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佳宁撑起身体来看他，“晚宴？什么晚宴？”
“一位长辈的寿宴。”
“我认识吗？”
“不认识。”
“那……你妈会去吗？”许佳宁明显的有点紧张。
“嗯。你又想打退堂鼓？”
“不是，但是要知道，如果你带我出席那种场合，就等于直接向伯母宣战……”
慕肆城挑挑眉，反问。“你觉得现在才开始宣战？”
“不是啦，但这是公开场合，不同的。就等于直接撕破脸皮那样，她一定会很生气。”
“从一开始就已经预见了会发生的，顾不上她会不会生气了。总之我不会退让，希望你也一样坚定。”
“嗯嗯嗯。”许佳宁毫不犹豫地点头，“我只是有点小小担心而已，但你放心，这一次我一定不会打退堂鼓了。你的心有多坚定，我就有多坚定。我们一起努力，我相信最后一定会赢。”
“会的。”
……
周五的夜，希尔顿酒店最大的宴会厅内，觥筹交错，名流雅士、贵妇千金们言笑晏晏。
女宾们低声交谈。
“那位就是慕总的母亲慕夫人吧，她陪着黎总一家，对黎小姐又那么好，显然已经是一家人了，看来他联姻的事是真的。”
“当然了，那还能有假？虽然慕总是……私生子，但他能力这么强，肯定是慕家继承人的不二人选。放眼整个A市，哦不，全世界，能配的上慕家的，也就只有黎家了，黎小姐可是比公主都要尊贵。”
“嗯。不过慕总怎么还不见人？他应该陪着黎小姐才对，而且说不定他们今天就要公布婚讯了。”
“看，慕总来了。”女宾们望去，吃惊，因为慕肆城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了女宾。一个长相气质都不是非常出众，但也算漂亮的女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她是谁啊？”
“不认识啊，从来没在咱们圈子里见过。而且她的气质，也不像千金小姐。”
“是啊，是慕总的秘书吗？”
“这重场合，又不是商务晚宴，带秘书不合适吧？”
“搞不懂什么情况，观望一下吧。”
“嗯。”
……
为了今天的晚宴，许佳宁特意精心打扮过。第一次以女朋友的身份陪他出席这么重要的活动，她免不了有些紧张，从头到脚都是认真修饰过的。
妆容和衣着都反复确认过，没有问题，最重要的是自信，这是她最缺乏的。
她下意识地提醒自己挺直背脊，扬起下巴，让自己仪态落落大方。
“慕总。”
“慕总——”仰慕他的人上前与他打招呼。
慕肆城颔首回应，礼貌但疏离气。他的气质已经自动与其他人拉开了距离，让人只能仰望。
人群之中，许佳宁一眼就看到了最瞩目的黎锦，那浑然天成的优雅，让现场其他女宾黯然失色。她和慕肆城都是焦点，无论走到哪里，那自带的耀眼光芒，都瞬间吸引无数目光。
遥遥相望，两人的目光对上了，黎锦一怔，随即拧起了眉头。她身边的白凤反应和她如出一辙，都很差。
“这是……黎小姐父亲的生日晚宴？”许佳宁后知后觉。
“嗯。”
“这种场合带我来，不是等于砸场子吗？”她急得低声道。
“你不是说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也得分场合……”
“这就是最好的场合。”话落，慕肆城不由分说地牵起了她的手。
全场一片哗然，总裁和秘书之间是不会牵手的，他们是……男女朋友？这关系也太复杂了，诡异得很。
许佳宁被带过去，满掌心全是冷汗，在白凤指责的目光下，她很勉强地保持着冷静。“伯母、黎小姐。”吞了口口水。
黎锦脸色发绿地瞪着两人，手中的高脚杯几乎要被捏碎了。即便他不喜欢她，非要在这重场合，在她父母面前公开羞辱她吗？脸上火烧火燎。
黎父黎母也很意外，看了看黎锦，又看了看慕肆城，再看了看许佳宁。“她是……”
“我们公司的设计师，也是我女朋友，许佳宁。”
他亲口宣布，对黎父黎母造成了重大的冲击力。
他们不明状况，心情复杂而纠结，感觉自己被活活耍了，还忍不住有些恼怒。
“原来是这样。”两夫妻脸色堪堪。
“误会了误会了，他们是朋友。”白凤忙冲慕肆城使脸色，让他赶紧放手，咬牙。“肆城！”
“她是我女朋友！”慕肆城强调道，“也是我的结婚对象。”
“……”黎父黎母已经难堪得说不出话来了。
“你过来。”白凤压低嗓音，拽着慕肆城的袖扣。
他紧紧牵着许佳宁的手不放。
许佳宁感受到了白凤的怒气，那眼神快将自己给活活生剥了。“你跟伯母去吧，我去趟洗手间。”不想情况闹得更僵，她主动把已经湿透的手抽了出来。
“你刚才是在做什么？这就是你计划好的？当众让我难堪？”白凤的声音很低，但是情绪已经无法控制住，旁人都能感受到她的怒火。
“我不想来，是你让我来的。”
“所以你是在报复我？”
“不是报复，带女朋友参加长辈的晚宴很正常。”慕肆城饮了口香槟，云淡风轻道。
“黎总夫妇已经认定是你是他们的女婿，你这叫正常？这些年小锦帮了你多少？黎家又帮了你多少？你当众让他们难堪，你这叫忘恩负义。你激怒了他们，就不担心他们和慕向东联手对付你？”
“尽管放马过来。”慕肆城无所谓的语气。为了她，他愿意与全世界为敌，他也已经做好了与全世界为敌的准备。
“你、你真是疯了，为了一个女人，非要闹到众叛亲离你才满意？你是不是也巴不得气死我，就没有人能阻碍你们在一起了？”
“我希望您能接受她。”
“不可能！”白凤斩钉截铁。
“要我放弃她也不可能，所以要让您失望了。”
话已至此，两母子已经彻底处于对立面。
他这样孤注一掷，伤透了白凤的心。那个女人不仅仅拖累了她儿子，而且从某种程度上还抢走了她儿子，白凤对她的恨，已经超过了对慕向东的。
她绝不会让悲剧发生，因为在那之前，她就已经先毁了许佳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