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一见来人就哇地大哭了起来:“表哥!表哥!救救他!救救他!”
景默已经捋起袖子去抽血,不一会便抽了500。
时倾城脸色复杂地看着景默,阿初是R型血,景默也是R型血,通常来说,就算是同样的血型,如果不是有血缘关系的话,景默的血也对阿初没用。
“阿初,是你什么人?”时倾城沉声,路漫漫也突然意识到这一点,也定定地盯向景默。
景默脸色发白,喝了两三杯葡萄糖水才缓过劲来。
“他是,我景家的人。”景默轻笑,“他是我的弟弟,景初。”
*
有了景默的血,阿初的情况终于稳定了下来。
一群人坐在‘城池’的厅里,所有的佣人都被放了半天的假。
“把事情讲清楚。”时倾城沉着脸,“阿初姓孟,为何会是你景家的人?”
景默看了眼已经脸色发白的路漫漫,终于叹气:“景初,就是景家之前那位的,私生子,跟我一样的私生子。他的母亲是我母亲的闺蜜,那位好手段,一骗就骗了俩,还是闺蜜。”
“那位东窗事发之后就离开了Z国,我母亲受不了,自杀了,景初的母亲也紧随着去了。”
“我跟姐姐找过去的时候,景初已经不见了。”景默语气很轻,“十年前,景初受伤,我捐了血,确认了他的身份。”
“十年来不联系他,是因为那位的正牌儿子,也一直在找他,想要找到他,杀了他,就像企图要杀了我一样。”
“我命大,他也幸运,但我姐姐……”景默声音隐了去,过了一会才继续说下去,“选择在这个时候公布,是因为他的自卑。漫漫是个好女孩,阿初应该要珍惜。”
陆小池疑惑了:“如果阿初就是景初,那他跟漫漫就是表兄妹,他们这样,就是乱……”
“漫漫是路家收养的。前两年才证实她是凌家的人。”
路漫漫睁大眼,“表哥,你说什么?什么凌家?为什么你从来没有跟我讲过?”
“凌雪芝是你的堂姑姑。景初跟凌家并无关系。你们之间,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确切来说,景家跟凌家的关系也不大,上一辈的爱恨情仇,早已经结束了。”
“景初这次受伤,也是那一位亲自动的手。”景默笑了,“就像当初帮他的大儿子铲除我一样,帮我铲除景初。”
陆小池倒叹了口冷气。
景家那位,怎么就能这么狠心?害死了人家母亲不说,现在还要来残害他自已的亲骨肉?!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事,景默沉沉一笑:“在那一位的心里,家族利益高于一切,除了他自已的命,其他人的,都不值钱。”
陆小池后背发凉,景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庭?是不是像景家、时家、还有谢家这些大家庭的背后都有大量的肮脏和黑暗?景家有父杀子,时家有亲生父母推儿子去死,那谢家呢?谢家有什么?
谢春阳。
她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了这个名字。
“谢春阳,到底是谁?”陆小池突然喃喃自语。
时倾城本来还全神贯注地听着景默说那些年的故事,突然听到她的声音,不由得一震,“你,想起来了?”
陆小池摇头:“没有。就是突然出现这个名字。”
她摆了摆手:“抱歉,景先生,请你继续吧。”
景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光复杂:“已经说得差不多了。那一位大概还有一年的命,在这一年里,他会想方设法要了阿初的命。时七爷,阿初这边,只能拜托你了。”
“嗯。”就算景默不说,时倾城也不会让阿初有事。不管阿初是孟家人还是景家人,他都是他时倾城的兄弟。
他们三个呆在一起快二十年了,不是兄弟,胜似兄弟。
感触最深的怕是路漫漫了,阿初之所以对她忽冷忽热,大概也是因为他有些自卑吧,如果他知道他也是景家的继承人之一的话,他就一定不会再有那种可笑的想法了吧?
但路漫漫还是不敢太乐观,万一阿初知道这些年他父亲一直都想杀掉他的话,止不定他接受不了,没办法面对呢?
景默揉了揉路漫漫的头发,微微叹气:“漫漫,我把景初交给你,你帮我照顾好他。”
“哥,我知道的。”路漫漫红着眼,“他醒了,我就打电话让你过来,好吗?”
