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不然我就炸了你们的车。”
口罩男人贴近车窗,缓慢开口。
他的声音很沉很哑,并不多大,足以让车内的人听清楚。
秦湛再度看向了赫北冥,男人还是没有反应。
“先生……不会是睡着了吧?”秦湛猛地看向魏寻。
魏寻一怔,秦湛这么一说,他也有些慌了。
此时,车外的人忽然不见了。
他们都躲到了车子背后,只有口罩男人还站在车前。
男人退了几步,比出手势。
“他在倒数……”秦湛愣了愣,“不会来真的吧?”
魏寻也有些忐忑,正在他犹豫不定时,身后传来赫北冥的声音,“开门。”
秦湛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先生!”
赫北冥睁开双眼,朝魏寻道,“枪给我。”
“是!”
“都留在车上。”
“先生……”
接过魏寻递来的东西,赫北冥立即迈步下车。
秦湛和魏寻也想跟下去,但男人下了命令,他们也只能在车上等着。
口罩男人看到赫北冥,举枪对着他。
赫北冥却没有抬手,直到两个人距离不足一米,才停了下来。
“砰!”
口罩男人突然朝着赫北冥的肩侧开了一枪。
赫北冥眼都不眨,便避开了子弹。
但车内的人却被吓了一大跳,秦湛更是失声喊了出来:“先生!”
“……”魏寻比秦湛淡定些,他一瞬不瞬盯着窗外。
就在此时,口罩男人猛然又朝身后开了一枪,有人应声倒地!
魏寻立刻发现了端倪,是他们的人!
赫北冥在高地埋伏了狙击手!
旋即,枪声迅速传来。
一开火,躲在车后的人根本就成了活靶子!
而这时候,车队的轰鸣声围住了他们。
赫北冥早就料到路上会遇到埋伏,所以他的人守株待兔已久!
魏寻马上下车指挥应援的车辆,秦湛迅速将车往赫北冥身边开去,这个时候,保护先生最重要!
“你无路可走了。”
赫北冥看着口罩男人,举起枪口。
虽然夜色中,他完全不能判断对方的模样,可是,有种强烈的第六感,他们认识。
“……”口罩男人没有说话,持枪后退。
“砰!”他猛地又朝赫北冥开了一枪!
赫北冥扬身避过,就在间隙,有人不要命抱着一架冲锋枪冲到口罩男人面前掩护,立刻就被狙击手射穿。
口罩男人迅速跑到最近的车上,打算离开。
“混蛋!”
赫北冥低骂了一句,冲过枪雨,迎面走向男人车前。
“砰砰砰!”
“先生!”秦湛想要接赫北冥上车,但赫北冥却根本红了眼,对着要逃离的车子,猛地连开数枪!
一枪穿透了挡风玻璃,射穿了男人的肩。
男人一脚油门,从唯一的出口横冲了出去。
赫北冥连忙上车,朝秦湛厉喝:“截停他!”
秦湛犹豫,“先生……这太危险了……您不能这么冒险……”
“下车,换魏寻上来!”赫北冥立刻动手,扯下了秦湛的安全带,“快!”
秦湛无奈,只能下车。
魏寻的截停技术是最好的,可还是跟丢了。
口罩男人也早有准备,他逃跑的时候,有同样的车子出来接应,一番战斗过后,已经不知道对方的去向。
赫北冥面无表情的下车,看着中断的轮胎痕迹,猛地将枪摔了出去。
…………
深夜,市区边缘的一家诊所内。
“眠儿,去关门吧。”
宁老医生一边收拾着药架,一边朝宁眠说。
厨房里隐隐传来菜香,他们今晚可要好好庆祝一下。
“好,这就去。”
宁眠边擦拭乌黑的长发,朝门口走去。
她的脸从门口的镜子上映出,即便昏暗的光下,也遮挡不住她美丽瞩目的面容。
立体的五官,精致深邃的轮廓。
完全不施粉黛,却好看得让人停不下目光。
宁眠将浴巾搭在薄弱的肩上,开始收拾门外的牌子。
“关门了吗?”
突然,耳边传来一道低沉沙哑的男声,这样静谧的夜里,吓得宁眠差点失声尖叫!
“啊啊……”
宁眠猛地回头,脚跟猝然磕在了门槛上,千钧一发之际,胳膊及时被人抓住,拉回了身前。
她眼前,是一个高大漆黑的身影。
男人带着鸭舌帽和口罩,一双暗沉如沼泽的眼眸,冰冷得凝视着她。
“你……你是来看病的吗?”宁眠回过神来,立刻将手臂抽出来,“不好意思啊,我们诊所今天关门了……”
宁眠的话没说完,就闻到一阵血腥的味道。
再看自己刚刚被男人抓住的手臂,也沾了血迹!
“啊!你流血了!”
宁眠惊了惊,男人穿着黑衣服,看上去并不明显,但他的半个胳膊,都在滴血……
很严重的伤……
“没事,那我再找其他地方吧。”
看着女人脸上略显惊慌的模样,男人不禁轻笑了笑,转身离开。
“等等!”宁眠眉心一紧,忍不住叫住了他。
转身,她将诊所的门推开,“进来吧。”
“可以吗?”
男人声音轻柔的问。
宁明有些无语,“你都伤这么严重了,还管这么多吗?快点进来吧。”
“谢谢。”
男人沉声,跟着宁眠进入诊所后,替她将门反锁。然后不急不缓的跟她进入了诊疗室。
“宁老医生,麻烦了,这有个急病患者,好像是受了严重的……”
宁眠朝自家老爸说着,不由去仔细看男人的伤口。
然而还没判断出来,就听男人淡淡接话:“是枪伤。子弹只穿了肌肉,没有透骨。”
听到这话,宁眠父亲马上紧张起来。
他很久没有遇到过枪伤的人了,大概有七八年了。虽然处理枪伤可以,但最好还是到医院去吧?
“拜托了,我不方便去医院,处理下就走。”
男人似乎看穿对方的心思,直接开口。
宁眠父亲怔了怔,挥手,让宁眠先出去。
“……”
宁眠看了一眼男人,只得默默退了出去。
这个人倒是奇怪,受了这么重的伤,却还这样神态自若,不急不缓的。
如男人所说,子弹并不深,40多分钟后,伤口已经缝合完好。
宁眠父亲给男人注射了长效消炎针,其实应该再挂两天水,但男人坚持这样就够了。
“要走了吗?”见男人走出来,宁眠有些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