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慕晚音而言。
最好的复仇,不是耗费一切精力去跟仇人斗得你死我活。
而是,攻心为上。
她要让他们在离期盼的东西最近的时候,失去引以为傲的一切,永远活在未知的恐惧和折磨中。
很快。
林特助送来了两套礼服,一套萧北辰的,一套慕晚音的。
她拿到了楼上。
见男人还在洗澡,便自己先换上礼服。
落地镜前,她一袭黑色镂空雕花纹路,银色打底的新中式深v露背鱼尾旗袍。
收腰的剪裁设计,贴身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曲线,尽显婀娜。
搭配着随手盘的简单大方的发髻,和皮草披肩,高贵优雅,气质绝伦。
宛若从画中走出来的古典贵妇美人,风情万种,摇曳生姿。
大概是孤芳自赏得太入迷,连萧北辰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旁的时候都没注意。
“这套礼服挺好看。”
男人沉沉地说了句,又压低声音补充:“人更好看。”
“什么?”慕晚音刚回过神,没听清。
男人耳尖瞬间微微泛红,轻咳了声:“没什么。”
“噢……”
她目光落在他只裹了条浴巾的身上。
明媚的灯光下,衬托得男人身躯精壮无比。
碎发上的水珠滴露,从结实的胸膛沟壑流淌而下。
看上去又欲又威猛。
慕晚音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上一世她怎么就没有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越看越有魅力呢。
有句话说得没错:帅,是一种感觉。
感觉对了,怎么看都是帅的。
居然有点想撩,想扑倒。
“那个,你的礼服我放床头了。”她强装镇定,朝另一边指了指。
“嗯。”
萧北辰灼热的目光从她身上收回。
缓缓出声:“对了,这套礼服五百二十万,从婚姻协议款里扣。”
“什?什么!!!”
她惊讶的不是这礼服有多贵,而是……扣钱!
大概是习惯了这男人之前的出手阔绰,随手送套衣服几百万见怪不怪,但他突然跟她较真抠门起来,反差不是一般的大,让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没开玩笑吧?那这戒指呢?刚才你可是说好送我了。”
这可是四亿五千万,她才不想为了一枚戒指还要倒找一笔巨款。
“我像开玩笑的人?”
“我又没说免费送。”
“啊?你三十六度的嘴,是怎么说出这么冰冷的话来的?”
慕晚音闻言,恋恋不舍地,都准备把戒指摘下来还给他了。
结果对方来了句:“戒指……也就一千三百一十四万,也从协议款里扣。”
他薄唇微启,似笑非笑。
“那十个亿借给你后,手头有点紧。”
“不是……你跟我说这戒指才一千三百一十四万?”慕晚音眸色一惊,嘴角抽了抽,“你看我像不像三岁小孩?”
“不像。像四岁的。”
“……”
她怎么感觉,这家伙变得幼稚了?
亏她之前还感觉他就是有点耍嘴炮,但整体来说还是比较少年老成,沉稳内敛的。
没过多久。
萧北辰已经将黑色西装三件套换上。
以往他都是里外上下全黑色系的。
这一次,内搭的衬衫居然是白色的。
和此刻慕晚音身上的旗袍,竟然有种情侣装的感觉。
“会打领带吗?”他问。
“会。我来给你系吧。”
上一世,萧时野囚禁她,不止一次地要求她给他打领带。
她本来是不会的,自然抵死不从。
后面为了逃脱他的魔爪,特意学了,也正因如此,让萧时野放松了警惕,她得以逃出去。
慕晚音目光盯着他脖子下面的领带,认真地系着。
长长的睫羽轻颤,仿佛颤进了男人的心。
快系好的时候,萧北辰突然握住她的手,眼神半眯,喉结微动:“给亲吗?”
“啊?当然给亲啊,我什么不给了?”她一时被他给整不会了。
不是。
别说给亲了,睡她也没有表示反对啊,她又不吃亏。
是他非要正人君子的。
现在连亲都得征求她意见了?
看出她的这种困惑,萧北辰沉声解释:“那两次亲你,你都吐了。后来亲你,你很生气,咬破了我舌头。”
不知道是不是慕晚音的错觉,她好像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委屈。
“啊这……”
吐的那两次,是刚好孕吐反应。
至于咬他那次嘛,是被他吓到的,当然也有点生气。
她从没见他那么凶狠过,吓得魂都快飞了。
“晚音。”
“嗯?唔……”
属于男人的阳刚之气,侵袭着她的感官,缱绻温热,深入交缠。
慕晚音好像听到了自己死寂的心的雀跃声。
所有复杂的思绪,顷刻间荡然无存。
良久,萧北辰才松开扣着她后脑的大掌。
深深地凝望着她,一语不发。
“那个,老公,你……明天下午能不能,在家陪我?”
她心情纠结地开口问。
明天下午,他将会“英年早逝”世上再无萧北辰,她想阻止。
可又怕自己的干预,会引发一系列蝴蝶效应后导致更坏的结果。
就像才重生回来的时候,她阻止妈妈参加萧家接风宴,使得妈妈那次没有像上一世那样被虞氏母女逼死。
可没过多久,虞宁夏就突袭去了她家,还推到她妈妈,并把做的陶艺品摔得到处都是,气得妈妈差点当场心肌梗死。
要不是慕晚音及时发现抢救,后果不堪设想。
也是从那之后,慕晚音发现,有些大事是不能随意更改的。
那次在车上,她得知萧北辰经常遭人暗杀,想必幕后主使不达目的不善罢甘休,自然不会放过任何除掉他的机会。
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萧北辰“英年早逝”,反而能“脱身”,于他而言未必是坏事。
可,慕晚音一想到他这张帅的人神共愤的脸上满是狰狞的刀疤,以及那抹像蛰伏黑暗的猛兽,黑暗苍凉落寞的背影,就莫名心疼。
这是她犹豫不决,一直做思想斗争的原因。
萧北辰闻言,蓦地一怔,粗粝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怎么突然想让我陪你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忐忑不安,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话落,她忍不住抱住他的腰身,依偎进他怀里。
无论是上一世,他救她于危难,给深陷黑暗的她照进一缕光。
还是这一世,他做她抱住的大腿。
慕晚音都没有理由对他袖手旁观。
她,不想他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