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新有些惊诧,他摸不清苏姝的套路到底是什么,IMO虽然确实是面向高中生,但大型数学赛事里面,它也完全够分一杯羹。
刘一鸣提出比赛这玩意,明显就是带着嘲讽的。
你看看,你连个高中题都干不过我,凭什么在这里叫嚣?
这是他的本意。
更何况,IMO的题目刁钻,需要集训思路,而且就算非常努力,没点天赋还是等于零。
“苏姝,就比赛这次相关的内容就好,可延伸的范围很大,不需要去节外生枝。”他有些担忧,苏姝并没有接受过系统训练,和一个专业的人比赛,优势劣势都太明显。
苏姝摇头,直直看着刘一鸣:“现在去调取题目,一小时做完,赢了,你们全组都禁言。”
“输了呢?”白琳睥睨地看她,真是有意思,她对自己请来的这几个人看来一无所知,他们从小经过严格的试题训练,对数字敏感度天赋极高,若非如此,自己也不可能高薪把他们带过来。
跟他们比数学,这不是自讨苦吃?
翟港没说话,他不清楚苏姝是不是非常擅长数学,但一直知道苏姝学东西极快,更要命的是,这段时间看下来,她的能力恐怕完全在自己的想象之外。
“做好准备吧翟哥哥,看来冠军要易主。”白琳饶有兴致地坐直了身子,准备看好戏。
“别太乐观,不一定能赢。”翟港浇了一盆冷水,倒像是喃喃自语,白琳懒得理他,等结果出来了,自己得好好嘲讽一番。
不光嘲讽苏姝,还有翟港。
这些日子他的言辞都奇奇怪怪,苏姝不过是在赵立为的托举下看起来有能力罢了,翟港还真把她当成了未知的宝藏。
别枞火速调来了试卷,众人给他们让出了两个座位,计时开始。
苏姝扫了一眼题目,她没经过专门的奥赛训练,但全世界大概只有爸爸知道,自己对数字天生极度敏感。
爸爸不希望她学数学,是因为妈妈曾经因为过度学习深度数学,导致躁郁症。
他怕孩子重蹈覆辙,当初想尽办法让苏姝学文科,但那对苏姝来说太简单,孩子很快就不乐意了,最终周折下来,去了商科。
和数学沾了点边,但不多。
所以这卷子上的数字,简直让苏姝爱的发狂。
以前为了爸爸不担心,看数学题都要躲躲藏藏,第一次能学的这么爽。
前面的小题太简单,一眼就能看出答案,她直奔最后一道大题,看了三遍,眉头一皱。
不对劲,这题无解。
她瞥了一眼旁边奋笔疾书的刘一鸣,他还没开始做第二页,余光见苏姝扭头过来,下意识捂了捂卷子。
算了,他还把自己当成作弊的了,自己把题目改改吧。
改完题目,一切都很顺畅,三十五分钟,苏姝举手,我做完了。
同时举手的还有刘一鸣,他确实有两把刷子,整个卷子写的满满当当。
但他交卷时眼神扫到了苏姝最后大题的结果,直摇头:“你输了。”
最后一题他做过类似的模拟,这题当时困扰他许久,最后是去老师那里讨教,两人合力才做出来的。
印象深刻,答案绝对是7,但苏姝的答案是个负数,相差甚远。
最后一道大题结果一出,胜负就已经了然了。
苏姝不急不躁,摊开卷子敲了敲:“你再看看?”
黑色签字笔在试卷题目的配图上勾勒出新的线条,刘一鸣的眼神从聚焦变成呆滞,他做题思虑周全,甚至假设了多个因素分别解题。
唯独没有考虑过题目本身的缺陷。
这题,现在一想,一但倒回来换算,就很容易发现问题。
她改了题,说明什么?这半小时内,她居然已经成功倒算了一遍。
这功底,刘一鸣是没见过的,他已经不需要等待阅卷,高低分得分外清楚了。
他脸上一阵窘迫,高材生的荣耀被击得荡然无存,别枞伸手来收卷子的时候,他猛地夺了回去,声音低沉。
“我输了。认输。”
短短五个字,让坐在一旁的白琳和翟港一同愣住,还没阅卷就认输?
这是什么潜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