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嫉妒起儿子来,时倾城又在暗搓搓地要将小丁当扔回少室山了,他的使命已经达成,是时候应该回去了。
嗯,就是这样没错。
下了决定,时倾城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眼神深情极了,他走过去,抱着儿子亲了亲:“儿子,你不在少室山,小兔兔谁喂?”
小丁当头也不抬:“师父喂。”
“那到时候小兔兔就是师父的小兔兔了,说不定它不记得你了。”
小丁当皱眉,脸上有些焦急:“爸爸,小兔兔一定会记得我的!”
时倾城看了陆小池一眼,马上就将她当成了现成的教材:“喏,你看看你.妈咪,出去一趟回来就不认识爸爸了,也不认识你姨婆婆了,小兔兔还那么小,它——”
“时倾城你在做什么?!”陆小池恼了,“小丁当你不要听你爸爸乱讲!妈咪记得小丁当就好了!”
小丁当一想也对,妈咪谁都不认得,就认得他,说不定小兔兔也会跟妈妈一样的!
时倾城笑意很满:“儿子,爸爸没有乱说,妈咪又不是小动物,小动物啊,谁喂它们吃的,它就记得谁。”
小丁当迷惑了。
“时倾城!”陆小池开始赶人了,“你滚开!”
啧啧,前两天还弱弱得像只小白兔,睡过之后立即就现出本色了啊?时倾城笑眯眯地想,可能多睡几次,她就能恢复记忆了!
说起恢复记忆……
看来得帮她安排一次全面的检查了。
也不知当天晚上时倾城跟他说了些什么,小丁当第二天早上就把自已的行李装好码好了,一大早就让佣人帮他把行李拿下来,一本正经地跟妈咪道别:“妈咪,你要好好的,等小兔兔长大了,小丁当就回来看你!”
陆小池跟小家伙才相处几天,但感情已经是很浓了,她相信这就是书上说的血浓于水,她哪里舍得让他走?抱着小家伙都快要哭了!
小家伙受她的情绪影响,嘴.巴一扁就要哭,时倾城干脆将这母子俩都抱了起来,一人给了两个吻,“好了,小丁当,你是个大孩子了,知道承担自已的责任,爸爸很高兴。”
小丁当羞怯地低下头:怎么办?爸爸在夸自已呢!
“儿子,妈妈舍不得你。”陆小池眼睛都红了,“儿子,再多陪妈妈一天吧!”
小丁当抱着她脖子也不愿意撒手,他还那么小,不想要懂爸爸说的责任啊!
于是小丁当又在家多留了一天,但事情证明,多留一天,陆小池便更加不舍得,小丁当也更加不舍得,但是爸爸说的话好在道理,他要听爸爸的话!
“京都到少室山又不远,以后我们每个月都可以去看他。”时倾城目送着小家伙上车,看着他在一众保镖的保护下离去,直到看不到了,他才轻轻地叹了口气,好吧,他不得不承认,他也有些舍不得小家伙了。
陆小池心情很低落,低落到连他前两个晚上对她的恶行也不想理会了,她神色恹恹地坐在树下,桌上的花一滴都没少。
时倾城走过来,跟她说道:“小池,我们谈一谈。”
“我不想谈。”陆小池摆了摆手,“你让我安静一下,可以吗?”
“不可以。”时倾城记仇地将前两天的账翻了出来,“你一冷静,又要让我去外面找女人解决了。”
陆小池垂着眼,不作声,摆明了就是不想跟他谈。
时倾城也不急,在她身边也坐了下来,自然而然地将她的手握在手里。陆小池试了几次都没能将手抽出来,有些恼,又有些羞。
他对她是具有强烈的吸引力的,她知道自已根本就没有能力跟这样的男人对抗,在遇到他之前,她从来没有喜欢过别的男孩子,更加没有谈过恋爱,她根本就不知道对一个人牵肠挂肚是什么样子的。
她相信自已是因为爱情而结的婚,可是直到现在,她都还没有想起她的那些过往,那些甜蜜的瞬间,时倾城于她来说,就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她没有办法原谅自已,居然跟一个陌生人上了床。
“我不叫了。”陆小池终于睁眼,“你先放开我的手,你这样,我没办法给你好好谈。”
时倾城松开了手,但陆小池很快就发现,即使他没有握她的手,她还是没有办法集中精神,她又提出让他往旁边挪一点,时倾城也同意了。
眼神里还有些……窃喜。
“可以谈了吗?”时倾城正色道。
“好,你说吧。”
“首先,我们先来定位一下彼此的身份。”时倾城沉声说,“我们是夫妻,这个,你同意吧?”
