他的声音仍止不住有些沙哑,满满的都是沉痛。
喉咙里尽是苦味,酸涩的情绪充满了他的胸腔。
这四年她拒绝过他无数次,但他从没放弃,总是心怀希望,只要自己坚持,就一定能打动她,哪怕八年,十年,十五年……
然而信念在这一刻被她无情地彻底摧毁。失去了精神支柱的他,感觉自己就像一盘崩塌的散沙,人生跌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漆黑一片。
人被夺走信念,犹如整个被掏空,是非常残忍的一件事。
“你永远是我的好朋友。”
“呵呵,朋友……我不缺你这个朋友。就当我自作自受,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南宫洛负气离开,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电梯。
许佳宁追了一步,就停了下来。此时此刻,就算她追上他,又能怎么样,不过是在伤口上撒盐罢了。
她是那个“刽子手”,但她并不比受伤的人好受多少。
满心的愧疚,让她心情沉重。
“还站着干嘛,进来。”慕肆城把她拉了进来,捏起忧愁的小脸,霸道命令。“不许你想他!”
“可我担心他出事……”
“这么大人了,能出什么事?难不成去自杀?”
“倒不至于自杀……”
“只要不找死,就不算回事。”
“你这么说太冷血了。”许佳宁叹了口气。“那四年是他陪我一起熬过来的,他为我做了很多事,包括我一度患上抑郁症,都是他陪我去看医生,尽量开导我。如果没有他一直鼓励,我想我还没从痛苦中走出来。”
“我知道他帮了你不少……可我还是吃醋。”话锋一转,轻哼了一声表示不满。“他那个叫趁虚而入,只是目的没得逞而已,有什么好心疼的。要不是我们四年前分开,有他什么事儿?该陪着你的人,是我,我没找他算账已经仁至义尽。”
许佳宁哭笑不得。“你也太没人性了。”
“人性不是用来浪费在他身上的。他输了就是输了,对手是我,也该输得心服口服。就他,凭什么和我比?一开始就注定输了,他不自量力,非要找死,活该!”
许佳宁无话可说,反正他这个臭脾气,她说的越多,他越会认为她在偏袒南宫洛,何必激化两人之间的矛盾。
“不许想他了,听到没有。你再想他一次,我就把他卖到非洲去当奴隶。”
好浓的醋味,好霸道的话。
许佳宁忍俊不禁,“人家怎么说也是南宫家的继承人,K国第一财阀,又不是普通的甲乙丙丁路人,是你说卖就卖的?我觉得,没那么容易。”
“别太小看你的男人,要让自己的情敌彻底消失,我有的是手段。”
慕肆城的表情傲娇又危险。
迷人得来,又暗藏腹黑,惹得许佳宁的小心脏酥酥麻麻。他一向说到做到,手段厉害得很,自己还是不要再挑衅,不然遭殃的还是南宫洛。
很识趣地,乖乖点点头。“嗯嗯,我知道亲爱的你最厉害了,谁都不是你的对手。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他计较,好不好?”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勉强答应。”
索了一个热吻,确定把她的注意力完全转移回自己身上后,慕肆城方才满意,“进房,睡觉。”
许佳宁想起这事儿,立刻紧张起来。“那个……要不还和在医院一样,你睡床,我睡沙发吧。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万一碰到了……”
“别给我找借口,今晚说什么都得一起睡!”几乎是命令,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