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时小暖牵着花希向她跑来,委委屈屈地搂住她的腿,“妈妈!为什么爸爸不来接暖暖?是不是因为暖暖不够乖?”
陆小池鼻子一酸差点掉泪,连忙忍住:“暖暖这么乖,爸爸怎么会不来接暖暖呢?爸爸出差了,再过几天就能回来啦!”
“真的吗?”小丫头半信半疑,“妈妈你没骗我吧?”
陆小池一听就知道她话出有因,耐心地安抚了她半天,小丫头才重新笑了起来。
回到家,陆小池让阿春先带小丫头去洗澡,她把花希喊来,“小希,老师今天跟你们说什么了?”
花希纤细敏.感,陆小池一喊他过来,他立即就招了:“叶老师说倾城叔叔可能是有了别的阿姨,所以才不来接我们的。”
小男孩仰面看着陆小池,眨巴着眼睛一派天真无邪:“暖阳阿姨,倾城叔叔真的有了别的阿姨了吗?可我跟暖暖都不相信的。”
陆小池摸摸小男孩的脑袋,柔声否认了:“没有,你倾城叔叔只是出差了,叶老师在跟你开玩笑呢!好了,以后要是别人再这样讲的话,你不要相信,还要让暖暖不要相信,知道吗?你是哥哥,暖暖是妹妹,你能帮暖阳阿姨照顾好妹妹吗?”
小男孩郑重其事地点头:“我能的!”
“好,阿姨相信你。”亲了小男孩额头一口,陆小池让他去玩了。
叶老师不可能无缘无故说那样的话,她一定是误会了什么或是知道了什么。
“楚河。”陆小池低声唤道,“你说,叶老师她跟暖暖他们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楚河现身,默默地给自己倒了茶,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这样,我让小沁去接触一下。”
楚河的妻子余小沁如今也是京田幼儿园的一名教师,因为她的低调,楚河从来没有接送过她,是以在京田,应该还没有人知道余小沁的身份的。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陆小池皱眉,“小沁也怀了孕,万一出了什么……”
“工作上正常的接触,叶敏没那么傻的。”楚河摆手,“小沁也不是省油的灯,她一向把你的事当成自己的事来办的,你放心,她能办好。”
陆小池很感动,但上次她已经惹得景默夫妻失和了,这一次,她不想再牵连到小沁了,余小沁向来不怎么跟京都圈子里的人打交道,在陆小池看来,这是很难能可贵的。
“我让小沁自己跟你说。”楚河说罢给余小沁打电话,讲了没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陆小池的手机应声响起,正是余小沁的来电!
陆小池有些歉然,她不太想因为自己的事情给大家招来麻烦的。
滑下接听,陆小池首先道歉:“抱歉小沁,这件事我还是——”
“我只有你一个朋友。”余小沁在那边快速地说,“更何况又不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就是正常的工作接触而已,你担心什么?”
说罢语气一沉:“难道你从来不把我当成朋友?!”
这话说得有些重了,陆小池叹了口气,只能应了:“那,你自己注意安全。要是真打听到些什么,也一定不能动气,知道吗?顾着宝宝要紧。”
余小沁笑骂她几句,两个女人又聊了几句别的,要挂电话的时候都有些依依不舍。
晚上如约而至,饭后谢冬阳与张悦悦联袂前来,陆小池避而不见。
谢冬阳无奈叹气,看来他这个妹妹一时半会是不会原谅她的了。张悦悦倒是见着了陆小池,但也没敢替谢冬阳说话,张悦悦如今不仅仅是陆小池的朋友那么单纯的身份了,她现在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一个国家的风范,只是站在私人的立场,她也是不赞成谢冬阳把时倾城派出去的。
“经济部那么多人呢,为什么非要他一个?”张悦悦帮着陆小池骂谢冬阳,“我看他就是脑子进水了!”
