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爷跟肖小姐之间真的没什么的。”
楚河又回来了,这次不仅仅是充当她的司机,目测现在有当社区大妈的潜力。
陆小池今天不想听跟时倾城和肖若水有关的事,摆了摆手,让他快别说了,楚河看了她好几眼,嗫嚅着想要不要把景默下一步的计划透露一些给她?想了想这个时间节点,还是算了。
在这种时候,替自家爷说话是洗白,说景默的事就是抹黑——这是正常人的思路。他们家太太就是这么正常的一个正常人,你若想要她突然来个逆向思维,真的好难。
一路再无语。
到了谢家,陆小池很快就将肖若水的事抛到了一边,连着将约了景默明天下午看新公司的事也忘记了。楚河在边上看着他们在闹,时不时地拍段视频给自家爷发过去。
谢冬阳过来将楚河拉到一边,沉着脸问他原因,楚河巧言令色,谢冬阳从楚河这里是问不出什么的了。
“我警告你们,如果我妹妹被你们家爷欺负了,我首先就拿你们开刀!”
楚河连忙摆手:“大公子请息怒哇,冤有头债有主,你千万看准了才下手啊……”
“乱七八糟!”看看时倾城在他妹妹身边放的都是些什么人?一个两个都是老油条!
“大公子哇……小夫妻两过多了平静日子,偶尔吵点小架调剂调剂生活增加一点情趣还是可以的嘛……大公子跟少夫人难道就没吵过架么?大公子有被少夫人赶出过房间吗?大公子有半夜出去就进不了家门的时候吗?有公子有跪过榴莲嘛?”
谢冬阳冷冷地望过去:“一只万年单身汪也有资格说夫妻生活?笑话!”
膝盖中箭的楚河捂着血淋淋的伤口闪了,谢冬阳在暗处静静地看了陆小池好久,才慢慢地叹了口气:算了,妹妹不说,他就不要插手罢……至于时倾城?
自然是要揍的!
大舅子杀气腾腾地杀上门来说要切磋,时倾城是傻的也能猜到人家是替妹妹出气来了,换做是别的事他也就乖乖地上前任他打了,但这次不同,他始终认为自已是光明磊落的,是陆小池想太多了,肖若水那天根本就没有将胸搁到他怀里来,而且每次她一贴过来就立即就推开了,态度就摆在那里,是陆小池自已视而不见。
“大舅哥,我现在有点忙。”时倾城头也不抬,“不管是约架也好约饭也好,我暂时都没有时间。”
谢冬阳也不多说,拳手一硬就扑了过去。谢冬阳特种兵出身,个头又高身体又强壮,这一拳头砸过去的时候都能听到呼呼的风声。时倾城清雅俊贵,平时也不怎么显山露水,所以旁人看着谢冬阳这一拳过去,不禁为时倾城捏了把汗。
时倾城利落地侧了侧身子避开了这一拳,屁.股还牢牢地坐在椅子上,手里的笔都未放下,“大舅哥,损坏公物什么的,是违纪行为,要受处分的。”
“去你母亲的违纪!”谢冬阳一拳落空,第二拳紧接着袭来,这一拳比第一拳来得更快,力度更大!
时倾城将笔丢下,站起来迎战了。
两个男人在办公室里你一拳我一拳地互相攻击互相防御,后来觉得办公室地方太小,没办法施展开来,两人便将战场移到了楼下草坪,各自摆开了阵势。
也不知是谁放出的风声,国安部最年轻的部长跟财政司最年轻的司长约架的事迅速地在楼里传了开来,不到几分钟,楼上站满了围观群众,有些胆子大的还跟到了楼下,暗搓搓地站好了队,或许还有人开了赌局……
“时司长,给国安部点颜色看看!”
“谢部长,快把时司长给打趴!”
群情鼎沸,场面已经热得不像话。
肖野视察到此,瞧见这阵势也有些懵,让左右过去问了问情况,这才勾起了唇,还别说,他也真的好想知道,他的财政司长和国安部长到底谁更胜一筹!
围观群众热情如火,场子正中的两个当事人反而平静如水,谢冬阳本来是为替妹妹出气而来,没想现在被当成了猴子看。
时倾城勾唇浅笑:“大舅哥,还要来吗?”
