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辰还真没把季云笙来新月城的消息放在心里,因为季家大小姐可是娇滴滴的大家闺秀,新月城虽然说是个还算繁荣的城镇,但是,这千里迢迢,长途跋涉两三个月才能抵达的地方,季大小姐哪里来的勇气前来?
再说了,就算季大小姐真没见过凶险,想要前来,但是季太傅和季夫人愿意让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前来?这路途遥远,谁也不知道这途中会有什么凶险的事情发生?
这般一想,薛辰就觉得,这大概是捕风捉影的事情了。
可沈亦然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只要有一点希望,那就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洗了澡,躺在床上,虽然很困了,可沈亦然却睡不着。
他心里想的,都是他的姑娘。
想着,想着,沈亦然做了梦,梦里,他日思夜想了两年多的小姑娘来找他了。
两年多的时间,那个看着脸蛋巴掌大的姑娘,现在长的更加高了,也更加的好看了,浑身透着少女般的气息。
他笑着上前,轻轻唤了声,“笙儿……”
只见小姑娘柔若无骨的手,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叫他一声,“亦然。”
她还说,“我想你了,两年未见,你可想我?”
“想的,自然是想的。”他连忙说道,生怕说迟了,小姑娘就会生气。
可他微微抬起下巴看着她的时候,她却突然双手抓着他的肩膀,然后轻轻垫起了脚尖,送上一吻。
她的唇又软又香,就像一块软糯的糖果,让人无法丢弃。
两人唇齿交缠,紧紧贴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
他的手放在她的盈盈一握的腰肢上,不敢用太大的劲儿,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折断她的腰。
“亦然,亦然……”
小姑娘软软的声音,从温软的唇瓣轻呵在他的耳畔,酥酥痒痒的,让他心痒难耐。
他眼里淬了火,看着眼前的姑娘,像可口的佳肴。
柔弱无骨的手,像毒药一样,攀上他的肩膀,搂上他的脖子。
再也止不住,他伸手,将眼前的人的衣服,一件件的褪了下来。
他很紧张,全身都在冒冷汗,目光盯在被放在床上的人身上,一声声的喊着,“笙儿……笙儿……”
对方听着声音,便一声声的回应,“我在,亦然,我在……”
沈亦然感觉全身火烧一般,碰触到冰凉的被枕,才能有所缓解。
眼前的姑娘眼睛像头顶上的星光那般璀璨,里头像沾染了水雾,让人忍不住的怜惜。
他的手紧紧的环抱着人,可是,耳边的声音,却慢慢的小了下去,最后,眼前的姑娘,消失不见了。
“笙儿……”
他吓的睁大了双眼,四周却看不到人,只有黑漆漆的一片,而自己的双手,正放在杯子外头,两手因为维持姿势过久,好像已经僵硬住了。
他看着眼前的一切,愣了愣,好一会才回神过来。
原来,这只是一场梦。
只是,掀开被子,他眉头却下意识的蹙了蹙。
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他起身,看着外头还灰蒙蒙的,估摸才刚过卯时。
收拾收拾,他又重新躺回床上,只是这一次,他再也睡不着。
第二天,风雪停了,听说出山口已经被大雪堵住了,众人修生养息,但是也不敢懈怠。
沈亦然早上又去向凛王复命,顺便问问接下来的安排。
只听凛王说,“如今鞑靼人不敢来犯,我们先休养,不过也要让人盯紧了鞑靼人,不能让他们有机会偷袭我们。”
沈亦然点点头,“鞑靼人生性狡猾,是要多些注意。”
“嗯,除此之外,倒也只能等了,还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若是今年还算安静,给众位将士加大顿肉,让他们好好开心开心,看着这仗,也最多打到明年夏,若是鞑靼人内讧的厉害,很快,我们就可以班师回朝了。”
沈亦然没说话,他听到这里早已经心血澎湃,没有人比他更想早点回去了。
他的姑娘还在等着他,他还想要好好迎娶她过门。
过了年,她都十八了,不小了,他说好的让她等两年,如今两年的期限早已经过去,他却还没能回去。
正因为如此,他心里对她更加内疚。
他也清楚,战争不可能说结束就结束的,但是想到一个姑娘等了自己几年,他心中便觉得有愧。
如今,知道她在新月城,沈亦然很想马上飞奔到她身边。
可他也知道,军令不可违,就算他这次立了大功,但是没有得到命令,是不允许私自立开军营的。
凛王见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嘴角带笑,“看来,你有事情要用我说。”
“王爷……”
沈亦然与凛王算是认识多年了,两人有过命的交情,所以,他脸上的表情,骗不了眼前的凛王。
凛王见他踟躇,笑道:“可是为了季大小姐的事情?”
