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肆城坐在最远的靠窗位,看着有说有笑的两人,心里那种滋味儿无法形容。他居然要嫉妒一个胖子,这绝对是对他侮辱。
她在他面前谨小慎微,甚至于避他如蛇蝎,想尽办法逃避他,拒绝他,让他感觉她讨厌他,却在一个胖子面前这么放松,绽放那么开心的笑脸。一个花言巧语的死胖子都比他更能讨他欢心?
仰头,杯中浓烈的威士忌被一饮而尽,慕肆城死死捏紧酒杯,指骨呈现青白,脸色就更青了。额头,整个被一道绿光笼罩着。
他就不该追来B市,还像一个变态狂一样跟踪她,这算什么事儿!
而她言笑晏晏,一点也没有察觉他的存在。
许佳宁,好一个狠心的女人,他独自痛苦,她却能还能这么快活!灿烂的笑脸在他看来,刺眼无比。
因为这笑容,只能为他独占!
实在够了!
慕肆城忍无可忍地拿起手机,正要让人把那个死胖子扔出去,可是手机紧紧握在手里,却迟疑了。她主动提出和他结束,他有什么资格像个妒夫一样管她对哪个男人笑。
然而,忍耐实在太难,每一根神经都紧紧地绷着,身体在发抖。
两个小时对他来说是一场冗长的折磨。
……
但许佳宁吃的还不错,已经很久没这么轻松过了,身边有个幽默的朋友太重要了。说着笑着,时间就过去了。不像在公司,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走出餐厅,全身暖呼呼的。
“我送你回酒店。”黄经理刚说完,手机就响了,“……什么?现在吗?好吧,我这就回来。”
他有些遗憾地说道。“临时有事,我得赶回去。你一个人可以吗?”
“嗯,没事的,后面拐个弯就到酒店了。”
“好的,那有事联系。”黄经理匆匆离开了。
许佳宁往酒店走,但人生地不熟,走着走着就迷路了,以为是一条大路,谁知越来越窄,她觉得不安全,想倒回去,但已经太迟了,几个戴着黑头套的男人堵住了她。
她拔腿就跑,一边大声呼喊救命,但三两下就被压到墙上,手被捂住了。“唔唔唔……”她扭动身体挣扎。
一个男人抢夺她手里的保险箱,她死死抓着不放。
“老大,她抓得很紧。”
“松手,不然老子砍断你的手。”男人拿着刀子威胁道,可许佳宁还是不肯放,用力一脚踢向他双腿间。
“靠——”男人惨叫一声,捂着裤裆蹲下,许佳宁趁机挣脱。
“别想走!”另一个男人拽着保险箱,她抓过他的手,一口狠狠往死里咬。
“啊——”
“你他妈找死!”男人一耳光把她扇倒在地,许佳宁被扇得眼冒金星,但还死死抓着保险箱不放。
“臭娘们,我今天弄死你!”男人一刀朝她的手砍了下去。
就在这时,他手里的刀被一脚踹飞。
他们来不及看清,一道身影不知从何出现,两三招之间就将几人放倒在地,许佳宁这才松开保险箱,精疲力竭。
“你疯了吗?他们抢劫你给他们就是了,为什么不松手?你不要命了?”慕肆城抱着她,紧张得近乎嘶吼。他不敢想象,如果他晚来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
“那……那里面有一颗粉钻。”许佳宁在他怀里哽咽,刚才还很坚强勇敢,这会儿却是红了眼眶,抽泣,方才觉得后怕。可是他的胸膛和气息安抚了她的恐惧。幸好他来了,她就知道,无论她遇到什么问题,他都会第一时间出现。
不住地往他怀中缩去,想将他抱得更紧更紧。这宽阔的胸膛,让她思念若狂,她以为这辈子再也没办法依靠了。
“笨蛋!一颗钻石算什么?再多的加起来都不及你万分之一重要。”慕肆城重重地吻着她的头顶,又何尝不想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深爱着她,害怕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两人紧紧拥抱了很久。
……
回到酒店,许佳宁的身子还在一阵阵发冷。
慕肆城低着头,仔仔细细地给她处理伤口。刚才她手背上被划了一道,伤口不深,可出现在那白皙的肌肤上,还是让他心疼不已。
刚才那几个人,这辈子休想走出监狱!他心中恨恨地想着,眼神充满温柔和疼惜,快要将许佳宁融化了。体内生出一丝一丝的暖意,逐渐让冰冷的身体回暖,慢慢能感觉到自己已经冻僵的四肢。
“嘶——”她疼得轻吟一声。
“现在知道喊疼,刚才死死抓着保险箱不放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怕?”他吼道。
许佳宁缩了缩脖子,觉得委屈。刚才她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绝对不能让保险箱被抢走,来不及想太多。现在想来,就没有那样的勇气。
“那颗钻石比你的命重要?”慕肆城继续吼她,“你非要让我担心?你是不是死也学不会照顾自己?”
她被他吼得,脑袋一直往里缩,抿了抿唇,“对……对不起。”
“你对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怎么才能学会保护自己?无论任何时候,你的命比一切都值钱,能不能记住?”
“我……我没想那么多……”
“没想那么多?你觉得你很英勇吗?嗯?如果你真的为了那个保险箱丢了自己的命,公司是不是还该表彰你?”慕肆城的语气非常分恼怒,而这愤怒是源自于对她的紧张、强烈的在意。
从没想过,会如此担心一个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女人,担心到害怕,五脏六腑都揪在了一起,仿佛自己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
这次的意外,让他更加深刻地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害怕她出事。这不禁让他想到将来如果她继续和他在一起,会面临的,慕向东带来的危险。她很可能会……为此送命。
光是想想,恐慌已经像病毒一样在慕肆城整颗心脏蔓延开。他不怕自己受伤,不怕死,可她受一丁点皮外伤都不行。
所以,为了避免今天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他是不是该……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