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她出口求助之时,周俊生就没搭理她,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的,以为这次周俊生就会答应。

    周俊生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我是医师,又不是你们家的管事婆子,凭什么你让我去,我就得去?”

    虞书晴气得不行,脸色难看至极。

    要是她现在安然无恙,绝不可能在这儿求人。

    ……

    沈时月正和萧暮屿在街上走着,魏子骞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沈时月!”

    两人同时停下来,转身看去。

    魏子骞从马上下来,他站在沈时月面前,先向萧暮屿行礼:“臣见过凌王殿下。”

    “起来吧!”萧暮屿神色冷淡地开口。

    沈时月上下打量着他,衣衫不整,身上还有一股很难闻的味道,她忍不住皱了皱眉,“侯爷刚醒,就急急忙忙地过来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刚准备说什么时,魏子骞忽然想到了什么。

    之前好几次,他和沈时月说话时,萧暮屿都在旁边待着。

    由于萧暮屿的地位,他说话必须注意分寸才行。

    他眉头拧紧,神色有些难看,“时月,我有些私事想同你说,你能不能和我去那边?”说完,他指了指不远处的死胡同。

    萧暮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双眼微眯,不悦地盯着魏子骞。

    从他来到边疆后,每次找沈时月都没好事。

    还私事,他和沈时月能有什么私事。

    倘若有,岂不是代表着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越想这件事,他的脸色越黑,宛如锅底灰一般。

    沈时月眉头微蹙,“有什么话不能在这儿说吗?”

    “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私事,有王爷在,不太好说。”魏子骞神色尴尬地说道。

    言外之意就是在说萧暮屿是外人。

    “无事,王爷又不是外人。”沈时月微微掀唇,不紧不慢地说道。

    从魏子骞急急忙忙赶来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猜到是什么事了。

    一句话,瞬间让萧暮屿扬起了嘴角,心情愉悦了不少。

    魏子骞眉头拧紧得足以夹死蚊子,他这才昏迷了多久,怎么在沈时月心里,萧暮屿都不是外人了。

    想到虞书晴如今的模样,他硬着头皮开口:“时月,沈家的事确实是书晴一手造成的,可她如今已经付出代价了。”

    “更何况,真正杀了沈家的人是蛮族敌军,这和书晴无关。”

    “还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书晴吧!”

    沈时月忍不住冷笑一声,“看在你的面子上?你觉得你的面子值几个钱?”

    “侯爷,你莫要忘了,如今你我已经没了我往日的情分,我凭什么给你面子。”

    “沈家的事是魏夫人间接害成的不错,可若她不那么做,说不定我父亲他们都不会死。”

    她双眼微眯,眼底布满了血丝,心中的恨意不断扩散。

    她实在想不通,魏子骞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要知道沈武医对他的指点颇多,若没有沈家,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成为将军?

    萧暮屿双手背在身后,低沉的嗓音带着涔涔寒流,“成武侯还真是有趣,沈武医被你的枕边人间接性害死,你却为你的枕边人求情。”

    “你别忘了,若没有沈家,以你的能力,最多是千夫长。你的枕边人,靠着沈家人的尸骨,立下了功劳,如今还要求沈小姐,饶了她。”

    “魏子骞,你可真是好大的脸啊!”

    沈时月冷冷地说道:“虞书晴落得如此下场,也不过是她咎由自取罢了!”

    “可沈家已经死了,虞书晴还活着。”魏子骞说出的话,渐渐没有了底气。

    他现在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过来找沈时月求情。

    “所以侯爷的意思是,人只要死了,仇也不用报了?”沈时月双眼微眯,冷厉的光芒从眼底迸发出来,“希望有一日,侯府满门被灭,只剩下你一人活着,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懒得继续和魏子骞说话,沈时月转头看了眼萧暮屿,“王爷,我们去那边看看。”

    萧暮屿点点头,和她一同离开。

    魏子骞留在了原地,神色难看极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难道他真的做错了吗?

    他之前就感觉自己和沈时月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如今更甚一筹。

    他垂下脑袋,长叹一口气,他眼下已经不知该如何做了。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翻身上马,骑马折回。

    回到了妄城,将军府

    房间里,虞书晴双眼无神地盯着房梁,她感觉自己剩下的人生,除了痛苦,一无所有。

    魏子骞走进去后,质问道:“虞书晴,指使你那么做的人究竟是谁?”

    虞书晴转身看向他,神色痛苦,“子骞,你…在说什么?”

    “你幕后之人是谁?”魏子骞再次问道。

    虞书晴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

    魏子骞只觉得脑袋刺痛不已,“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愿说吗?”

    “我为了你,三番五次地去找时月,伤了她的心。”

    “你要是还不说,我便不再管你的死活。”

    他后悔了,因为一个女子,放弃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他为何会做这样的蠢事。

    虞书晴张了张嘴,艰难地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夜幕降临,沈时月回房间时,远远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跪在房间门口。

    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那人转头看来,“时月,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之前不该那么说。”

    “你父亲对我有知遇之恩,之前在战场上,更是三番五次地帮我,我却…”

    一想到他白日里求自己放了虞书晴的画面,沈时月就觉得可笑至极,她忍不住啧了啧嘴,“这人啊!怎么有好几张面孔,白日里那样说,如今又这样说。”

    “时月,我是看到书晴实在是太可怜了,所以才…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时月,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吗?”魏子骞眉头微蹙,眼底满是歉意。

    瞧着他这幅真心道歉的模样,沈时月忍不住笑出声来,“看人可怜,就管不住自己的同情心?那这天底下可怜的人那么多,侯爷怎么不可怜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