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向东止步，回头，目光柔和地望着她。“嗯？”
“慕总，您……您是不是喜欢我？”夏美鼓足勇气问道。
他对她的态度已经说明了许多，而且，他照顾了她一整晚。慕向东这样的男人，年纪大但富有，想要多少年轻漂亮的女生都不成问题，根本不用他花心思。
至少目前来看，他对她是有好感的。
“是。”慕向东点头。她长得像他过世的妻子，虽然性格不像，但五官神似。昨晚他就这么默默看了她一夜，将她当成那个他最心爱的妻子。
“我愿意当你的女人。”
“可你的表情，似乎并不愿意。”慕向东看人还是很准的。她不是他身边那些会为了钱出卖自己的女人。
“你就当做是一笔交易吧。”夏美她不想用“我被你吸引了之类”的假话来骗他，反正也骗不过，干脆直接一些。“我做你的女人，你帮我实现我的理想。”
慕向东笑了笑，倒是颇为欣赏她直接的性格。他要满足一个女人的任何愿望，都易如反掌。“你的理想是什么？”
“成为比欧宇还出名设计师。明年的国际珠宝设计大赛，我要取代他。”夏美坚定地说道，满眼野行。在慕向东面前，她不需要隐藏什么，因为慕向东才是最大的野心家。
“可以。”
“那么……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女人了。”夏美咬了咬唇，“你想怎么对我都行。”
这世界是很公平的，想要得到，就要牺牲。许佳宁能靠男人上位，她也可以。不就是老了点丑了点吗？反正闭着眼睛都是一样的。
她已经没有多少青春了，必须抓住自己最后一点资本。只要能打倒许佳宁，她什么都愿意。
“好好休息吧，以后再说，不急。”慕向东和缓地笑笑。他这个年纪，欲已经不是很强烈了，即使有，很多时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再来，他只是把她当过世妻子的一个影子而已，更多的是一种精神寄托。若只是为了那方面，比她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多的是。
他居然拒绝了，夏美有点意外。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想原因，是她不够诱人吗？还是……他是真的喜欢她，所以尊重她？
慕向东这种老狐狸，也有真心？
……
久违的同房，让许佳宁十分警惕，神经绷得紧紧的，即便后来太困睡着了，精神也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一夜做了很多梦。
醒来的时候，跟没睡一样。不，比没睡还要累，眼皮酸的不行。
她转头望去，沙发是空的。
他走了？
刚要松气，浴室突然传出一阵激烈的呕吐声，伴着呻吟，吐得很痛苦。
她敲了敲门。“楚寒？”
回应她的只有呕吐声。
“你没事吧？楚寒，你回答我——”
“我……我没事……”
“可听你的声音不像没事，你开门好不好？咚咚咚——楚寒？”
“你先开门啊！”她用力推门把。
“别……别进来，我不想让你看到……我……我现在的样子……”虚弱而痛苦的声音，听得许佳宁更紧张了。
“你先把门打开好不好？”
“嘭——”一声巨响，是他身体倒下的声音。
“楚寒？”
许佳宁忙叫来医生，众人合力把门撞开的时候，楚寒已经晕倒在地。
……
办公室。
医生拿着CT，一脸沉重。
许佳宁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之前就算她对楚寒最是深恶痛疾的时候，心里始终有一道小小的声音在祈祷他得脑癌的事情是骗她的，她不想他出事。
此刻坐在这里，浑身冰冷，恐惧。
在这个充满病痛和失望的地方，听到的祷告比教堂多，人是多么的无力。再厉害的人，也无法战胜死亡，只能等待命运宣判。
“他……他呕吐晕倒，与脑癌有关吗？”她的声音在发抖。放在膝盖上的手，无助地捏紧，冰凉凉的。
医生点头。“脑瘤的的表现症状包括头痛、恶心、呕吐，视力听力障碍，一步步恶化下去，除了失明，很可能还会出现偏瘫。”
偏瘫！
重重的一锤砸在许佳宁后脑勺上，心猛地一紧。
她无法想象，楚寒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凄惨狼狈地躺在床上等死的画面。
她甩甩头。
恐惧和痛苦充满了她整颗心脏。
“我劝过楚少很多次，但他坚持不肯接受治疗，只服用了一些药物。希望你能够劝他立刻住院。”
“那……那能治好吗？手术的成功率有多高？”
医生沉吟片刻后道：“很低，只有百分之一。”
“百分之一……”许佳宁窒息，眼前一阵强烈的眩晕，脸色惨白，慌乱地嗫嚅着嘴唇。“那，那有没有可能百分之一也能成功？不是有很多医学奇迹吗？”
“奇迹之所以称为奇迹，是因为概率非常非常小，我接手过不少楚少这样的病人，结果都是……”医生摇摇头，感到惋惜。每次遇到这种情况，他的心情也和病患家属一样沉重。
“所以我们建议保守治疗，虽然化疗过程会很痛苦，但可以延长生命……之前有一个病人，就活了两年。”
可那两年必定每天在化疗之中度过，身上插满了管子，生不如死……一想到那种画面，许佳宁的眼眶更红了。她能理解楚寒的想法，与其饱受折磨，不如死得有尊严一些。
但就这么放弃治疗等待死亡，那种心情……想到就痛。
前路后路，都被堵死了，只剩下一条绝望的死路。
……
一月的天更凉了，医院花园里，树枝光秃秃的，落叶凋零。
阴沉沉的天气和萧条的万物让人心情沮丧，沉重。
许佳宁两只眼睛浮肿，想哭，但是哭不出来。人真正难过到极点时的，是没有眼泪的。
一阵寒风吹来，冻得她瑟瑟发抖，抱紧了自己瘦弱的身子。人的心情会直接影响到身体，这几天她迅速消瘦。抱着自己的时候，都能摸到突出的骨头了。
这时候，多么渴望一个拥抱，渴望那个人胸膛的温度。
可现在在他怀里的，是另一个女人。
绝望的心情，又蒙上了一层阴影。
似乎感受到些什么，她转身。日夜思念的那个男人，就站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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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楚寒也蛮惨的，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