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认真地练完功,汗津津地跑过来:“姑姑!乔安妹妹有没有鼓掌?”
陈安好噗嗤一声笑了:“小丁当啊,乔安妹妹还小,还不会鼓掌呢!”
正说着,小乔安突然睁眼,咿咿呀呀了一番,时梵尘小朋友看呆了,他听不懂啊,“姑姑姑姑!乔安妹妹是不是在夸我?是不是?!”
“嗯,乔安说,阿尘哥哥真好,真棒!”陈安好翘起大拇指。
得到夸赞的小丁当一下子红了脸,忸怩了一会,不好意思地跑开了。
刚刚过完七岁生日的谢易看着眼底下的小乔安,微微皱了皱眉:“好小。”
陈安好认真地解释:“她才两个月。”
“姑姑,她要多吃饭。快长大。”
谢易小朋友认真地作着计划:“等她七岁了,我要娶她当老婆。”
陈安好大笑。
乔锦年闻声过来,知道谢易的豪言壮语之后,吓得立即将人给送回谢家去了,还紧张兮兮地给谢冬阳打电话,三令五申,不许谢易再过来,“……你儿子要打我女儿的主意!”
谢冬阳回到家,认真地教育自已的儿子:“儿子,爸爸有点经验给跟你分享。”
谢易自电脑前抬起头来,脆声道:“爸爸,你要教我怎样追小乔安吗?”
“对。”谢冬阳认真传授经验,末了意味深长地道:“儿子,爸爸要你记住一句话。”
“在你还没有百分百把握的时候,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你的想法,明白吗?”
谢冬阳毫不犹豫地戳穿儿子白天才受到了创伤:“今天你就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你乔叔叔不让你去乔家了,懂了吗?”
谢易点头,一会就笑了起来:“爸爸,我是小孩子。童言无忌,乔叔叔很快就不会当真的。”
谢冬阳挑了挑眉,他怎么觉得自已儿子是只小尾巴狼?
反观时梵尘小朋友那边。
时梵尘毕竟还小啊,还不满四岁,又是在少室山潜心念佛,外加跟山里的动物交交朋友什么的,别说是有谢易那样的想法了,就连什么是喜欢,都还是很懵懂的。
“妈咪,小丁当真的喜欢乔安妹妹的!”小丁当强调,“所以你们不用再给我生妹妹了,我有乔安妹妹就够了!”
时倾城黑下脸来,“乔安姓乔,又不姓时!人家才不是你妹妹!”
“爸爸,安好姑姑说了,乔安就是我妹妹!我是他哥哥!”小丁当一脸认真,“爸爸你不要乱说!”
陆小池过来跟儿子打商量:“那,你这么喜欢乔安妹妹,如果你谢易哥哥也喜欢乔安妹妹的话,你要怎么办?”
小丁当哈哈大笑:“妈妈你好笨哦!小丁当是乔安妹妹的哥哥,谢易是小丁当的哥哥,所以也是乔安妹妹的哥哥哟!”
“小丁当有一个哥哥,乔安妹妹有两个哥哥,比我多一个!我不介意的!”小朋友非常认真。
时倾城与陆小池对看一眼,无奈地笑了。
晚上,时倾城过来索欢,陆小池拒绝了,理由是:儿子不希望他们生妹妹。
“臭小子懂个屁!”时倾城不满,过来就吻。
激.情散去之后,陆小池认真地跟时倾城商量,“要不你去结个扎吧?”
“给我生个女儿先。”时倾城不由分说,“明天就把臭小子扔回少爷室山,有女儿之前,不许他再回来!”
每次回到都离间他们夫妻的感情,真是的,这么拖后腿的儿子要来干啥?!
陆小池暴汗:“……他是你儿子!”
“对啊,所以他还能回来。”时倾城态度坚决,“小傻子一个,真是糟蹋了我的好基因!”
陆小池一掌拍过去:“你、滚!”
时梵尘小朋友根本就不知道自已已经被父亲大人嫌弃得一无是处了,第二天早上练完功,依然开开心心地上来拍门请安,顺便报告一下,“爸爸,我要去看乔安妹妹了!晚上不回来啦!”
“都说女生外向。瞧瞧我们儿子,天天就知道往外跑,他还记得他有爸爸妈妈的吗?”
陆小池忧伤极了:“老公,你说小丁当他,会不会最后连我们都不要了啊?”
为了一个小女孩认别人做爸爸妈妈这种事,的确是他家儿子会干出来的事。
时倾城抿了抿嘴,立即就给乔锦年打电话,两在电话里严重交涉了一番,时倾城才将电话挂掉。
“锦年怎样说?”
