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县令府衙,赵有德趴在宠妾小红的身上不断耕耘,事毕,一脸满足的从她身上下来。小红看着他满足的样子,却是叹了口气,“大人,如今皇上派人来了,可怎么好啊?若是让皇上发现大人你关了京里边来的大官,妾身实在是害怕……”
“你不说,我不说,谁能发现,你呀,就是太胆小。”赵有德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若皇上早就知道了,你我怎么还能好好的。
“大人说的是,是妾身想错了。”小红缩在他怀里认同的点头,“只是大人还要将人看仔细些,千万别被人发现了。”
“那是自然。”赵有德得意洋洋的开口,宽大的手掌在她滑嫩的肌肤上滑过,神情陶醉的将手指贴在鼻子上嗅了嗅。
小红垂着首,眼底掠过一丝厌恶,转头却强打着精神讨好他。
这小红就是方舟嘴巴里说的红颜知己了,当年她落魄,方舟搭救,后来方舟进京,她被逼迫嫁入府衙,实则心中厌恶的紧,可却身不由己。
她年轻貌美,赵有德向来疼宠,她曾偷听到赵有德和别人私密谈话,提到什么梁国,这次的事情,她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修书给方舟说明此事。
实际上,是她自己心中担忧,觉得赵有德做的不是什么好事。她家落魄前,她亦是念过些许书的,因而知道牵扯到梁国定然不是小事。
可她没想到她在信中提到的那些信息能引起夏子衿的重视,甚至还准备亲自过来查看。
夏子衿准备亲自前往江南的消息并没有对外传出,依旧用了老法子,只说身子不适,需要静养,朝政一律交给精武侯打理。
当天夜里,夏子衿就下召宣精武侯进宫。精武侯听到她的话,当即就表示了反对,连连摇头,“不可,皇上您是九五之尊,怎可亲自前去冒险?”
“侯爷不必太过紧张,朕此去一来掩盖身份,二来也是想看看这蔚县县令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子。”夏子衿眸子里杀气四溢,冷哼一声开口。
精武侯还想再劝,可看她这斩钉截铁的语气,就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不管用了。从他死里逃生一路追随夏子衿,直到现在她登基为帝,眼前这人的性子,他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有些事情,一旦决定了,就再没有反悔的意思。他深吸一口气,犹豫片刻,道“麟后他可跟着一起去?”
“侯爷费心了,本宫自然是要跟着一起的。若不然,皇上的安危谁来负责?”夏盛卿的声音自御书房门口传来,嗓音温和。
精武侯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郑重的抱拳退下,“即是如此,微臣就放心了。”
“侯爷,朕走这些日子,京城就交给你了。”夏子衿提起正事,面色不由的凝重了一些。
精武侯面色肃然的点头,“微臣定不负皇上所托。”
商议好接下来的事情后,精武侯就起身告退。夏盛卿这会儿转头看向夏子衿,才没有掩饰自己脸上的担忧,“你一定要去?身子可撑得住?”
不得不说,私心里,夏盛卿和精武侯想的一样,都是不希望夏子衿前去江南的。
只是精武侯是担心国不可一日无主,而他则是担心夏子衿刚刚将养的有些起色的身子能不能受得住。
夏子衿眉眼一挑,“自然是要去的。如今有人要抢我的东西,怎么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何况,若是不去,荣王夫妇那边可不好交代。”
看着她面露苦恼,夏盛卿哑然失笑,上前抬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你说的倒也没错。总归还要救荣遇这个累赘。”
见他这样形容荣遇,夏子衿不由的哑然失笑,忍不住摇头,这是看见她一心挂念别的男子,又吃味了,这空气里弥漫的酸味她都闻见了。
而远在蔚县地牢好不容易硬撑着醒过来的荣遇不由的打了个喷嚏,害的与他关在一起的吴有为立刻紧张起来,“世子,您可是身子不舒服?”
看着他身上毫无伤痕,完完整整的,只是神情略有些疲倦的样子,荣遇忍不住仰天长叹,怪他当初太自信,竟是想着一个人前去解决了那些匪徒。
可没想到他和侍卫竟然被暗算了,好在他做这事之前,就留下一部分人秘密保护赈灾的银子。想到银子没有落到赵有德的手里,他心里略微舒服了些。
但一想到算计他的人,荣遇就禁不住咬牙切齿,面目狰狞,猛然转身,一把揪住吴有为的衣领,额头青筋不断蠕动,“你不说那刘善是你的同窗好友吗?这就是所谓的好友?”