陆小池咬唇,点了点头。
“我们育有一子。”
点头。
“我们之间很相爱。”
陆小池沉默了一下,也点头。
“我们在那方面,非常契合,和谐。”
陆小池咬牙:“……说重点!”
“重点是,你不记得我了。”时倾城声音低了下去。
陆小池立即觉得自已像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居然伤害了他这样的美男子,真是岂有此理。
“接下来,我们谈谈我们的现状与未来。”
陆小池抬眸,不太理解他的意思,虽然这几天晚上被他强势地吃了几次,最初也矫情地与他大吵了一架,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在倾向于与他好好过日子那一面,但现在他突然说要来谈未来,这让她有些,一头雾水。
“你不要紧张。”时倾城伸手过去想要抓她的手,被她灵活地躲开了。
心不可谓不痛,但特殊时期,他也只能如此了。
“在你失忆之前,我也失忆过。”时倾城轻声,“当时对你,也挺过分的,所以你现在这样对我,正好让我体会一下你当时的心情。”
“失望、难受、嫉妒……这些都有。”
陆小池不作声,她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听说,这与他当时失忆的情况是一样的,所以,他们这么容易就把对方忘记,他们的感情,真的像大家所说的那样好吗?
这一点,陆小池存疑。
“但即使当时我不记得你,我也是没有否认自已对你的心动和喜欢的。小池,你喜欢我,甚至是爱我,连我都感受到了,你怎么还不敢承认?”
陆小池垂眼,她也搞不清楚自已到底是怎么想的,她现在,真的挺乱的。
见她这样苦恼,时倾城哪里还忍心说下去?
“走吧,我们一起去看一位朋友。”
时倾城将她带到了乔氏,乔锦年的情况虽有好转,但他们到的时候,办公室才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陈安好手臂绑着绷带,乔锦年的衬衣上沾了好些血。
时倾城牵着陆小池进去,微微皱眉,“你又发作了?”
乔锦年点头:“嗯,又发作了。”
陈安好连忙安抚他:“锦年,你别这样,你已经比从前好很多了,从前你每天都要伤害自已,现在你隔了一个星期才会有这种想法,你已经好很多了!”
乔锦年移开眼,不敢去看陈安好手臂上的伤。
从前他只伤害他自已,现在,他连她也一起伤害了,这样的情形,怎能算是比从前好?
分明就是恶化!
他根本就救不回来的,他迟早会死,迟早都会死掉的!
时倾城扫了眼,大致了解了情况,乔锦年的病历在他书房里也有一份,陆小池出事之后,他就自觉接替了陆小池的工作,替乔锦年做这样做那样,时间上挪得过来的话,他还会到乔氏帮着处理一些事情。
“医生怎么说?”
“情况在好转,有完全康复的可能。”陈安好很高兴,“他昨天晚上没有用药,半夜也没有醒来,七爷,他在好转!他在好转!”
时倾城点头,露出了丝笑容。
陆小池已经看呆了,乔锦年的情况她是不了解的,虽然她已经接受了他们其实是共过生死的战友这个设定,但在情感上多少还是有些疏离的,就像刚刚第一眼看到他身上的血迹,她下意识就是跑开,而不是第一时间关心对方伤势到底如何。
她这样的人,连一个合格的朋友都算不上,又何来的战友、挚友?
“抱歉,吓到你了。”
乔锦年温声向陆小池道歉,“刚刚没管住自已,以后应该不会了。我在变好,这里面有你的功劳。”
“你跟安好,都没有放弃我。”
陆小池不太好意思,她不好说自已刚才其实是想要逃开的。
四人坐在一起喝茶,两个男人在聊时下的经济走向,陈安好柔情似水地看着乔锦年,陆小池抿了抿嘴,觉得自已坐在这里,有些多余,时倾城也多余,人家两夫妻明明可以温存一下的,他偏偏要过来打扰。
回去的路上她提出了这个问题,时倾城笑了笑,没回答她为什么偏偏要在今天过去看乔锦年,只是问她,看到乔锦年受伤,她是怎样的心情。
陆小池沉默了一会,才缓缓作答:“并没有很着急的心情。”
“如果受伤的是我呢?”
陆小池抬眸,不作声——如果受伤的人是他,她应该会跟陈安好一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