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慕肆城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嗯，结婚之前提前来一次蜜月旅行不好吗？再过两个月，我肚子大起来就不方便了。”许佳宁几乎央求的口吻。
这是她心里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离开这里，她就能忘记白凤，忘记仇恨，和他单独在一起，过只属于他们的……最后的日子。
心，酸涩无比。
“可下个月就要办婚礼了，时间很紧。”
他正是想在婚礼前彻底铲除慕向东，他不希望将来自己的家人提心吊胆，他必须保证他们绝对的安全。
“没关系，交给婚宴公司，我们只要在婚礼前赶回来就好。”
她这个想法很突然，但只要是她说的，他都会尽力满足她。“好，等我三天。”
“……”
三天。
“我等不了这么久……”许佳宁喃喃，眼神瞬间失落。
“你说什么？”
“没什么，不能快一点吗？我明天就想去。”
他这么反常，慕肆城更奇怪了，握住了她冰凉的手。“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告诉我，你这样我很担心。”
“我……我只是想去旅游而已，能有什么事。”许佳宁勉强笑笑，不敢看他的眼睛。“可能孕妇的想法比较多变吧，情绪波动也比较大。”
“佳宁……”
“我真的没事，你就当我任性好了。”
慕肆城还想问她，但手机铃声打断了他想说的话。看了眼号码，他接起。“有新情况？好，我现在过来。”
煎蛋还剩下一半。
他起身，“抱歉，我有急事。”
“嗯，你去吧，晚上早点回来。”许佳宁把西装外套递给他。
如果不能一起去旅行，那么……就让她和他在一起再待三天吧，就当留给他们最后的三天。
人离开了，房子更加空寂。
许佳宁呆呆出神。
没多久，手机响起来，是一串陌生号码。
她麻木接起。
“是我。”
白凤。
许佳宁胸口立刻涌起一阵怒意，一听见她的声音就控制不住怒气，想要挂断。
“找到许娜了。”
“……”
“如我所猜测的，她没有绑架。她收了慕向东五百万，联合起来骗你，她手里也没有所谓的证据。”
明明是应该感到愤怒的，许佳宁的心情却无比平静，大概人的心痛到一定程度，就已经麻木了。和生死之恨相比，什么都不足为重。
“对不起。”白凤的声音很沉重。“如果一切能重来，我一定不会那么做。”
她只是冷笑。
“你希望我怎么做？一命偿一命吗？如果我的死能换回你妈，我会那么做，只要你不怪肆城。”
“人已经被你害死了，现在说这些虚伪的话有意思吗？”只是让她更加恨她。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你和肆城的关系？他那么爱你，你舍得离开他？你考虑过孩子的将来没有？不能因为我，你让所有人都痛苦……”
许佳宁心烦地挂了电话，好像有人在她血淋淋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更痛苦了。
……
夜总会包厢。
“来，喝，今天算我的。”许娜直接拿红酒瓶狂饮。
旁边坐着几个整容整得很夸张，衣着暴露的女人。
“娜娜，你怎么突然这么豪？发财了？还是……又和张导在一起了？你可悠着点，上次已经被他老婆当街揍了一顿，下次再被抓到，人家拿硫酸泼你脸就惨了……”
许娜狠狠瞪了她一眼，绿色的灯光里，她的眼神比刀子还要凌厉，整容女她咽了口口水，装作喝酒。
“你也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吃还堵不住你的嘴啊……”另外几个整容女忙打圆场。
“哎呀，是我不会说话，抱歉啊，我自罚三杯。”
就在这时，有人推门而入。
许娜一见是许佳宁，整个人为之一颤。该死，居然被发现了！
“谁啊，走错包厢了吧？”
“你们先出去。”
“娜娜……”
“出去。”
整容女们不满地离开了。
包厢内，只剩下两人。
许佳宁看着这一派声色犬马，肆意狂欢的景象，胸膛里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你不是被绑架了吗？”
“我……我从白凤那逃出来了。”
“你要给我看的证据呢？”
“被白凤毁了呗，反正妈肯定是她杀的，这一点是绝对的。”
“你怎么知道的？慕向东告诉你的？”
许娜本来挺心虚的，但反正被发现了，理亏的也不该是她，便站了起来，理直气壮地说道：“是又怎么样？慕向东是在帮我们。”
“他只是在利用你！他给了你五百万？你这样做对得起妈吗？”
用亲人的死换来五百万，这是有多丧心病狂的人才能干出来？
许娜一听怒了，“咣当”砸了一个啤酒瓶，霍地冲到她面前。“你特么有什么资格质问我？和仇人的儿子在一起的特么又不是我！许佳宁，对不起妈的那个人是你，是你！”
“你现在还和慕肆城在一起吧？”
许佳宁咬唇。
“你看，我没说错吧？你理直气壮地质问我，自己却和仇人的儿子在一起，许佳宁，你少当表子还立牌坊，全世界最恶心的就是你！”
“不是他的错……”
“母债子偿，就算人不是他杀的，也是他妈杀的，跟他脱不了干系。这些你不是不知道，但是你为了钱，还是舍不得他。既然这样，你直接说就好了，何必装出一副全天底下就你最正直善良的样子，你恶不恶心？”
许佳宁被问得哑口无言。
“你和慕肆城躺在一起的时候，就没有做过噩梦，梦到妈向你索命？”
“你可以继续和他在一起，但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过好日子。妈的鬼魂不会放过你，会一直跟着你，诅咒你，包括你们的后代。你的孩子会胎死腹中，就算生下来，也会是畸形……”
“你住口，别再说了！”许佳宁惶恐不已，脸色惨白惨白。
“呵呵，怎么？你怕了吗？惨死的人怨气很重，诅咒是一定会应验的，我等着看你的报应什么时候到……”
许娜狠狠撞开她，走出了包厢。
……
许佳宁失魂落魄的回到家，耳旁许娜如魔鬼般的诅咒在耳边挥之不去。
她想让自己清醒一些，走到洗手间，掬起一捧水往脸上泼去。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流下来。
镜中，突然多了一张脸，被火烧得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