“他让我们安心造人。”时倾城笑得舒心,“真的,他比你哥哥要上道。”
*
景默和阿初各坐在桌子的一边,他们在谈判。
“为什么帮我,为什么救我?”阿初问出自已这几个来的疑问。
“你的忍耐力很强。”景默轻轻一笑,“我本以为,你会来得更早一些的。看来我还是不够了解你。”
“废话少说!”阿初冷声,“回答我的问题!”
景默注视着对面那个与自已有几分相似的男子,轻轻笑了:“难道你从来就没有发现,你与我长得,很像?”
阿初眉心一跳:“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是兄弟。”
景默紧紧地盯着阿初的脸,一字一句:“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阿初放声大笑。
“这是我们的的DNA鉴定书,十年前,你受伤,我给你输过血。就是在那个时候确定你的身份的。”
“你本来应该叫景初。”
“但我想,你应该跟我一样,更喜欢自已本来的名字。”
阿初浑浑噩噩地逃出景家,小时候的种种,如斑驳的老电影般一桢桢地回放,黑暗的小房间,窄而小的衣柜,妈妈压抑又痛苦的哭声……
他一路跑一路逃,连路漫漫在后头叫他他也听不到了,他一路跑到了河边,将自已扔进十二月的冰水里,全身凉透。
头脑清醒之后,他给时倾城打电话:“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沉声让他先回来,阿初不肯,时倾城便问他的位置,他不回来,那么他就过去。
“听着,有什么话,回来再谈。我们是兄弟。”
阿初呜咽出声。
一双温暖的手轻轻从背后圈住他发抖的身体,他挣扎了几下,终是作罢。
“孟初,不要再抛下我。”身后的女子声音很低,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他一样。
孟初仰天大喊一声,终于转过身来拥抱身后的女子。
一抱,立即就发现不对劲了。
“路漫漫?”阿初的心碰碰地跳,“你怎么了?睁眼,睁眼看我!”
女孩软软地倒在他的怀里,身下,是艳红的血:“没事……被车,撞了一下……你不要难过,你还有我……”
“漫漫!!!”
急救室外。
阿初跌坐在外头,全身都是血。
急救室的灯由红变绿,有医生走了出来。
阿初愣愣地看向医生,只见医生缓缓地摇头:“请节哀。”
“啊!!!!”
路漫漫的送别仪式上,阿初像个木头人一样跪坐在那里,任谁跟他讲话,他都听不进去。
陆小池红着眼,最后一次看了路漫漫的遗容,路漫漫面容如生,完美无疵,就好像她只是睡着了一样。
生命如此脆弱,谁能想得到,前几天还一脸娇羞地跟众人宣布她的喜讯的美丽女孩,一转眼就天人永隔。
她不敢跟阿初说任何让他节哀的话。
她只是个旁人都难过如斯,作为路漫漫的未婚夫,他的伤痛,无人有资格让他放下。
所有人都在担心阿初会不会受不住,但他只是平静地送了路漫漫最后一程,自此,他把他们的订婚戒指从手指上移到了胸口,在最贴近心脏的地方,他觉得,她还活着,陪在他的身边。
路漫漫头七,陆小池与时倾城以阿初家人的身份,陪着一起去了墓园。景默过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到了他面容的憔悴。
“我一直,当她是自已的妹妹。”景默黯然,“你,平静之后,再来找我。”
“撞漫漫的那辆车的司机已经招了。”景默握紧了拳头,“他是收钱办事。”
阿初沉声:“我现在就要知道。”
“不,再过十天,你来找我。”景默轻声,“我需要的,是一个冷静的盟友,而不是一个只会一时逞强的孤胆英雄。”
“这些年,我失去了母亲、失去了姐姐,现在连漫漫也失去了。”景默别过脸,“我不想连你也没了。”
阿初双手握成拳,一拳砸到了地上。
陆小池垂着头,眼泪一滴一滴地滑落。
幸福,是对比出来的。
与路漫漫和阿初这一对相比,她只是失去了部分记忆而已,为什么还要这么矫情?
“阿时,我们,带阿初回家。”
她哭了,肩膀一抽一抽的,阿初跟楚河都是陪在她身边最多的人,除了时倾城,就是他们两个对她最好了,她有情绪的时候,被人欺负的时候,都是他们第一时间出来护着她。
阿初我楚河就是她的亲人,她亲人的爱人无辜被杀,她不能坐视不理。
回到‘城池’,陆小池立即打电话给谢冬阳,“哥哥,我需要你的帮助。我要帮阿初,除掉那个人!”
谢冬阳倒抽了口冷气:“你,决定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