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北冥说完，柴三忽然沉默。
半晌，他拿着烟斗吸了几口，从赫北冥身侧绕开，又走回来。
柴三嘴角牵了牵：“赫先生，虽然我现在已经不是这个圈子的人了，可兄弟们都还在……以你的身份，问我这个，恐怕不太合适。”
“只是去找个人。”赫北冥淡淡道：“找到就走。”
“我和赫先生第一次见面……”
“我的话就是易老的话，你不相信易老？”
赫北冥的话没有丝毫商量余地，强大迫人的气场，令柴三一时竟也顿塞无言。
明明是有求于人，倒像是来讨债的。
柴三摇摇头，“我相信易老，可是黑市，赫先生你去不得。”
赫北冥：“为什么不能。”
柴三：“各个圈子有各个圈子的规矩，如果我坏了这些规矩，很多人都会牵连进来，到时候光凭柴三一个人，实在无法交代。”
赫北冥：“……”
顾思默默在一旁听着，嘴角撇了撇。“那不坏规矩的话，柴老您是不是就同意了？”
秦湛看向顾思，心里微微惊了惊。
顾思这一句，果然让赫北冥和柴三的脸色都变了。
“顾小姐……”秦湛马上道顾思身边，小声提醒，“这里……不是可以闹着玩的地方。”
让先生遵从黑市的规矩，这就是没把先生放在眼里！
连柴三估计都不敢这么想！
“我知道。”顾思瞧一眼秦湛，朝赫北冥接着又道，“赫先生，你只是去找个人而已，又不是要去端了什么黑市的，应该不会破坏什么规矩吧？”
“顾小姐……”秦湛立即叫停顾思的话。
顾思的胆子，大的简直让他头皮发麻。
这种话都敢当着柴三的面，直接说出来！
赫北冥瞪一眼顾思，眼底稍深几分：“闭嘴。”
顾思本还有话，但赫北冥这一瞪，她还是咽了回去，悻悻抿紧唇瓣。“……”
柴三将顾思打量一番，不由勾唇：“呵呵，这位小姑娘，倒是很敢说。”
“她是我妻子。”赫北冥身子微微侧开，将柴三的视线挡下，“她说的话，也是我的意思。”
“……”顾思愣了愣，看向赫北冥。
秦湛和柴三也俱是一怔。
半晌，柴三看向赫北冥的眼底透出惊诧，“赫先生的妻子？”
赫北冥淡声：“是。”
“赫先生什么时候……”
“我家先生和顾小姐的事，早已经亲自公布了，看来柴老是不关注新闻。”
没等柴三说下去，秦湛便快速替赫北冥做了回应。
“是，是我太孤陋寡闻了……”柴三意味深长的笑笑，“没想到传闻中毫无人情的赫先生，也会有金屋藏娇的一天。”
赫北冥冷冷剜一眼柴三，“我来这里，不是跟你闲聊的。”
“呵呵，”柴三轻轻摸了摸鼻翼，“赫先生如果真的非去黑市，我也愿意帮忙，只要，你能答应我三个条件。这既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你。”
赫北冥不假思索：“说。”
柴三道：“第一，遵守进入黑市的规矩。”
“黑市的规矩？”顾思脱口问道。
“嗯，黑市的地点不能暴露，所以你们要进入黑市，必须蒙眼进，蒙眼出。而且，你们最多两个人一起去，黑市从来都是独自交易，即便是很多大主顾，都不会带人。我会叫我信得过的人送你们去，但期间，你们绝不可以违背约定。”
柴三说完，又看向赫北冥。
赫北冥冷声：“还有。”
“第二，任何情况下，不能暴露你的身份。”柴三沉声，“这也是为了你们好。”
顾思胸口微紧，这一条，不用说他们也会遵守。
以赫北冥的身份，独自进入黑市，那不就是羊入虎口吗？
“那最后一条呢？”顾思随即又问。
“第三，不要管闲事，任何黑市的交易都不要插手。”
柴三说完，顿了顿，等着赫北冥的回应。
赫北冥默然许久，看向柴三：“我只是以个人名义，去找一个人，黑市的事情与我无关，这些事情不用你说。”
“既然赫先生肯答应，那我就放心了。”柴三长吁一口气，“我知道赫先生很重承诺，这点易老那儿就可以看出来，有易老做担保，我相信赫先生。”
赫北冥冷冷睨一眼柴三。
柴三这话说的很故意，他看似是在夸赫北冥，其实却是一种威胁。
如果赫北冥食言，那么易老就是他第一个要得罪的人。
对赫北冥来说，易老的重要程度，自不用说。
柴三的态度让秦湛微微不爽，立刻也道：“柴老多虑了，我家先生一向不用亲自出马，这次去黑市，我替先生去。您要还有什么叮嘱，就跟我说吧……”
“你去？”柴三侧目，旋即马上摇头，“不行，我的情报很珍贵，只能卖给赫先生这样的主儿。”
“我是先生的人，我去就是先生去……”
“是吗？照这样看，赫先生能做到的事情，你也能做到？”
秦湛语噎，柴三说话和声细气，却总是能一刀见血。
赫北冥冷冷嗤鼻，“柴三爷，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质疑。”
“不好意思，一时嘴快，赫先生别计较。”柴三笑着，又随即瞧向顾思，“那这么说，赫先生是要和顾小姐一起去了？”
“对……”
“她不去。”
顾思和赫北冥相视，男人冷漠的瞥她一眼，“秦湛会带你回去。”
“我要跟你一起去！”顾思眉心紧皱，走到赫北冥身前，仰头望着他：“你不能带下属，总能带上我吧？我可是你的妻子！”
赫北冥一把拨开顾思的脑袋，将她推到秦湛身侧，“带她回去。”
“……是。”
“如果是易欢晚的话，你是不是就带她去？”
顾思眼瞧着赫北冥主意已定，心急之下，脱口而出。
秦湛一口气立时提到嗓子眼，“哎呀顾小姐，您提易小姐干什么？易小姐又不是先生的什么人，先生这是在保护你……”
“不是什么人？那为什么每次某人需要帮助的时候，都要找易小姐？”
不提还好，一提，顾思眼眶顿时酸了。
她低头，故意抽抽鼻子：“赫北冥，你选吧，我还是易欢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