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瞳孔缩着缩着,眼眶就变红了。
怎么会呢?
这人……怎么会是郎儿呢?
发生什么事了?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才一年的时间未见,郎儿他,怎么就瘦成这样了?
叶君风此时的心里很是慌乱愧疚,身体逐渐的变得有些僵硬。
根本就不敢去看柳窈韵现在的表情。
他开始自责起来。
他觉得自己愧对了几个孩子,更愧对了为他生下几个孩子的韵娘……
然而,此时的柳窈韵还并未认出叶巽郎来。
她只是皱着眉头,直直的盯着叶巽郎发呆。
只觉得下面得这个孩子,看起来很是面熟很是面熟。
并不由自主的,从内心深处对这个孩子生出一股子心疼来。
叶君风僵硬着身子偷偷的瞥了一眼,正看着叶巽郎发呆的柳窈韵,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就更别说,直接带着柳窈韵飞下去,直面现在的叶巽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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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的叶巽郎在小心翼翼的收好包裹着玉渣的手绢叠好,收进储物戒后,缓缓的从地上撑起上半身,坐起。
先让自己缓了一会儿劲,再掐了一个净尘手诀,除去身上的泥点脏污与血迹。
随后,又仔仔细细的理了理自己那已经凌乱掉了的头发,再缓缓的站起了身。
却不想,就在他站直身体的那一瞬……
“咳咳咳”他猛的咳嗽了起来。
随后,他再迅速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唇,似乎在强压着什么。
然而,他并没有压住,待他把手拿开之时,他那手上全是血迹。
他再次给自己使了一个净尘手诀,清理掉唇角与手上的血迹。
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稍微有精神一点。
再艰难的迈着步伐,顺着台阶而下,朝着藏剑峰的方向而去。
“风哥,我怎么越看这孩子,越觉得他像我们的老大郎儿呢?”
柳窈韵定定的看着叶巽郎那单薄孤寂的背影,紧皱着眉头,说道。
叶君风这才回神来,他脸色发白。
“韵娘,他……你没有看错,他确实就是我们的郎儿……”
柳窈韵一听,脸色顿时就变了,愤怒得,声音都有些变了调。
“什么?郎儿?你说他是郎儿?我的郎儿?!”
随后,她双目通红的怒瞪着叶君风,用一只手指,指着叶君风的鼻子。
张着嘴,哑了。
她满脸悲痛,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只能用手,不停地捶击着自己的心口。
整个人也开始摇摇欲坠,一个没站稳,竟直接就从那飞剑往下方坠落而去。
“韵娘!!!”
叶君风迅速的跳下飞剑,将正在往下坠落的柳窈韵拉回了自己的怀里。
再顺势,降落到了地面上。
走在石阶上的叶巽郎在听见叶君风刚才的那一声呼喊后,下意识的就转过了头来。
正好就与叶氏夫妻俩,来了个六目相对。
三人在此种情况下,重逢、相见。
没有欣喜,只有彼此沉默以对。
你静静的看着我,我愣愣的看着你。
本有千言万语,到最后,却是无语凝噎。
柳窈韵定定的盯着叶巽郎那张已经瘦得脱了相的脸。
心痛得无以复加,愧疚充满了她的整个胸腔。
她想张口,像以往那般,好好的、温柔的叫上一声“郎儿。”
却又害怕吓到她的孩子,吓坏了她的郎儿。
最后,还是叶巽郎打破了现场的沉默。
他渐渐的勾起嘴角,冲着柳窈韵微微一笑,轻轻的唤道:“阿娘,你回来了?”
听见这一声“阿娘”,
柳窈韵再也忍不住了,直接一把推开正扶着的叶君风,不管不顾的朝着叶巽郎奔去。
再迅速的将叶巽郎搂进自己的怀里,哽咽道:
“是,回来了,阿娘回来了。”
“郎儿,阿娘回来了。”
随后,她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叶巽郎的瘦削脸颊,泪水直流,心疼的问道:
“郎儿,你,你这是怎么了?你为什么会这么瘦?你这究竟是怎么了?”
“是最近生病了吗?”
“还有,弟弟妹妹们呢?他们一个个的都跑去哪儿了?”
“你这都病了,他们为什么不留一个人在你身边,稍微的照顾一下你?”
叶巽郎闻言,直接“噗通”一声,重重的对着柳窈韵与叶君风给跪下了。
“阿娘,父亲,郎儿有罪,还请你们责罚。”
柳窈韵和叶君风见此,皆是表情一震。
完全就不明白,叶巽郎这是在干什么。
柳窈韵一脸茫然的看向叶君风,叶君风则是皱了皱眉,盯着在他们面前跪得笔直的叶巽郎问道。
“何罪?你做错何事了?”
叶巽郎红着眼眶,抬头直视着叶君风的眼睛,一字一句的答道:
“我,叶巽郎,愚蠢自大、查事不严,处事不公、冤枉亲妹、纵容奸滑豺狼谋夺亲妹资源……罪不可赦。”
“还请,父亲、母亲责罚!”
叶君风闻言将眉头皱得更紧了。
“冤枉亲妹?纵容奸滑豺狼谋夺亲妹资源?”
“你怎么冤枉你妹妹了?谁是豺狼,又怎么纵容那所谓的豺狼去谋夺你妹妹资源的?”
“白让尘呢?他能纵着你去欺负若儿?”
叶君风与柳窈韵都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天方夜谭的消息。
根本就不相信,叶巽郎此时口中所说的话。
且不说,他们有多了解自己这个大儿子有多么的爱护他的弟妹们。
不可能会故意纵容外人欺负自己的妹妹。
就说,凭着他们家若儿,是那白让尘的徒弟这一点……
这玄天宗内,就没有哪一只豺狼,敢把手,伸向他们家若儿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