他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等过了一会,沈亦然才说道:“我想去看她一眼。”
他想去看看她,两年未见,他一直想念她。
刚到新月城的时候,还不忙,鞑靼人也没挑起事端,倒也还算悠闲,他有空就会给她写信,告诉他这边的风土人情,告诉她,他很想她。
可渐渐的,战事起,他也忙了起来,写信不再频繁,就算得了她的来信,也没有那个时间马上看,等再提笔写的时候,也已经过了十天半个月。
再到了后来,他已经没有时间看信收信了,可以说,两人已经半年多没有通过书信,互相都不知道对方的情况。
再说,他之前对外放出过消息,假装失踪出事了,想必她也是知道的。
她肯定担心了。
也许,正是因为她担心,她才会跑到这里来找他。
不管如何,此时此刻的沈亦然紧张而激动,恨不得马上去见她。
凛王倒也是宽宏大量,直接大手一挥,“去吧,处理手中的事情,本王便给你几天时间。”
“是。”
纵然见一面,他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他就想看看她,然后再送她回京,等仗打完了,他就可以回去娶她了。
凛王见他面露柔和,笑了笑,“以前以为你就是个冷心冷肺的人,这世上不会有你在乎的姑娘,本王记得沈夫人可是催了你好些年了,可你无动于衷,本王还以为,你这辈子便这般与你的兄弟做伴了。”
刚认识沈亦然的时候,凛王记得,这个男子就是个不谙男女事的人,他是个不错的男子,也有不少姑娘丢帕子,拦住他前去的路,彼时他是兵马司的指挥使。
可在沈亦然眼里,不管是男人女人,不管是妇孺小孩亦或是美丽的少女,在他眼里,只是他要保护的人。
沈亦然闻声,赧然一笑,道:“我以前也以为自己除了家人,不会再有在乎的人。”
可他就这么,被那个小姑娘给勾了魂,还是心甘情愿的被勾了魂的。
所以说,缘分这事情,很奇妙。
他看向凛王,“王爷,您也是时候找个王妃,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家想着自己,挂念着自己,这种感觉真的挺好的。”
他虽然还未成亲,可已经十分想要马上体验那种感觉了。
凛王与她同岁,两人认识的时候,他不过十六岁的少年郎,可如今,已经过了弱冠,心性成熟了,也应该有个家,有个在家等着自己的妻子,让家里热闹起来。
凛王闻声,突然一愣,随后笑了笑,“本王的事情,等回京了,自有主张吧!”
他声音带着些许无奈,毕竟,他是帝王之子,身边还有那么多兄弟盯着自己,恐怕,想要找个自己想要的姑娘,不是那么容易。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这么多年,一直不愿意耽搁别的姑娘,想着,一个人也挺好的,等所有的事情结束了,再想其他。
凛王心里这般想着,却不想,三天之后,却得到一封从京城八百里加急送来的信件——皇上病了!
一般来说,皇上病了的消息,是不往外露的,除非很严重,才会送过来。
凛王是皇子,所以,他得到这信件,便知道,永贞帝病的不轻,而这封信,不是别人写的,正是永贞帝身边最得力的大太监王得全写的。
这封八百里加急的信件,似乎想逃过了众人的耳目而送来的,所以看完之后,凛王很快就着面前的烛火,点着,烧了。
处理了几天要事,沈亦然算是把手头上的事情都交代下去。
很快,他便收拾了简单的干粮,和一些衣服,去给凛王辞行。
凛王因为皇上病重的消息,这几天心情并不是很好。
说到底,那是自己的父亲,听说他生病了,而且王得全如此隐秘告诉,不让人知道,便知晓,这其中有其他变故。
凛王身在北疆,手也无法伸那么长,即便有心也无力,只盼望着京城一切都好。
这事情,凛王并没有隐瞒沈亦然,他甚至想着,要不要让沈亦然回京一趟。
不过,这个决定,沈亦然没答应。
他说:“如今鞑靼人还未歇下战事,若属下现在走了,怕是不妥,再说,属下只是一个前锋,就算回京,恐怕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再者,属下跟着王爷,京城那边的人,也知道我是王爷的人,恐怕我还未入城,他们便已经拦下了。”
沈亦然说的句句在理,所以凛王也只能歇了这心思。
“是本王着急了。”
沈亦然虽然不大明白眼前的人的心情,但是也知晓,皇上病重,对他们不是什么好事。
“皇上洪福齐天,他是天子,这事情,王爷其实也不必担心,也许,皇上只是一个小病小痛。鞑靼可汗虽然中了毒,身份也暴露,几个首领乱成一锅粥,可也怕他们会急了咬人。”