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佳允瘫软的身子被手下随意丢在沙发上。
心腹赵峰急举着手机走到裴赫群身侧,“二少,直升飞机到了。”
裴赫群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许佳允,对赵峰的话充耳不闻,直接从腰间掏出一把军刀。
赵峰眉头一皱,命令其他人马上把所有门窗都封锁起来。
外面传来激烈的打斗声,赵峰脸色难看,上前一把拽住裴赫群,“二少,我们这次带的人不多,顶不住的。”
裴赫群眯了眯眸,突然笑了,“阿峰,她说自己对裴桑屿来说并不重要,你说我这大费周章弄来的人,怎么能是裴桑屿不重视的人呢?”
赵峰的只担心无法及时撤离,“二少,真的没有时间了!”
裴赫群无所谓的耸耸肩,“她看着好可怜啊,阿峰,我当回好人吧!”
赵峰不懂裴赫群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他跟随裴赫群多年,知道裴赫群这人做任何决定都是随心所欲,但一旦决定要做就必须执行。
赵峰劝不动他,只能松开手。
裴赫群抓起许佳允的左手,尖锐的刀尖往她手腕上一划——细嫩的皮肤瞬间破开一道血口。
裴赫群丢掉军刀,看着鲜血从那道口子冒出来,他满意的松开手。
许佳允的手无力的垂落。
鲜血顺着她葱白的指尖滴落。
那血映进裴赫群眼中,眼底那抹病态的兴奋逐渐弥漫开来,“再加把火。”
院子里,双方的人缠斗着,但裴赫群的人很快落了下风。
就在周景以为他们的人马上就能压制住裴赫群的人时,楼顶直升飞机轰隆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那些黑兵相视一眼,散开后各自撤离。
周景脸色一沉:“糟了,他们要跑!快追……”
裴桑屿从迈巴赫下来,“不用追了。”
周景一怔,看着裴桑屿急道:“可是少夫人……”
“裴赫群不会带她走。”裴桑屿走到紧闭的别墅大门,冷声命令:“把门撞开。”
“你们几个过来!”周景抬手一招,“把门撞开!”
几个保镖开始撞门。
突然,有人大喊:“别墅里着火了!”
周景一愣,门缝里有浓烟不断冒出来。
透过窗户能看见熊熊烈火。
周景额头冒汗:“裴总,他们放火了!”
裴桑屿冷峻的面容怔了怔。
许佳允还在里面……
裴桑屿周身气压低的骇人,大步走过来,一把推开撞门的保镖,抬脚一脚踹向那紧闭的大门。
砰!
砰!
砰!
周景错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看他不要命的一脚又一脚踹着那坚硬如铁墙的大门。
怔愣过后,周景猛地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拉住裴桑屿:“裴总!这是防盗门!”
裴桑屿推开他,双眸猩红,眼底卷起骇人的杀气,“别拦着我!许佳允要有个闪失,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周景很少看到裴桑屿这样失控,可再任由裴桑屿这样踹下去,门没废裴桑屿的腿就先废了!
“砸窗!”周景冲所有人喊道:“你们马上把都窗户砸了,从窗户爬进去开门!”
窗户砸了,几名保镖从阳台那边火势比较小的窗户爬进去。
屋子里火势很大,但厅沙发那边还没起火。
有经验的保镖冲到别墅总控室,把提前被关掉的防火系统打开。
啪-
别墅内响起刺儿的警报声,消防喷淋头喷洒出的水如大雨从天而降。
熊熊烈火顷刻间灭了,只剩下呛人的浓烟还弥漫在空气中。
别墅大门被保镖从里面打开。
裴桑屿冲进来,第一眼便看到躺在沙发上毫无动静的许佳允。
喷淋头洒下来的水将她淋湿,她躺在沙发上,双眼紧闭,苍白的脸被水滴拍打着,她却丝毫知觉都没有。
裴桑屿眼睫一颤,视线落在她垂在沙发边的手腕,瞳仁猛缩!
那只纤细白皙的手腕上被划开一道长长的血口,鲜血滴落在地上,晕开成淡粉色的。
裴桑屿疾步跑到沙发旁,一把扯下自己的领带缠在许佳允受伤的手臂。
周景疾步跑来,看到这一幕脸都吓白了,“少,少夫人……”
裴桑屿低着头,将许佳允瘫软冰冷的身体打横抱起。
“去医院。”他眉眼低垂,明明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慌和怒意,可周景看着他抱着许佳允的背影,却莫名觉得心惊。
上了车,周景发动车子,油门一踩,黑色迈巴赫朝医院飞驰而去。
车厢内暖气开得很足,可裴桑屿还是觉得怀中这具身子冷冰冰的。
他低着头,湿透的发丝低垂在额前,遮住他的眉眼。
黑沉的眸映着女人安静苍白的脸蛋。
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裴桑屿没管,抱着许佳允一动不动,那双眼里,此刻什么都没有,只有许佳允毫无生机的一张脸。
脑中又浮现婚礼上她不顾一切冲到他身前为他挡刀的画面。
他似是叹声气,闭上眼,搂着许佳允身体的双臂收紧几分。
……
二十分钟后,黑色迈巴赫停在首都医院急诊大楼门外。
提前接到消息的医护人员早已等在门外。
裴桑屿下车,将许佳允放到推床上。
医护人员推着推床往抢救室快速跑去。
裴桑屿站在原地,双手维持着将人放到推床上的姿势。
他浑身湿透,站在那里,冷峻的面容没什么表情,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着。
周景从车里下来,递给他一块浴巾,“裴总,您别担心,上官教授一定会保住孩子的。”
被水打湿的眼睫颤了颤,裴桑屿回过神接过浴巾,抬步往医院里走去。
周景以最快的速度让人送来了干净的衣物。
裴桑屿换上干净的衣物赶到抢救室门外。
只是,有人比他还快。
蒋觅握着轮椅的推手,正弯身和坐在轮椅上的蒋姳耳语。
听见脚步声,她转头,看到裴桑屿,她眼底闪过一抹惊喜,随后站起身,看着裴桑屿恭敬的喊了声:“屿哥。”
蒋姳一愣,转头看向裴桑屿,却在触及他那双黑沉的眸子时,心莫名的一紧。
“阿屿。”她软声喊他,小心翼翼的语气加上苍白病弱的脸蛋,叫谁看了都忍不住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