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的反应,沈时月神色淡然,只是慢悠悠地晃动着手中的酒杯。

    见她迟迟不饮,魏子骞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一脸悲伤地看向沈时月,“时月,你我之间,真的连一点信任都没有了吗?”

    沈时月盯着手中的酒杯,嘴角扬起讥讽地笑,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更不知这样的话,是怎么从魏子骞的嘴里说出来的。

    “若我饮下这杯酒,还请侯爷莫要再纠缠于我,不知侯爷说话算话?”

    “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魏子骞笑盈盈地开口。

    对于他的话,沈时月根本不相信,她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好!”话落,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魏子骞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时月,我希望我们还能和小时候那般…当挚友,你觉得如何?”

    沈时月放下手中的杯子,冷笑一声。

    这算盘珠子都快打到她脸上了。

    罢了,既然他想这样,那就如他所愿。

    反正以虞书晴如今的罪名,嘉正帝又不可能杀了她。

    身体上的折磨,她是承受了。

    发生了那样的事,在军营里传得沸沸扬扬,虞书晴都忍下来了,她倒是要看看,魏子骞彻底厌弃她之后,虞书晴是否依旧如此。

    接下来魏子骞又说了许多。

    良久过去,他见沈时月没什么反应,神色明显有些难看,下意识拧紧了眉头。

    思索了许久,他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句,“时月,有没有觉得很热?”

    沈时月嘴角扬起淡淡地笑,“没有啊!如今已经入秋了,怎会热?”

    魏子骞脸色微沉,不应该啊!

    他一早就已经将药下到了酒里,沈时月怎会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是因为喝得太少了。

    他拿起酒壶,又给沈时月添了一杯酒。

    瞧着他疑惑不解的模样,沈时月没有理会,继续慢悠悠地喝着。

    在不知不觉中,魏子骞将他带来的酒已经喝光了,他感觉有些热,忍不住拉了拉衣领,额头上不断有汗珠冒出。

    “若侯爷觉得热,便下去吧!正好这会儿也很晚了,是时候休息了。”沈时月神色淡然地开口。

    “你当真一点感觉都没有吗?”魏子骞始终觉得不可思议。

    沈时月轻笑一声,她抬起眼帘,眼底满是冰冷的光芒,“侯爷觉得我应该有什么样的感觉?”

    对上那双熟悉的眸子,魏子骞的心里咯噔一声。

    莫非她真的知道了,可就算这样,她也中药了,应该浑身发热才对。

    他赶忙摇头:“没什么。”

    他垂下脑袋,只觉得口干舌燥,不自觉地想要靠近沈时月。

    寻思着沈时月可能是拉不下脸面,所以才故意忍耐,于是他伸出手,准备碰沈时月的腿。

    就在快要碰到的瞬间,沈时月的脸上露出一股狠意,她抬起腿,冲着魏子骞就是一脚。

    毫无防备的魏子骞,直接被踹出了马车外。

    不久前察觉到情况不对的萧暮屿,已经从树枝上方下来了,在他快要靠近马车时,忽然听到闷哼声,紧接着就看到一抹黑色的身影从里面飞了出来。

    那抹身影重重地落在地上,尘土飞扬。

    看到是魏子骞,萧暮屿的嘴角微微上扬,眼尾微微下垂,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他走到树旁,倚靠在树上,神色淡然地盯着地面上的魏子骞,轻飘飘地说了句,“呦,成武侯,你这是做了什么?怎么被沈小姐赶出来了?”

    魏子骞感觉自己的胳膊疼得厉害,他从地上起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萧暮屿,脸色微沉。

    他正准备说什么,沈时月从马车里走了出来,她身形矫健地从马车上下来。

    她迈着缓慢的步伐,走到了魏子骞面前,“侯爷刚才伸手是想做什么?”

    “我…”一时间,魏子骞不知该说些什么。

    “侯爷该不会以为我是因为矜持,所以才…没主动?”沈时月不紧不慢地说道。

    魏子骞垂下眼帘,神色明显有些难看。

    沈时月又道:“你不会以为…你下药,与我春风一度,你我二人就能破镜重圆了吧?”

    “媚药是会让人产生欲望,可并非无所不能。”

    “我是中了药没错,但也不会随意与他人行苟且之事,侯爷,你别以为所有人都与你一样。”话落,她转身离开。

    萧暮屿紧跟其后,独留魏子骞一人留在了原地。

    与沈时月相识这么年,他大概已经知道,为何沈时月明明知道酒里下药,还会饮下,以及刚才的提点。

    说白了,虞书晴那次,他并非一点错都没有,若他没给虞书晴机会,让虞书晴靠近自己,虞书晴根本不会有那个机会。

    以及中了药之后,就算再怎么难受,只要心里不愿意,也不会被欲望控制。

    一切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事到如今,他与沈时月再无可能。

    盯着沈时月的背影,魏子骞的眼底满是悲伤的气息。

    他忍着不舒服的身子,摇摇晃晃地去了队伍的最末端。

    虞书晴一看到魏子骞,赶忙起来,问道:“子骞,怎么样了?你与沈小姐是不是已经成了?”

    魏子骞盯着虞书晴看了许久,他的眼底满是厌恶。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和虞书晴就是一类人,一样的恶心,令人作呕。

    他看了眼旁边的士兵,“将锁打开,我带她去沐浴,半个时辰后,送她回来。”

    士兵明显有些为难:“这…”

    他从怀里取了一些银子,丢给了士兵,再将自己的腰牌也丢给了他,“现在可以了吗?”

    对于将军而言,腰牌相当重要。

    士兵盯着白花花的银子看了许久,最终还是点头应下了。

    他就算是努力一辈子,怕是也赚不到这么多银子。

    如今战事结束,他衣锦还乡,用这些银子肯定可以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他看了眼旁边睡着的士兵,压低声音说道:“侯爷,等会儿你动作快点,最好能在他们发现之前醒来。”

    魏子骞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放心,我会尽快,让他们有人问起,你就说她入厕去了。”

    “是,侯爷。”士兵轻轻将锁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