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旭努唇，“真可怜。你拼命想要保护的人，却选你死。如果现在让你重新选择，你还会选择赫安宁吗？”
“……”
荣擎闭上双眼，许久，喑哑的声音缓缓又道：“别忘了你的承诺。”
雷旭嗤鼻，回眸看向坐在对面，将一切尽数收入眼底的女人，同情似的摇了摇头。
樊娆忽地笑了，眼泪倏然随着笑容落下，“荣擎，你真的这么喜欢她吗？”
雷旭拿起军刀走到樊娆身后，每一步都迈得很响亮。
可这一刻，樊娆却不再惊慌失措。
她的眼里只有荣擎颓败的模样，那个女人，竟然敢这样对他…她的他……
“嚓！”
空旷工厂内，军刀划裂空气的声音格外响亮。
随着一声轻微的喘息，樊娆被捆绑的双手松了下来。
她整个人一软，顺着椅子滑坐在了地上。
雷旭将军刀丢到她的面前，“既然他们都做了选择，那你也做一个吧。拿起这把刀，要么去杀了你喜欢的男人，要么，让你喜欢的男人杀了你。”
樊娆惊了惊，望一眼雷旭，没有言语。
雷旭沉声，“快，别等我没耐心！”
“……”
樊娆颤着手，轻轻拿起了地上的军刀。
雷旭又道：“我可以让你们两人活下来一个。”
“那赫安宁呢？”樊娆忽而问道。
她的问题让雷旭迟疑了一瞬，“赫安宁？”
樊娆尽量让声音保持平静：“你答应过荣擎，要放了她。”
“呵，”雷旭不由笑了，“到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关心情敌的死活？那个男人，可是为了那个女人，要你死。”
樊娆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握紧手中的军刀：“如果你的规则都不算数，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
雷旭瞥向荣擎，荣擎像是一个没有知觉的死人，没有半点反应。
“我不会食言。对你们两个，也是如此。”
樊娆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顿了顿，才转身，朝着荣擎跑了过去。
她将荣擎的手臂拉起，艰难将男人的身子拥入怀侧，“荣擎，你怎么样？”
荣擎睁开眼，看到樊娆后，嘴角不自禁的上扬。
“樊娆，为了我这样的人，值得吗？”
“你振作一点，那个赫安宁……才不值得你这样。”
樊娆说着，眼泪又一次的掉落下来。
荣擎魏巍伸出手，帮她将泪水一点点擦去。
“谢谢你，但这是我的选择，你可以有别的选择。”
樊娆摇摇头，荣擎的目光微微移开，停在了女人手边的军刀。
“动手吧。”
樊娆拼命摇头，用力抱紧了荣擎。“不，我不会让你死的。”
“樊娆，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我一直都很清楚……可我从来不回应你。因为我对你，根本没有兴趣。”
荣擎的声音冷漠而平静，仿佛在叙述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
他缓缓捏起樊娆梨花带雨的脸，温柔又肆意的审视她，“像你这样的女人，应该会有男人喜欢的吧？可是为什么你非要倒贴呢？这么多年来，你对我的好，只让我觉得很厌倦、疲累。”
“……”樊娆的眼泪大颗大颗落下。
荣擎的指腹很用力，配合着他每一个冷淡的字，让她感觉到无比的疼。
雷旭从旁道：“樊小姐，我劝你还是放弃这个男人吧，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任何人，可以比自己重要。你就算是现在放弃他了，也已经仁至义尽了。”
樊娆抿紧唇瓣，用力的呼吸了几下。
终于，她从荣擎身侧离开，拿起手边的刀，对向了男人。
荣擎仿佛很赞同樊娆的决定，莞尔着闭上了双眼。
“荣擎，不管你是怎么看我，怎么对我，我都不在乎……只是我不能允许，别的女人肆意践踏你的感情，如果没有人能像我一样爱你，那便请允许我来，为你做最后一件事……”
忽然，樊娆的声音在荣擎耳边低低响起。
伴随她话音落下的一瞬，樊娆将刀尖转向自己的心口，用力的戳了下去！
“嘶——”
是刀子划破皮肉的声音。
可剧烈的疼痛，并没有伴随而来。
樊娆猛然睁开双眼，只见荣擎的手掌，紧紧攥住了刀刃。
血，沿着他指尖，一滴一滴大颗得落了下来。
荣擎眉心紧紧拧着，眼神冷凝，正一瞬不瞬盯着她。
男人这样威严的表情，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
时间就这样静止了几秒，被雷旭的一声吸气打破。
雷旭啧了啧声道：“荣擎，看来你也不是那么无情嘛。”
樊娆这才反应过来，立马松开了手。
荣擎将军刀远远甩开，手上的伤口被力量挣破，血更放肆的落了一地。
“荣擎，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拦我！”
樊娆一把抓住荣擎受伤的手腕，不敢碰触他的伤口，急的眼泪更加拼命掉下。
“傻的人是你。”荣擎抽开手，将脸冷漠偏向一侧，“你明知道我喜欢的是别人，即便是你死了，我也不会为你有多难过。”
“那你为什么要拦着我？”樊娆声音哽咽，“如果我死了，你不就可以和赫安宁在一起了吗？”
不等荣擎开口，听到这话的雷旭忽然嗤鼻，“等等，樊小姐，我可不记得我有说过……你们中活下来的一个人，可以重获自由。”
“你什么意思？”樊娆愣了下，疑惑的望向雷旭。
雷旭眯眸，笑着说，“我只说，可以让你们中的一个人活下来。但是放了你们，这……”
“呵，雷旭，游戏玩到这里也够了吧，好歹一个地下组织的头目，不至于这么优柔寡断吧？”
荣擎早知道雷旭是在耍他们，对此并不意外。
现在的他们对这群陌生的疯子来说，无异于是被猫逮住的老鼠。
游戏规则，根本不重要。
“说的是。”
雷旭似乎认真思考了一下荣擎的话，点点头。
“找你们来，确实不是想要你们的命，如果只是想杀两个人，我也不必和你们接触。”
樊娆崩溃的坐倒，“你们想让我们做什么？”
雷旭眼光一亮，似乎樊娆问出了他的心声，“很简单，加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