荣遇想起这事就禁不住泪流满面,若非吴有为这样介绍,他何至于半点防备都没有,以至于喝下那杯放了十香软筋散的茶水,被抓来这里。
吴有为面色黯然,拳头紧握,想要说话,可却没法为昔日的好友说出辩解的话。
毕竟,事实就在眼前,说起来,他亦不知道为何刘善要做这样的事情,简直是丝毫不顾及情分。
他叹息一声,目光迷茫,荣遇看着他的神情,一直抓着他的手掌不由自主的松开,看他的样子,只怕更加痛心疾首。
只是他二人被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也不知道外边是什么情形,那些跟着他的侍卫为了保护他,都是丢了性命。
荣遇的眸子不由自主的阴暗下来,手指下意识的摩挲着自己的袖口,这是他思考时的惯性动作。他是知道的,那些都是皇室的死士,武功高强,若是一般的匪徒,绝对没有能赢过的道理。
可对方出手刁钻,武功也是一等一的高。这样的身手,做什么不行,偏偏要做土匪,荣遇怎么想都觉得奇怪。只怕那伙人还有些来头。若是如此,此事就要深究了。
可惜他什么都没有打探到就被抓来了。荣遇顿时泄气,靠在稻草堆上喘气。
一时间,二人都没有说话,地牢里边寂静的可怕。
这个时候,夏子衿已经出发前往江南,由于馨儿的身子还需要人照料,加上取心头血必须谨慎,因此这次离开,夏子衿并没有带着魅娘,而是让她留在了长公主府中照顾律亲王妃和馨儿。
随她一同前往的是红芙,解开了和夏子衿之间的误会,红芙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了许多。
只是让夏子衿诧异的是,影四竟跟着一起来了。影四的事情,她是知道的,伤了胳膊,再也拿不了刀剑。
她略带疑惑的看向夏盛卿,就见夏盛卿微微一笑,“他如今是红芙的实验对象,红芙要从他身上观察蛊毒的变化。”
言下之意,就是药人。
夏子衿面色凝重,刚准备开口询问,就见夏盛卿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他自愿的。”
夏子衿转眸看向正和红芙说笑的影四,一眼就瞧见他面上掩饰不住的爱慕,顿时了然。只怕他是在用这种方法引的红芙注意,这法子,委实拼命了些。
夏子衿收回目光,看向夏盛卿,脑海里浮现出他体内蛊虫发作时的模样,“啧啧”叹了两声,越发觉得影四是个汉子。
因为担心荣遇,夏子衿一行人皆是用最快的速度赶去江南。只是他们并没有走府衙,而是扮作江湖人士出门,以避免麻烦。
终于在五天后到达蔚县。
一路所见都是行乞的难民,夏子衿面色凝重,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滔天怒火。
此前的信里面,她已经知道这蔚县村民有人暗中做了赵有德的眼线,因此她还要小心行事。
赵有德全然不知她已经到了自己的地盘,他这会儿正站在地牢里,满脸狠辣的看着被吊起来的荣遇,“怎么?你还不准备说吗?”
荣遇有生之年绝没有想到自己会落到这个地步,且对面还是个卑鄙小人,他吐出一口口水来,直接吐出到赵有德的脸上,“呸!就凭你,也配威胁本世子?”
荣遇心中怒火滔天,若非他日日派人给自己灌药,他的内力早就恢复了,现在亦不至于被人吊在这儿。
赵有德被他吐了个正着,登时怒了,“你说什么?”
“好,你不说是吧,来人,给我打到他说!”赵有德见他偏过头不搭理自己,怒火直冲头顶,深吸一口气,冷笑,“我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而一旁被关在另一边地牢的吴有为不住的拍打着牢门,喊的声嘶力竭,“赵有德,你竟然敢做这样的事情,你就不怕日后皇上知道了,灭你满门吗?”
然而他喊的嗓子都哑了,赵有德都没有打理他一句。听着鞭子打在荣遇身上的响动,吴有为无力的滑落在地上。
赵有德之所以不对他动刑,无非是知道他压根就不知道赈灾款在哪里,要不然,只怕他的待遇比起荣遇同样好不到哪里去。
可惜折腾了大半天,荣遇依旧是锁死了嘴,一个字都没有说,甚至连惨叫都没有,赵有德看他眼神涣散,担心继续下去人就没了,只好让狱卒放他下来,来日再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