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小会儿,云妙凝解除封闭,瞥了宁燃一眼:
“你怎么在这儿?”
宁燃长舒一口气,脸上却不见慌乱:
“吃得太饱,出来散散心,没成想意外听到了些不得了的事情。”
“这么看来,走火入魔,还真是拜你的这些长辈所赐。”
云妙凝“嗯”了一声,没有多言。
这一点,她也早有猜测。
只不过真的听到了真相,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毕竟他们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和自己流着同一种血脉。
竟真的为了家主之位,不惜手足相残。
要知道,当初走火入魔时,若非云妙凝对灵力的掌控力惊人的强。
那她十有八九会直接爆体而亡!
正如云家家主冲击神通境失败以后,身体出现了不可逆的损伤那般。
宁燃感受得到云妙凝此时情绪的复杂。
他声音柔和了些:
“我们先回房间吧。”
“嗯。”
云妙凝轻声应下。
待回了房间以后,她的那股感伤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
又恢复了清冷,生人勿进的模样。
看着这种变化,宁燃只觉得颇有意思,随后自顾自地坐下倒了杯茶喝。
“有件事忘了问你。”
云妙凝坐在蒲团上,说道。
宁燃抿了口茶:
“什么?”
云妙凝闭眼,一边冥想,一边问道:
“你帮我恢复修为,有什么想要的?”
宁燃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明尊铠。
又感知了一下存放起来的金樽塑身丹。
疑惑道:
“你不是已经给了吗?”
“在方家的时候,看他们那反应。”
“金樽塑身丹、明尊铠都应是无价之宝。”
“我自认为这笔买卖还挺划算的。”
云妙凝微微摇头:
“这些并不算什么无价之宝。”
“而且,都是帮我以后才给你的,应当并非你真正所求。”
“我想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可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图。”
宁燃听着好笑。
他还真是什么都不图,纯属举手之劳。
当然,这不代表他什么也不缺。
比如,他就急需找一位身具九阴玄体,还情投意合的女子双修。
可仙宗找起来都费力。
云妙凝虽在北域权势滔天,但也几乎帮不上什么忙。
“不说?”
看宁燃一直没开口,云妙凝蹙眉催促了一声。
宁燃只得扬着嘴角:
“听你这意思,是很想报答我什么?”
云妙凝冷哼道:
“我云妙凝向来不欠别人东西。”
“有恩必还,有仇必报。”
宁燃见状,只得思忖起来。
他还真有个东西需要拿到手。
十年前,仙宗长辈把他送到方家赘养时,曾交付给方家家主一笔聘礼。
这聘礼之中,除却可观的灵丹灵药外。
还有一个名为‘引灵槊’的东西。
他在方家赘养时,曾自行搜寻过,然而始终不见其踪影。
要是云妙凝能出手相助,哪怕仅仅是对方家稍稍施压,方家都大概会老老实实地退还回来。
只不过此物颇为重要。
宁燃也只与云妙凝相识短短几日,并不想由她出面,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快点。”
云妙凝等得有些不耐烦。
宁燃不紧不慢地将茶杯放下:
“我倒还真有一事相求。”
“什么?”
宁燃回想起自家在方家同方晓晓接触时,云妙凝身上那股浓郁的醋意:
“我虽入赘云家,但此事非你我本意。”
“你可千万不要爱上我,趁我不备对我做些不该做的事情。”
宁燃想得简单。
他可不想和云妙凝擦枪走火,失去了处子之身。
品尝云妙凝这绝美胴体是小。
《万龙明皇决》前功尽弃是大。
“呵。”
不料云妙凝睁开眼睛,冷笑过后,轻蔑道:
“宁燃,你是不是太瞧得起自己了。”
“你以为你帮我恢复了修为,我就会爱上你?”
“你别忘了,就连古国望族、大宗们,都三番五次来我云家说亲。”
“我连他们都不放在眼里,又岂会对你一个凝气境的动心。”
云妙凝越说越气。
她还没对宁燃指指点点。
反倒是宁燃一脸嫌弃地叫她别做不该做的事?
真当自己是个没人要的普通人?
