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六点多，许佳宁就到食堂买好了早餐。
回到病房，许娜正以一种怪异的眼神打量她。“昨晚那个是不是你男朋友？”
“你有男朋友了？”王茹忙坐了起来。
“一个朋友。”许佳宁低下头，把保温瓶里的粥分开倒进两个碗里。
“还说谎，我都看到你们倆抱在一起了！非要等我们睡觉才偷偷摸摸地见面，你是觉得我们丢你的人了？”
“我没这么想。”
“你和前姐夫不会是双方都婚内出轨吧？”许娜阴阳怪气地问。
许佳宁皱了皱眉。“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谁知道呢，你们才离婚三天，你就和别的男人抱在一起，说明你们早就有一腿了。人家说了，分手后无缝连接，那就是出轨了。”
这些难听的字眼，听得许佳宁耳根发烫，着实有些来气，但她忍住了。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虽然是一家人，但她们不会关心她受了多少委屈，也不会在乎事情的真相如何，所以她何必解释？
“虽然没看太清楚，但那个男人好像很帅的样子，不会是专门骗女人钱的骗子吧？”
“你被骗钱了？”王茹一脸紧张，急忙问道：“你不会拿到离婚费全都给他，然后骗我们说楚寒没给吧？”
“他是我男朋友，不是骗子。”
“但人家那么帅，干嘛要找你啊？男骗子专门找绝望的离婚妇女下手，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你可长点脑子吧。”许娜说话酸溜溜的。一定是这个原因，否则那么帅的男人怎么可能和她姐在一起，而且昨天还对她那么温柔的样子。她这么美，都没交过那么帅的男朋友，她姐凭什么？
“他不是。”
“死丫头，你到底有没有被骗钱？骗色就算了，被骗钱可不行。”王茹急得骂。
“你们想太多了，我没有钱给他骗。”她迫于她们的追问才补充。“他很有钱。”
“多有钱？比楚寒还有钱？”
许佳宁没说话。
王茹眼睛发亮。“真的那么有钱？”
“妈，姐蠢，你怎么也跟着她一起犯蠢。那个男的如果真的很有钱，那为什么找姐？他又不是瞎子。我敢打赌，他绝对是骗子。网上那些男骗子，都自称家里很有钱。”
“带来瞧瞧就知道了。”王茹自认为看人非常准，对方是不是骗子，绝对逃不过她的火眼金睛。
“他很忙。”
“借口，我看你是怕谎言被拆穿吧。”许娜翻了个白眼。“你也知道他是骗子，但是心甘情愿被他骗。最不缺的就是你这种蠢女人。”
“他不是，我发誓。”
“那就带来看看！今天下午见不到他，我就强行出院。”王茹威胁道。
“妈……”
“我说到做到，你自己看着办。”
许佳宁清楚王茹的个性，倍感压力。等她们吃完早餐，才到走廊上给慕肆城打了个电话。
“早。”他的声音听上去很清朗。
“昨晚睡得好吗？”
“在你公寓睡得，闻着你的发香，睡得很好。”
她嘴角微微一扬，染上微笑。“昨晚梦见你了，也睡得很好。那个……你今天有空吗？我妈想见你。”
“……如果没空也没关系的，我……”
“下午两点。”
他答应了，许佳宁的心情反而更加惆怅。“嗯，你到了打电话给我，我下去接你。”
“好，下午见。”
挂了电话，许佳宁回到病房。
“怎么样？他来不来？”王茹满眼期待。
许佳宁点点头。“嗯。”
许娜冷笑一声。“呵，现在的男骗子可真够大胆的，以为是女人就会上他得当？一会儿我拆穿他，当场报警把他抓起来。”
许佳宁不想说什么，只希望下午许娜打脸的时候不会太疼。
……
下午一点多。
男人抱着水果和花束准时出现在医院。倨傲尊贵的身影，吸引了无数目光和惊叹。
“你还带了这么多东西啊。”许佳宁上去帮他拎，笑。“你只是把整间水果店都买下来了吗？太夸张了。”
“第一次见岳母，这是正常的礼貌。”
许佳宁勉强笑了笑。他是风度翩翩的世家子弟，礼貌修养一流，而她的家人……真心有点难堪。
电梯里，两名护士站在他们前面，正在聊八卦。
“你知道701的病人吗？就是妈妈和小女儿一起住院，大女儿照顾的那一家。”
“嗯，小女儿挺漂亮的，怎么了？”
“听说那个小女儿是个小明星，给一个结了婚导演当小三，被正室带着几个男人当街扒光，还揍了一顿。”
“真的啊？难怪呢，长得就是一张狐狸精的脸。那个正室也够狠的，被揍进医院的小三，她还是第一个吧。”
“小三本来就该打。活该！”
许佳宁低着头，脸上红得能滴出水来。他，一定知道说的是她的家人。
“这是有遗传的，她妈以前就是站街女。妈妈是鸡，女儿当小三，这就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两母女咋咋呼呼的，一点礼貌都不懂，昨天一起还骂了医生，都很奇葩。”
“我看大女儿也好不到哪去，那清清纯纯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吧。”
身边的男人上前一步，许佳宁忙拉住他，摇了摇头，示意他没必要计较。
“叮——”电梯到了五楼，两名护士出去了。
七楼，走出电梯。
许佳宁走了两步，停下脚步，望着男人，深吸了口气。“刚才她们说的是真的，我妹妹是给人当小三，我妈年轻的时候也确实干过那个。如果你想走，我能够理解。”
普通家庭都无法接受这样的，更何况是他。
她闭上眼，已经做好了他转身离开的准备。
但——
“我为什么要走？”
“你……你不会觉得她们很……”许佳宁咬了咬唇。“她们是我的家人，无论她们做过什么，是什么样的人，我都无法选择，但是你可以。”
“我选择的不是她们，而是你。所以，我不在乎她们是什么样的人，我只在乎你是什么样的人。”慕肆城凝视着她，目光柔和。
“可是婚姻没那么简单，是两个家庭的结合，你不可能一点都不在乎……”
“是，我一点都不在乎。”慕肆城语气轻松，没有刻意强调，但态度非常坚定。“她们是杀人犯也好，做过十恶不赦的事情也罢，那都不会影响我对你的感情。”
一阵感动涌上心头，许佳宁鼻子酸酸的。“谢谢你，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