景默点头,领着几个保镖就走了。
路漫漫也被护送着回了医院,医院那边的安保加强了数倍,时家的加上景默派去的,几乎是将医院围成铁桶了。
景默与路漫漫都离去,楚河问时倾城,问他相不相信景默的话,时倾城点头,“这种事说不了谎,他知道我们会去验DNA。”
陆小池将景默喝过的水杯小心翼翼地装进密封袋里,封好,交给楚河:“去吧,鉴定结果早出来,我们好早些做安排。”
时倾城赞赏地看了她一眼,陆小池脸有些红,不悦地瞪过去:“看什么看?!我又不是花瓶!”
“就算你是花瓶,那也是最漂亮的花瓶。”时倾城亲了过去,“我们回房去,你累了,需要休息。”
两人相拥着躺在床上,陆小池还是将没得到答案的问题再次问出口:“时倾城,谢春阳是谁?是我的谁?”
时倾城将她拥紧了些,轻声道:“一个,不太好的人。等你以后恢复记忆了,你就能记起她了。”
“不太好的人?”陆小池皱眉,“她是不是,对我做过一些事?例如,陷害我?”
时倾城点头。
“那她呢?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她?”
“死了。”
“为什么死?”
“想杀你。”时倾城大手抚上她的背,“不要胡思乱想了,再乱想,我就不让你睡了,在这里办了你!”
陆小池连忙闭嘴,连眼睛也闭上了。
一个想要杀她的,又同是姓谢的女孩,一定是跟她关系非常密切的人吧?她是谁?为什么想要杀她?
这一个晚上,陆小池睡得极不安稳,梦境虚虚实实、悲悲喜喜,第二天醒来,她一身的汗。
身边的床位已经空了,摸过去,尚有余温,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应该是在冲凉,时间还早,太阳还没出来,他这么早就起来了,是要出去吗?
从床上坐起,不一会时倾城便出来了,他腰间围着一条浴巾,头发还在滴水,晨光在他脸上轻轻罩着,陆小池有些看呆。
他径直向她走来,在她唇上啄了一口,“不多睡一会?天气凉。”
她搂着他脖子,腻腻歪歪地不愿意松手,时倾城心头发痒,真想扔下一切跟这磨人的小妖精日夜相对,抱住不松手。
可惜还有正事要做。
他遗憾地在她脸上重重地亲了几下,陡然抽身,“再睡一会,起来记得吃早餐,晚点想去看阿初的话,让楚河陪你。”
陆小池心头空虚极了,拉着他不愿意松手,那娇娇媚媚的模样,实在是让时倾城无法就此走掉。
还有半个多小时,或许,可以先来一场?
这想法才刚浮上来,时倾城便开始行动了,他低下头去狂热地吻她,她热情地回应,他再也忍不住了,腰间的浴巾陡地落地,他深深地进入了她……
这天的早会,时倾城破天荒地迟到了。
谢冬阳在会上沉着脸斥他,时倾城面不改色地道:“……家里有只小猫,太粘人。”
谢冬阳立即春暖花开:“哦,这样啊。”
“以后的早会你可以不用来了。”护妹狂魔一秒钟上线,谢冬阳毫无立场,“把猫照顾好,别让它挠人。”
这么重要的例会,两位大爷居然在谈论一只猫?听得懂的听不懂的,都醉了。
*
九点多钟,陆小池提着早餐去医院,阿初已经醒来了,景默和路漫漫都在。看见她来了,景默的眼神立即就变得不一样了。
这样的眼神,让躺在病床上的阿初立即沉了脸,楚河更是时时警惕着景默,不管景默是不是阿初有血缘关系的兄弟,他要是真敢对陆小池有非分之想,他们一定会阻止的!
陆小池本人却没有发现景默的异样,她甚至还对他笑了一下,这下子,景默的气息都变了。
陆小池将早餐交给路漫漫,在床边坐了下来:“你终于醒了。再不醒的话,漫漫就要把医院拆了。”
阿初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路漫漫,收回视线来,“我没事。”
陆小池看向景默,用眼神询问他是否已经将阿初的身世告诉他,景默摇了摇头,表示不能急。
陆小池点了点头,让路漫漫和阿初吃早餐,她跟景默下了楼。
楚河紧跟在旁边,几度对景默冷哼。
“好了楚河,景先生好歹是阿初的哥哥,你就看在阿初的份上,态度好一点。”
景默倒是不介意,说了声无妨。
楚河不悦地撇嘴,到底还是走远了一些,不过还是一直密切注意着景默的一举一动。
“景先生,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阿初不愿意认你的话,你要怎么办?”
景默微笑:“他不认我,是最好的选择。那个人,或许还不会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