“不来了。”
谢冬阳干脆地收了势:“免费给人观赏这种事那么亏,这种买卖不划算。”
“我也这么觉得。”时倾城也收了势,两人于一帮吃瓜群众的吃惊又失落的眼神里握手言和。
“晚上回来吃饭,我们再来一场成熟男人之间的较量。”谢冬阳加了力。
“好。”时倾城轻笑,手上的力道也暗暗加大。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同时松手。
没热闹可看,加上很多人都看到了肖野一行人,没几秒钟就散了。
两个男人看到肖野的时候也愣了一下,他们公然违纪的行为,怕是掩不过去了啊。
“肖先生。”态度一个比一个好。
肖野瞪了两个人一眼,叱道:“丢不丢人?”
“自家人开开玩笑,旁人当了真,没办法。”谢冬阳悠悠地说。
“上头那办公室又怎么解释?!”
“一头不懂事的小狼崽冲进来,我很无辜。”时倾城悠悠地看了谢冬阳一眼。
“你们!”肖野气得不知道怎么说才好,“都跟我过来!”
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包庇,两人都回了总统办公室。
一份文件啪地丢到桌上:“看看!”
谢冬阳捡起来看,看完脸色凝重。时倾城逐字逐句地看完,脸色也不太好。
“您,答应了?”
肖野脸色有些异样,最后还是嗯了一声:“这是草案,先给你们看看,景家这小子这次杀回来,你们两家要多注意些。”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肖野自已私底下答应了让景默入政,给的还是一个不小的位置,虽然是跟军事经济等不太沾边的文化局副局长,但凭景默的本事,入政之后,谁知道他会不会快速地做出成绩来逼得肖野不得不将他再往上提?
文化部做到顶也就是个部长,依然是跟军事、经济不太沾边,但对景默培植自已的势力却是得天独厚的,他要往下弄些什么政策,只要不是太离谱的,肖野对那方面也不是很擅长,自然也无法辨别——说不定景默早就有人在教育部了,那些基础早就打得稳固,就等他回来启动了。
所以,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即刻去调查责任教育部部长的亲信有哪些,得意门生又有哪些。
时倾城将这些隐忧跟肖野提了提,肖野的态度却有些漫不经心,他不禁疑惑,但没当场发问。
送走肖野,时倾城与谢冬阳对望了许久两人才一同下班,围观群众见此,不禁纷纷扼腕:多好的一场戏就这么中断了,真是……好可惜哇!
谢冬阳先回的谢家,时倾城路上接了个电话就换了方向,谢冬阳自然是不满,在他看来,时倾城这个时候就是应该把暖阳放在第一位!
时倾城去的是墓园,梁以柔的墓昨天半夜里被挖了,里头的骨灰不见了。
现场很冷清,墓园管理员结结巴巴地将事情讲了一遍就住了口,这位时七爷的脸色很差,他不敢多言:“……事情,事情就是这样,我发现之后就立即给您打电话了……连,连上头的人都还没知道。”
时倾城默默地拿过管理员手中的铲子,一铲一铲地将挖开的泥土填上,淡声道:“今天你没见过我。梁以柔的墓什么也没发生。”
管理员一愣,遂点头:“我明白了。”
将铲子丢回给管理员,时倾城径直地离开墓园。
在他走后,一道人影自不远处走来,手里捧着个小小的骨灰坛。他径直地走到管理员跟前,笑得很满意:“你做得很好。”
“这些,是你应得的。”时大迁笑着让副手把一个大信封递过去,自已亲了亲那骨灰坛一口,微微地眯起,像是在感受着什么:“……虽然你死了……但光是闻着这坛子,我都有反应了呢。”
管理员只装做没听到,拿了信封就匆匆走了。
“先生,这个人,要不要……”部下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时大迁舔了舔唇,笑道:“不要用一只小虾米去惊动了真正的猎物……阿木啊,你还是太年轻。”
阿木垂下头,恭敬地应了声是。
*
时倾城将车开到时大迁的住处,杀气腾腾地往里闯,却被告知时大迁已经三天没回来了,时倾城不信,将宅子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都闯了一遍,确实没有看到时大迁的影子。
“爷,据我们的人说,他现在正在赶回来,爷,真的要跟他杠上吗?他隐藏起来的那一部分势力,我们还未查明……”阿初劝了句。
时倾城没作声,他就坐在院子里等着时大迁回来。
没多久,时大迁回来了,时倾城一眼就看到了他抱在怀里的小坛子,眼睛登时就红了:“时大迁!!我要杀了你!”
时大迁不会跟一个急红眼的人起正面冲突,他望着时倾城急急撞过来的样子,轻轻地将骨灰坛举起,高过头顶:“儿子,你说,是你跑得快,还是我的坛子摔得快?”
时倾城脚步一顿,眼神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