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五雷轰顶的唐荣
平复心情的王氏细细回想,陶怡然那些做派瞬间就有了合理的解释,她是官家嫡女不假,却教养在一个出身极差的长辈跟前,学的都是如何讨好拿捏男人的本事。
唐纲负手来回踱步,还是不相信陶家那老太太是这样的背景,心里还有侥幸,王氏在一旁坐下,丝毫没有给他侥幸的机会,道:
“哪家好教养的新媳妇会因些许的不舒服便不顾场合派人将丈夫喊回去,喊回去是能治病还是怎么着?”
“动辄晕倒,不是头疼就是心口疼,这些难道不是争宠的手段吗,侯爷不应该陌生才是。”
被讥讽的唐纲停下脚步看着她,也顾不得只被讥讽,只觉此刻乌云盖顶,“这”
‘哎’了一声,事已至此就是不相信也只能相信,因为他晓得,就算长宁伯夫人再不满也不会信口开河到这般地步,“你说你怎么之前没打听到这样的内情,若是早知道.”
这种时候了还想着推卸责任,王氏焉能让他得逞,冷笑道:“我一个妇道人家能轻易打听出这样的消息?侯爷不是整日在外行走吗,好友无数,就没人好心将消息透露给你?”
“还有一个,她勾搭二皇子不成,被二皇子妃出面警告,侯爷还是想想以后吧。”
唐纲无言以对,王氏继续讥讽,“此事到了现在,明知道是屎也得要咽下去,恶心的要死还要得要扯出笑来,说滋味不错,早知道还不如让她病着,省的出门丢人现眼。”
“长宁伯夫人十分难缠,看样子还很记仇,我可不知道她会不会背地里将此事宣扬出来。”
心里此刻莫名有些快感,高门勋贵最是在乎颜面,对长媳要求极高,毕竟还是以后的当家主母,像她这般娘家不够显赫的人在外结交也容易碰壁,那些真正的权贵甚至不将她放在眼里,像陶怡然那样的出身若是被宣扬出去,还不知道被排挤成何种模样。
她很想知道唐纲会怎么样替他的好儿子处理好此事,毕竟消息一旦被大范围传开,唐荣浑身都是屎,洗都洗不掉。
唐纲此刻已经感觉自己吃到屎,开始幻想事情暴露出去后同僚对他的讥讽嘲笑,他们唐家本来就没有深厚底蕴,再传出和这样的人家结亲,脸还要不要了。
“明日差人再去陶家走一趟,就说你今日去长宁伯得知了一些关于陶家内情,惊诧之余十分忧心,若是消息被广而传之,对两家不利,让他们去安抚住长宁伯夫人。”
说罢犹豫了片刻,“我让张管事亲自去说。”
他陶家的烂事凭什么他侯府去擦屁股,若是消息一旦传出陶家又压不住,他正好重新换个儿媳妇,他儿子积石如玉,列翠如松,怎么也要娶个公卿伯府的姑娘方才般配,这一回可没老爷子定的亲事压在头上。
想法一出就有些压不住,心里怒气忽然间就没了,满脑子都在琢磨换个儿媳妇的事。
“来人。”
这是觉也不打算睡了,门口守夜的丫头推门而入,都还没应答就听唐纲道:“去看看世子回来没有,让他到书房来。”
见他眉宇间有些激动之色,王氏好奇,“侯爷可是想到了应对之法?”
唐纲没有回答,抓起衣裳披在身上就准备出门,“夫人歇着吧,不用等了。”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侧身回首,“此事就不要让母亲知道了,免得她老人家着急上火。”
说罢转身就走,王氏狐疑,也没了睡觉的心思,叫来了自己的心腹在其耳边低语两句才让其离开。
今晚的唐荣带着一身酒气回来,进了春华院后直接宿在月姨娘的屋子里,唐纲的人来喊的时候和月姨娘正亲热着,隔了一会儿才出的屋子,本来心情就不算很好的他在听到唐纲告诉他内情,只觉得五雷轰顶。
他去过风月场所,对里面的女子面上也多有气,甚至还称赞过她们的才情,但无论怎么欣赏都只限于楼子里,带回府是万万不能的,他是下一任威远侯,声名半点不能损。
现在自己的亲爹居然告诉他,他费尽心机得来的妻子,家中长辈以前就是做的此种营生,且还被这样的长辈亲自教导,重要的是他眼中白玉无瑕的妻子居然勾搭过二皇子?
“父亲,可是消息有误啊?”
此刻的肠子都是碧绿色的。
唐纲很能体会他此刻的想法,但
“你母亲即便心里不喜你,但也绝不可能编造这样的谎言,长宁伯夫人也不可能胡编乱造,明日我就会差人悄悄的查清楚,但无论是与不是,都只能当是来处理。”
“众口铄金,污水一旦泼在身上便再也洗不干净。”
“如今你该要想想,你当如何处理此事?”
此时的唐荣哪里还能想怎么处理,只觉得天都塌了,若是被传出去他就是京中的笑柄,难怪在恩国公府遇到二皇子的时候,二皇子会以那样的目光看她,一定觉得他就是笑话。
还有唐陌,母亲知道就代表唐陌一定会知道,他
唐纲长叹一声,“事已至此,陶家女留在你身边迟早是个雷,保不齐什么时候就炸了,可惜.”
就不应该多此一举请太医来看诊,还将消息传到了陶家,直接坐实了体弱这个毛病,然后让她悄无声息的去了多好。
可惜先机已失,不复再来。
“你是我侯府世子,承继侯府未来兴盛,你当有一个门第显赫能助你上青云的妻子,我侯府门楣是你祖父靠军功挣下来的,不容半点损毁,此事你好好想想。”
唐荣抬眼,眼中平静无波,随即垂下双眸,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书房里是长久寂静,父子俩相坐无声。
很快王氏就得到了两人密谈的内容,面色如常的点了头,将人打发后转身上了床,夫妻同床近乎二十载,她竟不知道那人看似庸碌实则是个心狠之人。
为了自己的长子居然想铤而走险,谁敢说他不果决?
果然,爱子情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