“不会对我动心最好。”
宁燃对云妙凝的答复很满意。
看到宁燃脸皮如此之厚。
云妙凝不甘示弱道:
“宁燃,我也要提醒你一句。”
“我云妙凝,日后一定会突破到神通境,带领云家一统四域,升为古国望族。”
“我虽不喜欢寄人篱下,仰人鼻息而活,却也不想自己的夫君是个废物。”
“我只给你两年的时间。”
“两年之后,你的修为若是没有达到灵轮境,我便写一封休书,将你逐出云家。”
宁燃哭笑不得。
自己在北域还能不能待两年,都是个未知数。
这通威胁,实在是没什么威慑力。
不过云妙凝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
尽管宁燃现在是凝气境,距离灵轮境,中间还足足有一个化灵境的大境界相隔。
但按照常理来说。
服下金樽塑身丹,本身便能实力大涨,一举来到化灵境圆满,乃至于巅峰。
届时距离灵轮境,就只有一步之遥。
所以两年时间,说起来还真不算苛刻。
“好。”
宁燃想罢,痛快应下。
“答应得这么快,以后可别后悔。”
云妙凝看宁燃脸上全然没有恐慌、吃瘪之色,心中更是不快。
宁燃却好像没有觉察一般,还在拱火: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云妙凝气得胸脯剧烈起伏。
这话听上去,怎么好像生怕自己反悔一样?
宁燃就这么巴不得离开云家,离开自己?
仿佛不是宁燃入赘自己,而是自己高攀了!
“好一个君子一言驷马。”
云妙凝冷冷说完,也无心冥想,起身向床榻走去。
“要睡了?”
云妙凝没有回他,只是将床榻前的帘子拉下,与之隔开。
不等宁燃走上前去。
她便道:
“自己找地方睡去。”
“我可不想被倒打一耙,说什么对你图谋不轨。”
宁燃只得打了个地铺,随便凑合了一宿。
次日清晨。
宁燃在朦胧间,隐约听到了云妙凝在和一个男子交谈。
“女帝。属下已经去查过了。”
“七日之前,您的二叔云仲的确来过您的房间。”
“他是上午来的,而您当晚就因为突破帝尊境失败,修为尽废。”
他缓缓睁开眼。
看见云妙凝正向一位态度谦卑的年轻男子问道:
“有证人吗?”
那男子答道:
“有。”
“那天您因为准备突破帝尊境,为了不被打扰,所有守卫都提前退离了。”
“但恰好,有一位守卫因为前夜打盹,忘了此事,一直留守到了白天,恰巧撞见了云仲。”
“当时云仲以想找您问询突破帝尊境的事宜,搪塞了过去。”
“那名守卫没当回事,也因为怕自己打盹的事情被发现,便没有提过。”
“属下今日反复盘问,他才托出了实情。”
云妙凝若有所思:
“派人把他暂时安置在足够安全的地方。”
“没我的命令,不准他离开半步。”
男子抱拳:
“是!”
似乎是在吩咐什么重要的事情。
宁燃不想干预进去,旋即闭上眼睛,打算假寐一会儿。
可那名男子的观察力颇为敏锐,警惕地向云妙凝提醒道:
“女帝,他醒了。”
云妙凝瞥向宁燃,毫不惊讶道:
“既然醒了,就别装模作样了。”
被二人联手戳穿,宁燃只得略显尴尬地坐起了身:
“我不是有意要听到的。”
“不过既然有重要的事情,还是建议你们去足够隐秘的地方去谈。”
云妙凝满是不屑,隐约还在生气:
“让你听到又能如何?”
“更何况,本来也没想瞒着你。”
“只是看你睡得正香,不敢惊扰你的美梦。”
宁燃耸耸肩,一脸无辜:
“哪有什么敢不敢的。”
“有什么事,您直接叫我便是。”
“我若是胆敢不从,您随时把我休掉,赶出云家。”
那位下属看着二人好似打情骂俏的交谈,神情阴沉。
听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道:
“女帝,这件事事关重大,被他听到,会不会……”
云妙凝目光落回下属身上:
“无妨。”
下属却毫不在意宁燃在场,直言道:
“他毕竟是方家的人。”
“方家都是些什么货色,想必您现在也都看透了。”
“我们——”
“够了。”
云妙凝冷着脸打断:
“我云妙凝的夫君,用不着旁人质疑。”
“你退下吧。”
“刚刚的事,尽快做好。”
“……是。”
下属恭恭敬敬地行礼,接着目光里充满敌意,瞪了宁燃一眼。
宁燃颇感莫名其妙。
他隐约从这下属的身上,感觉到了对自己的嫉妒。
“对了。”
那下属临走前,从腹中掏出一串玛瑙手链,双手呈给云妙凝:
“属下先前奉家主之命,去古国望族求援时,途径了一处盛产玛瑙的地方。”
“其中这串最为好看。”
“属下便想着买来送给您。”
云妙凝扫了一眼,并无什么兴趣:
“不必了。”
“属下的一番心意,还请您务必收下。”
那下属坚持着将手串放在云妙凝面前,随后不等推辞,便急匆匆地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