陆小池本来还很生气,一听到张悦悦这样骂谢冬阳,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
见她笑了,张悦悦才松了口气。
陆小池唉声叹气了一番,“哥哥他这是恨不得他自己上呢。”
“可不是?”张悦悦也叹气,“你哥哥跟阿时都这么年轻,根基不是很稳,在这种事情上如果不派信得过的人出去的话,只怕事情会办不好。”
大道理谁都懂,但小情绪有的时候真的是拿它没办法。
陆小池未曾踏足过政坛,不懂他们的工作有多难开展,但她是在公司做过总裁之人,知道要开创一个新的局面是有多难,身边要是没有一个信得过的人能随时外派的话,根本就进行不下去。
放眼整个政坛,最能让谢冬阳放心的,也就只有时倾城一个了,别的亲信都还没达到那种高度,他们也没有办法真的愿意为了一个任务而舍生忘死。只有自己家的人,才敢拿命来拼一个新局面。
陆小池懂的。
可懂,并不代表就能坦然。I国那样一个地方,那么远,那么危险,他在外头孤军作战,国内的所有人都帮不上他,如果I国态度强硬的话,他要怎么办?
“你放心,冬阳安排了人接应,就是无法完成任务,也能保他平安归来的。”张悦悦安抚她,“等阿时回来,你们就去度个假,看看是回W城还是到周边小岛去。”
陆小池不想想那么远,眼下,她只想他能早日平安回来。
心愿是好的,但往往天不遂人愿。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十天,陆小池每天都在问楚河关于时倾城的消息,楚河每天都在说‘快了快了’,听到第十天,陆小池再也无法淡定了!
“你让那边的人打电话回来,我要亲自问他们。”陆小池越来越不安。
楚河顾左右而言其他:“夫人你别这样,我们的联系一向都是保密的,不能说联系就联系,不然很容易暴露他们的形踪和身份。”
“夫人,那些隐卫是我们多年前花费了许多心血才埋下了,不能轻易挪。”楚河解释,“要是动了,万一到了真正危急的时候,我怕他们发挥不出最大的作用。”
陆小池沉默了。
其实楚河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时倾城有危险,并且很危险。
“那我现在可以做些什么?”陆小池抬头,眼神坚定,“楚河你告诉我,我现在可以做些什么?”
楚河鼻子一酸,连忙忍住:“夫人,你照顾好自己就已经够了。”
“别的事情,交给我跟阿初。”
楚河说完这句话的第二天就不见了,阿初也一起,陆小池打了几个电话仍然找不到他们的形踪之后,便知道时倾城一定是出事了。
她去找谢冬阳,只是流泪,谢冬阳现在什么保证的话也不敢说,只是拥着她,轻轻地拍她的背,“暖阳,他能回来。”
“我怕。”陆小池抽泣,“我怕他回来之后把我忘了。”
谢冬阳哭笑不得:“你当他是你吗?出去一趟把自己都忘了。”
陆小池也觉得自己很好笑,如果当时的运气不是足够好的话,她可能早就死在F国了,就那样不明不白地死去。
“哥哥答应你,一定会把他带回来。”
陆小池相信哥哥的承诺,但心中的不安只增不减,楚河消失的第三天晚上,陆小池的手机终于响起来了:“夫人,是我。”
“楚河!”陆小池差点尖叫,她看了眼正在玩得高兴的暖暖,连忙走到了花园里,“你们怎样了?都好着吗?阿初呢?他呢?”
侧头看了眼昏迷不醒的时倾城和血流不止的阿初,楚河轻笑:“我们都很好,最晚明天晚上就能到家了。”
“我,可以跟他说说话吗?”陆小池小心翼翼地提议。
“隐卫损伤严重,爷正在安抚他们的亲人,他让我先给你报个平安,没事的。我们很快就回来。”
“夜了,夫人早些休息。”
电话挂断,楚河捂住伤口不停地咳嗽,突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楚河怔怔地望着那鲜红色的血,低低地笑了起来。
身旁的时倾城全身是血呼吸微弱,阿初身上几个弹孔还在不停地滴着血,而楚河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隐卫中有人叛变,所有已经动了的隐卫无一不遭到了打击,死的死,伤的伤,他和阿初只来得及把时倾城救到这里来,而剩下的路,他们不知道还能不能一路护送……
阴暗的巷子里充斥着难闻的臭味,这也正好遮住了他们身上的血腥味,这是一个很好的庇难之所,但不管是楚河还是阿初抑或是时倾城,都迫切地需要急救。
三个人之中只有楚河一个人能动,但他不能动。
外头的警车不断鸣着笛,楚河的意识渐渐模糊。
突然,几道犹豫不决的脚步声细细碎碎地从巷子口传来,楚河精神一震,迅速把手边的枪拿起,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黑暗中那几道模糊的影子。
“这里有血腥味。”是女孩子的声音,是Z文!
楚河精神大振,是Z国人?那就太好了!
“可是小君,这里真的很暗很臭,要不我们报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